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虽然有些波折,但总体还算平淡、祥和,是呀,不过去又能怎样,反正晓萱是认定了这个男人。
虚荣是每个人都有的,晓萱的虚荣则与别人不大相同,她对虚幻的东西更虚荣。
何过想出租房子的事情的确重要,虽然耽误了购买婚礼的用品,却不足以令晓萱动气,毕竟有得必有失。
“那为什么连电话都关了?”
“呵呵。”何过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出租房子也是在做生意,为了做一笔划算的生意,就必须精神集中,所以我就把电话关了,结果果然有效,租金多谈下100元,一个月多了100元,一年就是1000多,呵呵。”
何过是很会节俭过日子的男人,晓萱早已领教,谈不上赞成,也并不反对。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这样的事情,何过就可以不把他们筹备婚礼的大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何过这样的表现只能是轻视了。她越想越冤,越想越痛,越想越不平衡。
她放声痛哭,一声比一声冤,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充满了渴望,渴望着爱人的一个懂得她心的拥抱,一句明了她意的话语,一个表明悔意的目光。
没有,什么都没有。
有的竟是不解的叹惋,为何她会这样伤心?
竟是一旁的呆立,一脸的唏嘘,一个深深不解的眼神,好像在说怎么会这样不可理喻。
这与他理想中那个美丽多情,温婉明事理的晓萱有很大的距离,难道做了夫妻就会暴露出这样多的有悖于以往的性情中的缺点吗?
何过非常失望地注视着晓萱。
“萱,不要这样,即使我错了,你也不应该这样折磨自己,更何况,我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了呢?”说到这儿,他很遗憾地耸耸肩。
看着他耸肩摊手的无奈又无所谓的样子,晓萱的心里起急,手攥成拳对准何过的左右肩头分别一击。
“萱——”何过的肩膀往里窝了下,忙抓住她的手,“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发这样大的火气,我们虽然还没有举行婚礼,但已经有了一纸婚书,夫妻要相互尊重,希望你以后别打人。萱,你在我心里一向都是唯美善良可人的,可是近来你越来越冲动了,这样真的不好。要克制自己,一个成熟的人应该会克制自己,我希望你能成熟些。”
“啊!”晓萱真要崩溃了,只有大叫释放心中的闷气。
子媛在一旁也快被他们弄疯了,头炸裂般地疼。她冲着他们作揖,说:“求求你们了,一个少说一句,一个沉静一下。再闹下去,今天就过去了。”
何过放开晓萱的手,转向子媛。
“真不好意思,让你跟着耽误时间。”
“那没有关系,只要你们好就是。”子媛淡淡笑笑,掩饰着心里的疲累,“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你们俩要是放心,下午我去帮着买东西,你们按计划去定菜品,这样就不会误事了。”
“哟哟哟!”何过是一连串的感谢的叹惋,“那真太麻烦你了。”
子媛使劲儿睁了睁倦了的眼睛。
“不麻烦!若真怕麻烦我,以后就有点时间概念呀。”
“是是是是,呵呵。”
何过的笑声有点勉强也有点尴尬。
子媛很不想去那个商品市场,她的前夫吴安成就是那个管片儿的派出所的副所长,她对他早没有了爱没有了恨更没有了怨,但也并不想遇见……
子媛顶着烈日,在商业城里穿行,一家挨一家的比较着质量、价钱,几乎忘记了这是安成的地盘。
“子媛。”
是吴安成!
子媛稍一迟疑,就恢复了正常,毕竟这样的遇见是她已经想到的,心里是有准备的。
安成瘦了、黑了,也老了。
“看来是要结婚了?”他注意到了她手中卷成卷的大红喜字。
子媛笑笑,摇头说:“是晓萱要结婚,我来帮她买东西。”
“噢,是吗?这回找的男人可是她满意的?不会再像当初对我表弟天宇那样吧?4年的夫妻连一点留恋都没有。”
子媛没有回答他,反倒问:“天宇怎么样?”
“能怎样?这几年都是浑浑噩噩的,前几天还和我说他很快乐,因为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就是混吃等死。”
“是呀,前一段我也见过他,他现在真是心如止水,有机会劝劝他吧。”
“你呢?你怎么样?”
安成问了这一句,鼻子竟然酸了,人很激动。
子媛低下头,不看他,因为不想给他任何的错觉。
一切的恩怨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化,甚至化解,有些表达就成了画蛇添足的演绎。
子媛想这样的遇见或许就是画蛇添足的,没有丝毫的戏剧性,人生倘若真是一个梦境,一场戏剧,她也只想做一个素色的梦,不想在绚丽的梦境中迷醉;也只想做一个平凡的角色,不想在角色的变换中泯灭了自己的单一的追求。
她又笑了笑,没回答他,只说:“我该回去了。”
子媛走出去几步,又停住了,转回身,说:“安成,请对子芳好点。”
子芳是子媛的亲姐姐,是安成现在的妻子。
安成点头,无语。
子媛笑了,真的有些释然的微笑,这句希望的话,是憋闷在心里很久的,终于说出来了,便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