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宇笑了,“跟你开个玩笑。你就结婚了?到年龄了吗?”
我说:“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的。”
然后冯宇就笑了,“哈哈哈哈……任可你真好玩儿,每次跟你一块儿就觉得特开心。”
我故作沉痛状,“冯宇你是个好人,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我的好朋友,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
冯宇快笑岔气了,他一边岔着气一边问我:“你和谁在一起?顾杨是不是?”
我奇道:“也?你怎么知道?”
冯宇笑完从舌苔上夹了只虾,放下筷子边剥壳边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同桌的时候那气氛就不对,一看就是有□的样子。”
他把剥好的虾仁塞进去嘴里,拿纸巾擦了下手,然后又说道:“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我说:“拽什么文啊,要说就说呗。”
冯宇把纸巾扔进桌子下的垃圾桶里,身体靠到椅背上,认真地看着我说:“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我问道:“此话怎讲?”
冯宇指着我说:“还叫我甭拽文,你看你。”
我一手撑着椅子一手拿筷子拨着碗里的饭粒,“你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样总行了吧。”
冯宇满意地点点头,他把手抄在身前,认真地说:“你们真不合适,顾杨那人心思太深,不靠谱。”
按理说我和冯宇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可奇异的是他跟我谈这件事我并不觉得反感,我沉默了一下,说:“你又知道?”
冯宇倾身向前,看着我眼睛说:“任可你信我,顾杨那人不安分,爱捣腾事儿。你太死心眼儿了,真跟他在一起要伤心的。”
不只是伤心啦,还伤身,脑子都磕破了。
可就是放不下。
餐厅里灯光昏暗,桌与桌之间间距很大,白裙长发大红唇的女鬼们穿梭其间,恐怖又喜感。但我既不害怕也笑不出来,我与冯宇相视无言,最后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顾杨啊顾杨,你究竟瞒了我多少?
后来又聊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饭后冯宇送我回寝室大门外,我俩约定有时间凑齐同学们聚聚,然后各自回家了。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我握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想着要不要给顾杨打个电话。不打吧,心里空得慌,但拨好号之后那个接通键总是按不下去,觉得又心酸又委屈。明明是他不对,凭什么要我先低头?然后就赌气把手机丢到床尾。
我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容芷一个枕头给我砸了过来,“床都快被你摇散架了!”
我坐起来,把枕头抱到胸前,“我睡不着。”
容芷说:“想男人啦?”
我点点头,想了想她估计看不见,于是说道:“是啊。”
容芷笑了,“你总算决定要出柜了是不是?你这么可爱一定是攻吧?”
管敷床上传来了吃吃的笑声,管敷说:“不一定,也可能是强受。”
我郁闷地把枕头拧成了s型,容芷问我:“你想谁呢?顾杨还是周易?”
我一边拧枕头一边说:“你猜。”
容芷那边又飞来一个枕头,我一伸手接住,容芷说:“切,我才不猜呢,又不是我想男人想得睡不着。”
管敷床上传来窸窣声,窗外挂着一轮明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掐指一算,今天刚好十六,窗外的月光洒落在寝室阳台的地面上,就着些微的月色我隐约看到管敷坐了起来,我把新上手的枕头给她丢了过去,她一把抓住,学着我的样子像模像样的抱在胸前,她背靠墙壁,面对着我手肘撑在膝盖上说:“我来猜,我猜是顾杨。”
我奇道:“你又知道?”
怎么好像人人都知道我喜欢顾杨啊?不管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还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室友,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
管敷还没说话,容芷开口了,“我猜也是顾杨。”
我说:“你不是说你不猜吗?”
容芷说:“你皮痒了是不是?”
于是我可耻地转移了话题,“你们是怎么猜到的?”
容芷咳了一声说道:“那个顾杨一身骚劲儿,隔半条街就能闻到了。”
管敷说:“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容芷起身,对我说:“任可你扔个枕头给我。”
我把怀里的麻花丢了过去,伸手从背后拿起自己的枕头,接着拧。
容芷接到枕头,放身后靠着,手抄在胸前对我说:“我猜你就喜欢他那调调,看着喜气是吧?”
我说:“也不只是喜气吧,人还挺帅的。”
容芷说:“要我说啊,他那样的,再帅也不能要。”
我郁闷道:“你干什么这么不待见他?他又没惹你。”
容芷气得又把枕头给我扔了过来,我接住给她丢回去说:“大晚上的这么暴躁干什么?我们要理智交谈,拒绝暴力。”
容芷一脚又给我踹了过来,正好砸我脸上,我从脸上扒拉下来,说:“您讲究点儿成么?这可是枕头啊。”
容芷说:“废话,我不知道啊。”
我怕她又给我踹回来,于是把枕头抱在怀里,容芷说:“你把枕头给我扔回来,我拿来当靠背呢。”
我又默默地认劳认怨地给给她扔了回去。
容芷把枕头塞到背后,抄着手翘着脚对我说:“他那人眸光含水,心思不定,不是个专一的人。”
想了想顾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丧气地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