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年虽然自考了工商管理的本科拿了文凭,但没有实际经验,管理上她还要下功夫,以前只见过妈妈在忙这些事,而且那时候的管理高层都是跟过爸爸的,很衷心,现在发现很多都是陌生的名字,是生面孔,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来,心里很忐忑,这一晚上都没睡好。
周末,瑜伽馆练习的人反而更多,所以安心还得上班,而且还要带着当归一起去。
当归不乐意去看那些女人扭来扭去,便偷偷打了小皮爸爸的电话叫他来带他去玩,安心看见小皮忽然出现就猜到当归和他串通好了,见小皮脸色隐约有些倦色,安心便叮嘱,“你还是先回去睡一觉再来陪他吧。”
小皮每夜都在‘金色年华’当值,夜夜睡眠不足,白天经常去孤儿院照顾那些孤儿,还要来陪当归,安心真不知他哪来的精神。
“那让小皮爸爸去我们家睡觉,顺便陪我。”当归一把拽住小皮爸爸的手,不想让他走,也想让安安妈妈对他好一点。
安心不是木头人,小皮的执着多少让她动容,四年来第一次点点头,把钥匙递给小皮,“那你带他上去吧,我去上班。”
小皮狂喜,捏住钥匙的手隐隐颤抖,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安心的背影,似乎看见了一道明媚的曙光,那么美那么激动人心。
当归大人样的叹息,“就这么点小优待就把你激动成这样,小皮爸爸你太缺少爱的浇灌了。”
小皮黑线,作势去拍当归的脑袋,“早熟不是你的错,乱说话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说错了吗?”
“……”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回家,小皮真的在另一间卧室里睡觉,当归便自己捣鼓那些玩具。
既然当归有小皮照顾安心也放心,下了班便直奔东大街宁家的产业,一间一间门面的查看,虽然有些主管换了,但她毕竟才是真正的老板,即使背地里有些异议但面上功夫却做得很足,十三间门面跑下来竟到了晚上九点多。
安心心里有喜有忧,喜的是生意很赚钱,忧的是十三家里有八间店面新来的主管似乎对她很不感冒,不知道是不是叶蓉蓉故意留下人来刁难她?她要不要换掉?但八个一起换掉显然太过明显,这事急不得,而且四家珠宝店和三家酒店还没去看,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情况?尤其是那两间新开的,虽然用的是他们宁家的钱扩展的,但安心总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好似没有经过她的手没有亲身体验就不是他们家的。
今天晚上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安心收好随行记录的记事薄,想着快点回家。
回到家已经快到十点,小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回来立刻关了站起来,搓着手说,“你回来了,厨房里给你留了饭菜。”
安心正低头换鞋,见到客厅里有人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恍悟,听小皮说的话没来由觉得温暖,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归,他睡了吗?”安心歉疚,总是有忙不完的事而无法一直照顾他。
“睡了,我不放心所以在这里等你回来。”小皮仍然搓着手,恍然间忽然觉得他们回到了西安那段住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不过物是人非。
安心嗯了一声,先进卧室看当归又亲了亲他才出来,小皮说自己还要去上班便离开了。
小皮会烧饭,而且烧的很好吃,安心一个人坐在饭桌边认真的吃着,真的饿了,嘴里的美味越加的香。
这种忙了一天回家洗个澡还有人已经为你准备好热乎乎的饭菜吃的感觉真是很美妙,美妙到让人忍不住生出渴望。
如果她有个相濡以沫的丈夫该有多好?
安心吃着饭,第一次很认真的想这个问题,吃饱收拾碗筷时不禁鄙视一把自己,宁安心,你脆弱了还是思春了?
睡觉前收衣服,发现那件军装已经干了,便小心的拿下来找来针线把衣服展开放在腿上一针一线有板有眼的缝起来,幸亏以前绣过十字绣,要不这会儿也难以缝出原来的样子。
缝好了端详好一阵,发现和上下的纽扣整齐一致,非常不错,安心高兴的叠好放起来,决定明天打电话通知那个叫夏行南的男人,还他衣服。
熄灯睡觉前,安心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郁闷——字迹一点都没淡化,那到底是什么神奇的笔啊?
可能是白天太累了,这一夜安心睡得极沉,奇怪的是四年来第一次做了梦,而且梦见了那个因为一颗纽扣而引发纠缠的男人。
早上起来洗漱时,安心不由得狠狠唾弃自己,使劲拍了拍镜子里带点黑眼圈的女人,“宁安心,你是想嫁人想给当归找个爸爸想疯了吧?居然梦见了男人。”
梦见了男人不奇怪,奇怪的是居然梦见了除了叶慕寒以外的男人,以前……以前只要和他不在一起,尤其是他去当兵那几年,他的脸夜夜萦绕梦中,生生不息。
打住——说好要努力忘记他忘记他的,怎么又不小心的想起他来?
四年多了,四年多了,安心掬一把水泼到脸上,耳边忽然就响起四年前叶慕寒和她生离死别的那晚,当夜,武云姿敲开了她的门,挑着细长好看的眉跟她说:“慕寒要我来传话,说他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你不可能会原谅他,以后和你再也不可能了,所以要你乘自己年轻找个好男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她当时耳朵嗡嗡作响,自动从大脑中摒除武云姿的话,这四年从未想起来过,如今却忽然想了起来,大概,她也觉悟了吧。
即使他人不回来,难道不会传回一点消息吗?
终究是她一厢情愿,白白浪费大好年华。
“安安妈妈,你今天不上班吗?”自己穿好衣服出来的当归好奇的问,平时这个时间妈妈早催他起床吃早餐往瑜伽馆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