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露痛苦地朝我点点头。
我喝了如此多的酒,非但没醉。大脑赫然清醒了。我开始大骂她:“你知道吗,你这是蓄意谋杀!这是触犯法律的!你为什么不事前告诉我?”
陈露止住啜泣。她鼓起勇气,望着我说:“林姐不让告诉你。”我瞪大眼睛问:“为什么?”
“她跟我说,她不想让你知道。让你担心!让你承担责任。”
“难道,你就能承担吗!”我气愤地站起身,拿起酒杯,朝地下摔去。在酒杯落地的破碎中,我的心也随之破裂……
我不停地吸着烟。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来描写此刻震怒!我来上海,总是有种人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在我处理许多事情时,也都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这不是我的软弱,或是,对人的一种豁达。我仅是小心做人。我缺少在上海立足的根基。我承认自己是林心雨所塑造的,一个奇特的男人。我对陈露的做法,非常愤怒!
林心雨手术后,她恢复一直很好。我对她突然选择安乐。既心痛,也无奈。因为,这是她的选择。当时,我虽然也想不通,但我必须面对现实。我在当时,努力回忆她住院的日子。我找不出,她想自杀的蛛丝马迹。我只有一种猜测,就是她遇上了很棘手的问题。我联想到了,她前些天对我说过事。田云峰在珠海被检察院抓了。我对她连床都不能下的情况下,能坦然地选择和完成安乐死,表示过怀疑。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归结是她住院前做了准备。还有那些感人的遗嘱,也让警方信以为真。
晚上,别墅中很静。我踩着摔碎的玻璃碴,发出吱吱的声响。胡玉规劝我说:“人你也骂了。酒杯你也摔了。现在你总该坐下来……”
“我静不下来!”我望向胡玉说。我猛然想起,那天,接到李主任的电话后。胡玉在开车赶往医院的路上,她劝我说:“现在事情已经出了。你就别急了。也许,人真是得了这种病。没好的希望,痛苦的活着……这对于林姐,兴许是种解脱呢。”莫非,她也知道?我把目光看向胡玉:“这么说,你也事先知道?”
胡玉的神情很沉着镇定。她这已是吸第二支烟了。陈露也冷静下来。她很别扭地接过,胡玉递给她的香烟。她也开始吸烟。
茶几上烟灰和满桌的剩菜,一片狼籍。客厅的气氛很紧张。胡玉吸着烟。她思索地望向我说:“我也知道……”
“谋杀!谋杀!是你们谋杀了她!”
胡玉站起来,她抓住我舞动的双手。陈露也过来帮她把我拉到沙发上。我的神色一定很恐怖!但我还没有到丧失理智的程度。她俩是我心爱的女人。不是这个原因,凭我对林心雨的情感。我会跟她们拼命。我内心好恨哪!也好痛!
她们对林姐怎么竟会有如此的狠心?她们竟残忍到帮助一个虚弱的病人,采取安乐死!而且所有的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我开始认识她们三个人的时候,就认为她们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她们都有很高的智商。我天天地和她们在一起。我竟然对眼皮底下,所发生的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察觉。
我用力推开胡玉和陈露。我端起为林心雨准备那个酒杯,我倒了大半杯酒。我端起酒杯,一仰脖把酒喝下去。我看着眼前,两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她们无望和可怜。事以至此,我不想在用语言伤害她们。我起身,最后望了她们一眼,朝着楼梯走去。
我孤独站在院子里。小区远处的路灯亮象坟茔的鬼火。天色已晚。我在黑暗中,望向别墅,楼上的两个女人,没有阻拦我。她们也没有劝我留下。此刻,我只想开车离开。
去哪?我也不知道。上海是一个不夜城。大街上华灯闪烁。'手机电子上做爱
我开车行驶在霓虹中,拐向了蒲南的巴洛克小区。我没有家。酗酒彪车,我已无兴趣。我喝了如此多的酒,居然没有醉。当我驶进小区时,保安向我的汽车,敬了个四不象的举手礼。小区已有许多买家入住。别墅已基本售出,这在上海也不多见。小区在彩灯的照射下,使这的家居更象是一处公园。每栋别墅建筑,在灯光中显出灵韵。
我把车停在小区中。在酒意和吸烟的悠然间,莫种孤独向我袭来。我曾在林心雨的陪伴下,来到这里。也曾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但我都挺过来。我使这的一切更加完善。但我无法接受陈露和胡玉,帮她安乐死,这样残酷的现实。我在夜色中,逐渐冷静下来。我伤痛的心,被许多的无奈所代替。我站的这个地方,是小区绿化的重点。前些天,我带着城市雕塑家到这儿。我对他讲述了她的故事。希望他在这儿,为林心雨雕塑一尊雕像。现已冬末。预定的法国的梧桐树。明春,就会在这儿栽上。这不仅是为小区的绿化,更是我对她的承诺。她曾在这对我,解释这片建筑群落说:“这是巴洛克式的建筑……”那时,我对“巴洛克”没有任何概念。
我放慢脚步。仿佛听见她,低声地对我说:“但愿她的价值永恒……”
(bsp;春天即将到了,可是她已经离我而去。我一气之下,把胡玉和陈露仍在她的别墅里,独自来到这儿。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程晨说,她不对我说清楚这件事,她会疯掉。她们为什么,不能把这个秘密掩藏在心。永远也不让我知道?这样,大家不就相安无事吗?
冬末的夜晚,有些风凉。我在小区先后,接到胡玉和陈露跟我道歉的电话。她们希望我原谅,也能理解。她们说,她们之所以这样做,更多的是为了我。我懒散地走在静静的石子路上。我不想回去。我在曲径通幽中,看见许局长家t座203栋的凉台。看见客厅里的灯光亮着。我和许静发生关系以后。她转天找我,办清了相关房产手续后。她果然很守信用。没有再主动找我。一天,她打电话给我说:“晓男,我家巴洛克小区的房子装修好了。你有时间来看看。”
她没有刻意邀请。再说,那阵子我正为林心雨的去世,忙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