“是吗?”他稍稍放心,将车轻巧转了个弯,再道:“你为什么那么死心眼爱许怀安?你有没有想过他也可能是靠你爬上副市长之位?”
虽然舅舅一直强调他不是因为这层关系才选上许怀安,但他对这家伙就是存在偏见,如果他不来竞选这个副市长之位,冷许两家也许不会翻出这桩毫无法律效力的娃娃亲,也不会让灵妤遇上这个小子。
许怀安他什么不好做,为什么偏要来他们冷家掺和一脚?至今还在他和阡雪之间纠缠,还有灵妤,他好担心,当她得知四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一打击。
灵妤其实还只是个没有经历大风大浪的小丫头,虽然二十八岁了,却由于没吃过什么苦,至今还是温室的花朵。温室的花朵,是经不住暴风雨摧残的。
听罢他的话,只听得刚才还痛哭流涕的小丫头道:“怀安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功利之心,但他有能力,他是为了完成许伯伯的心愿才走上这条路,其实他身不由己。而且,他把那个女人保护得很好,掩藏了她所有的行踪,从不在外界宣布她的存在,生怕她受一丁点伤害……这样的怀安,怎么会是像黎远名那样势力的人?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他现在应该是忙着娶我,而不是忙着拒绝我,我相信舅舅的眼光,也相信我的眼光。”
“你就这么信任他?”他不置可否,要知道,这个混蛋插在他和阡雪中间可是恼得他想宰了他。
“对,我信任他,他是这个世上除了爸爸和大哥,最值得我信赖的人,其他的男人接近我,都不安好心。”
冷辰轩彻底无语了,踩动油门加了速:“既然你没事,我现在送你回公司。”
到了公司门口,他却没有下车。
“大哥,你不回公司?你的团队正等着你呢。”
“先不回了,我有其他事,你跟他们说一下。”说完,迅速掉转车子,离去。
“大哥最近好怪,到底在忙什么呢?”灵妤不明所以撇了撇嘴,走近冷氏大楼。
冷辰轩去的地方是医院,他的右肩在疼,估计又渗了血。他找了一家设施不错不会有太多人的私人医院,按着右肩大步走进去,唇瓣已失去颜色。
他几乎是倒在座椅上,把医生吓了一大跳。
护士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才发现他的衬衫上染了大片血迹,是暗红色,已经将衬衫粘在一块了,护士是用剪刀将衬衫剪开的,露出他的伤口。
医生戴上眼镜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子弹头虽然取出来了,但由于割取的方式不到位,再加上护理不当,伤口已经感染了。你这伤,多久了?”
“四天。”冷辰轩忍住痛,从牙缝里蹦出这句。天知道当时是他自己用灼烧后的小刀忍着剧痛将子弹头取出来的,自己给自己弄,多少会有些偏移。
“哎,再拖下去,你这右肩膀就不想要了。”医生低叹一声,示意他去病床上躺着:“来这里躺着吧,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你的肉已经跟衬衫连在一块了,需要清洗。”
随后吩咐护士去取相关药物和所需品。
“要麻醉吗?”
“不用。”他从不打麻醉药。
“那好,你忍着点。”医生开始给他细细清洗伤口,右肩钻心的疼。
他静静躺在床上,闭上眼,回想着那一夜发生的事。
那一夜,他追回了阡雪,也被彦青拉进了人群跳舞,但是跳着跳着,他突然发现人群里有个很可疑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褪色牛仔,带着棒球帽,一直盘腿坐在地上。男人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和彦青的身上,而是始终压低帽檐四处观望。即使人群开始欢呼,那个男人也没有任何激动的表情。
后来还是被旁边的人戏弄,才将他的帽子脱了下来,是个黑发黑眼的东方人。当时人群一直很疯狂,那个男人似乎是迫于无奈,被旁边的热情高鼻子外国旅客拉起来跳舞,所以才实在走不开身。
他静静观察了那个男人一会,直觉他不是来这旅游的,而且感觉有些眼熟。
那个时候,他和彦青已跳完了舞,男人也歇了下来,一双敏锐的眼,又开始打量四周。他心一跳,立即看向阡雪的方向,发现阡雪静静坐在那吃东西,心头也放心了些,认为是自己神经过敏。
接着,他又被那群异国旅馆拉着做游戏,折腾半晌,硬是让他走不开身。
也不知过了过久,大家还在闹,似乎越闹越兴奋,彦青也是,骨子里全是劲,让他颇为无奈。他看了人群一眼,发现那个探头探脑的人还在,可是当他再去看阡雪所坐的位置,却被狠狠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个位置空荡荡的,哪还有那个默默吃东西的身影!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阡雪又偷偷溜走了!所以硬是拽住疯狂的彦青,让她清醒过来,不得不故意做出要去暗处幽会的样子,脱离人群,不让他们再缠着他。
远离人群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着彦青的车追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在山道上狂飚,可是追了好久都没有出租车的影子,那山道上连个鬼影也没有。
他一直追一直追,追到饿了山脚,一无所踪。最后彦青给他打电话,说阡雪可能没走,问了服务生,说没见有人出去。
他连忙开车返回去,急匆匆冲到房里,才发现阡雪静静躺在房间的大床上睡觉。
后来被阡雪赶出房间后,他只是和彦青在旅馆的茶厅里喝了杯并没有回彦青哪里借住,然后盖着彦青送来的杯子,躺在了旅游大厅的e形布艺沙发上。
静静闭上眼,脑子陡然一道灵光闪过,他记起在哪见过那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