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大叔象征性地吼了几声“别打了别打了”,然后站在旁边看热闹。
看我在旁边急得直跳脚,大叔还有心思和我扯淡,“小姑娘本事不错啊,这么帅俩小伙子为你打架。嘿,你这辈子都值了!”
我说:“叔叔您就别寒碜我了,快想办法把他们分开吧。”
大叔说:“什么叔叔?我才五十不到,年轻着呢,叫哥哥。”
我头上掉下三根黑线,说:“哥哥您快把他们分开吧?再这么打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大叔说:“这么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打架,我怎么可能分得开?你太看得起我老人家了。”
我颤抖着控诉道:“您刚才还说自己年轻。”
大叔拿眼角瞥了我一下,说道:“我心态年轻。乖,再叫声哥哥来听听。”
我默默地远离了他。
两人身手差不多,打得难分难解,都挂了彩,我也看不出谁占上风。
我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分开他们,突然脑袋里出现了曾经看过的八点档的画面。
男一号和男二号为了女主缠斗在一起,这时候女主一声悲鸣,奋不顾身地冲到两人中间,脸上接了男一的一拳,背上挨了男二的一脚,然后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男一男二停止争斗把她抱起来,女主一边口吐鲜血一边说:“你们……不要……再打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昏了过去,再之后就是男一男二暂时放下恩怨把她送到医院救治。
于是,一场血战就在女主的英勇献身之下消弭于无形。
我想,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我要不要试试从高于生活的艺术中学点儿什么来解决现实问题?
我转头看了看顾杨和周易,还在打,真刀真枪,拳拳到肉,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好吧我想歪了。
我看了看他们醋钵大的拳头,想起了水浒里的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镇关西那一脸颜料铺子的描述,我这身板要是去接一拳一脚,估计也就成了任关西了,要是搞个半身不遂不孕不育那我还活不活了?
想到这儿我咽了咽口水,决定还是不要以身犯险的好。
楼上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我都不敢想究竟有多少人正在看着这场闹剧。
这时门卫大叔又幽幽地出现在我身旁,“小姑娘”,我正在全神贯注地开动脑筋,冷不丁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小姑娘,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儿尖叫。
我说:“叔叔您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大叔说:“还叫我叔叔?”
我怎么觉得这么怪呢,我不回他话,默默地移开。
大叔开口了,说:“想不想让他们别打了?”
我立马靠过去,谄笑道:“想!当然想了!哥哥您有什么办法?”
呕,我快要被自己恶心吐了。
大叔满意地笑了,夸奖我道:“小姑娘很上道嘛。”
我继续谄笑:“当然当然,哥哥您生龙活虎英姿勃发,智勇超群文武双全,哥哥您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分开他们嘛?”
我把涌上喉头的呕吐物生生咽了下去,我是英雄!
大叔被我夸得眉开眼笑,说道:“他们不是为你打架么?能为你打架的都是在乎你的。你就装突然晕倒,他们总不能看着你晕了还继续打吧?”
看来大叔也看了很多八点档啊,都不容易。
目前看来这是最靠谱的办法了,问题是我这人太实诚,演技不行啊,这装晕倒,要怎么装?
我问大叔:“我不会怎么办?要不你一拳把我打晕。”
大叔奇道:“我一拳把你打晕,那俩小伙子能放过我?姑娘你困糊涂了吧?”
我一时语塞,大叔接着说:“装晕都不会,你就这么扑通往地上一倒,别怕疼,落地的声音大点儿,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我对大叔感激涕零,忙谢道:“如此一切就拜托哥哥了!这事完了我买条烟来孝敬您啊!”
大叔正义凛然地说:“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干过行贿受贿的勾当。”
我正要表达对大叔高尚品格的敬仰和钦佩,大叔接着说道:“不过既然是姑娘你一番心意,我不收下一是显得不近人情,二是姑娘你必然也心内不安,既是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免得姑娘你老是惦记。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两条烟两瓶x粮液是不是?”
我:“……是。”
大叔哈哈一笑:“姑娘你真是太客气了哈哈哈哈……”
我:“……哈哈哈哈哈哈………………”
大叔突然端正了神色,说道:“姑娘你再不晕,他们可就要打完了。”
我咬咬牙扑通一声往地上一倒,没注意脑袋磕马路牙子上了,我这脑袋是晕啊晕啊晕啊的,再加上一晚上没合眼,于是我就真昏过去了。
昏过去之前我听到大叔中气十足地吼道:“小姑娘!小姑娘你怎么了!小姑娘你不要吓我!小姑娘你怎么满脑袋血啊?!!!你们两个小畜生别打了,这姑娘脑子磕坏了!”
我在心里泪流满面,大叔不带这么骂人的啊!
然后我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十九
醒来时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白色的天花板,空气里飘荡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耳边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你醒了。”
我醒了?我是谁?
我茫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旁边坐着一个,额;很难形容的英俊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