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一定要用真花?”掬幽唇边的笑颜极是顽皮,“你没听过‘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呀!”
季舒玄微微怔了下,只这么婉转一句,他眼中骤然明亮:“真是服了你了!”
“好了,这里不用你操心,我一定会帮你交一份满意的答卷,”掬幽推着他,“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是陪掬薇,刚刚掬薇打电话来说她已经到会所了。”
他宠溺地揉揉她的长发:“谢谢你。”
漆木的地板,水晶的吊灯,男子衣冠楚楚,女子衣袂飘然,迷离的灯光中,季舒玄穿过一桌桌客人,远远看见掬薇坐在那里,她穿着白色绣菊花连衣裙,浓密的秀发挑染了淡淡的颜色,发顶簪了一朵小小的六瓣花头饰,他微笑着走过去:“来很久了吗?”
“刚到一会儿。”
“掬薇,这是我为婚礼设计的礼物。”他打开一只木匣,里面是绿色翡翠和淡粉琉璃精心雕琢的睡莲,巴掌大的浅绿色叶子上有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水晶吊灯折射下似能滚动,他的目光温和平静,仿若许久前就已和她相知相守,“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美丽无瑕的露珠,我会做你的荷叶,把你掬在手心里呵疼一世。”
她的眼泪洒落在衣襟上:“谢谢你,舒玄。”
“又说傻话,”他笑了
笑,“我……还有一个特别的礼物送给你。”掬薇接过,礼物装在一只很大的盒子里,她拆开盒子扯出来,竟是小猪麦兜,非常可爱。掬薇把它抱在怀里才发现上面有一行醒目的大字,‘季舒玄喜欢何小猪’。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和掬幽的手一样美,他还记得三年前校庆节目排练,掬幽手指按在钢琴键上,衬出圆圆的指端温润如玉。他低下头,恰巧掬薇仰起脸,乌黑的眸子如梦如幻,他吻住她光洁的额头,学着麦兜的语调:“我会永远珍惜守护身边的每个人,因为前世扭断脖子的回眸,才换来我们今生的相遇。”
掬薇无端瑟抖了下,他轻声问:“怎么了?”
她有点语无伦次:“没怎么,我……我只是想我们的婚礼,舒玄,我们就要结婚了,但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有准备……”
“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乖乖做我的新娘就好,”他温柔地拥她入怀,“掬薇,虽然我不能给你一个隆重盛大的婚礼,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一生幸福无忧。”
她声音低低的:“舒玄。”
“嗯?”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你是我的未婚妻,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季舒玄将麦兜放进盒子里,“我先送你回家,七点半还要参加一个派对,今晚就不过去陪你了。”
“工作要紧。”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掬薇想了下道,“要不我们打的吧,雨这样大,骑摩托车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今年的气候真是多变,下午还阳光明媚,晚上竟会这样,”他将头盔递给她,“包里有雨伞,你自己打就好,不用管我。”
“舒玄,”她明眸流光,定定地望着他,“我还是有点担心。”
“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季舒玄笑了笑,“我保证就算我死掉也不会让你伤到一丝一毫。”
“舒玄。”掬薇叫了声,声音失了常日的圆润,季舒玄瞧了她一眼,她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我开玩笑的,看把你吓得,你现在要想的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霎时之蛋挞。”
她茫茫然地看着他:“我想的是你一定要陪我一辈子。”
雨下得极大,到处是白茫茫如汪洋似的水,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黎昕,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凌萱,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举办派对,她花了多少心思和精力,”江煜城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你不感激就算了,竟还否定她所有的努力,黎昕,你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太过分了吗?”
水晶灯
折射下,他如海水一样幽暗深邃的眸子闪烁不定:“这么快就和你告状了,她的忍耐力倒是愈来愈差了。”
“这还用告状吗,全酒店都在议论,三天你否定了两个方案,你是故意找凌萱的麻烦吗?”
“父亲,您言重了,既然凌经理全权负责我的派对,那她的职责就是做到让我满意。”
江煜城猛然一震,他的眼睛沁满血丝:“黎昕,”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竟有点发涩,“凌萱是我的妻子,是你的长辈。”
“可她同时也是‘江氏’的员工,作为未来的继承人,怎么说我也是她的老板,”江黎昕笑了笑,形容慵懒地说,“如果无法忍受,那我还是奉劝她尽快辞职,因为这三天只是她未来煎熬里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黎昕,你有没有替别人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对你来说真的就这样微不足道吗,”江黎昕骤然抬眸,死死地盯着他,江煜城仿佛被他的目光刺痛了,转过脸回避他的直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更多的竟是哀凉:“那您呢,您的心又是什么做的,当我在国外的出租屋里高烧到浑身滚烫、几乎连意识都没有的时候,您有看望过我吗?当我为了保护钱包里妈妈唯一的照片,被一群地痞流氓殴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您有照顾过我吗?这且不说,我留学三年,您只顾和自己的小妻子享受浪漫,甚至连接我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他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就算您的心是用爱做的,那份爱也不属于我。”
“你在指责别人之前自己为什么不先反省一下,看看你的言行举止、处世态度,连我这个亲生父亲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