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间,只听见余雨慧气势汹汹的声音传了来:“江小鱼,你终于来了。你给我出来!”
江小鱼一愣,她上了一天的班,这会儿又哪里惹到她了?
“给我马上出来,你这个扫门星!”余雨慧人也进来了。无视自己儿子,就把江小鱼给大力牵出门外。
这老女人力气真是大,抓得她胳膊生生的疼,不再容忍她的粗暴无礼,江小鱼猛地抽回自己的胳膊:“伯母,有事请慢慢说。不要动手动脚。”
她一句话哪里有用,余雨慧下一秒就把她的胳膊抓了回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在她果露着的胳膊上重重地掐了下,立即留下淤痕。但不知怎么的,余雨慧竟倒在了地上。
“妈,你不能容忍小鱼,请你也不要来我这儿。谢谢妈的成全。”杜海岩把江小鱼轻轻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我成全。”余雨慧眼里全是火气,“我是成全你们俩了。可换来的是什么?杜海岩,你是我儿子,不要胳膊肘往外拐。因为这个女人,佳家董事会把‘明珠’所有的分店全部取消合同——而且还是走的司法程序,以‘明珠’造假的理由撤销多年的合作关系。海岩,都是因为你要娶这个女人,都是因为这样啊——妈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啊!”
余雨慧眼睛都红了,手掌把桌台拍得那个响。
“伯母,你的家业我没有插手,请不要怪罪到我头上。”江小鱼的语气冷之又冷,“我和海岩的婚礼上没有一个你杜家的亲朋,伯母难道不是这样想——等海岩有一天离开,谁也不知道我江小鱼曾是你杜家的媳妇,我自然也分不到你半分财产。你的打算我都忍了,难道还要我江小鱼背你‘明珠’经营不善的黑锅,痛哭流涕地求伯母么?伯母,如果‘明珠’经营得好,又怎么会被人家找到把柄,毁了合同。”
清清淡淡的一番话,让余雨慧愣了一会。
“妈,请你出去。”杜海岩是完全冷青了脸。他好不容易才让心爱的人走进结婚礼堂,难道还没等到洞房花烛就又要逼走么?
余雨慧恼羞成怒:“不管怎么样,你是和海岩进过教堂的人,如今就是杜家媳妇。杜家的事就是你的事,我命令你,马上去找乔云雪,或者沈玉清,或者乔云涛——反正,我要你想办法在三天之内让佳家董事会把起诉书撤回,并且让‘明珠’立即返回佳家超市内。”
“无能为力。”江小鱼漠然看着她。余雨慧以为她江小鱼是谁?一句话就能把佳家董事会的人全部搞定。
就只一个乔云涛,如今恨得她是——只剩下漠然了。一个晚上的聚餐,他愣是没抬头看她一眼。温和的神情不变,可只是当她如无物。
不想了,他是对的,的确应该当她无物。
“嫂子,别说得这么满嘛!”这母女俩看来是唱惯了双簧的,余雨慧唱黑脸,杜海燕马上就过来唱红脸。还学着娃儿撒娇,只差没把江小鱼的衣袖给拉下一截来。
江小鱼悄悄地收回了自己的衣袖。她不知道那些男人怎么看,依她个人之见,觉得杜海燕那双手未免就干净。她不碰。
就算乔云涛当年的无心之过打击了她的自尊心,也万万构不成她如今彻底堕落的理由。
“嫂子——”杜海燕可是有韧劲得很,立即拉了江小鱼坐到沙发上,“妈妈担心没钱给哥哥医病嘛!你瞧,哥哥身体好不容易好些,要是能送到美国再看看,说不定真有希望复原呢!可到美国求医,医疗可是个天文数字啊!嫂子,你难道不想哥哥抓着所有的机会,能换回哥哥一条年轻的生命么?”
不愧是女主持,随机应变的能力好之又好。而且抓着了核心——江小鱼的确愿意花费一切,让杜海岩年轻的生命得以延续,让他永远能看见他痴爱的大海。她这要在意这珠宝店,何尝不是想着她杜海燕将是‘明珠’的唯一传人。
“我和乔家毫无关系。”江小鱼淡淡一笑,“海燕,你难道认为,我应该去用一个夜晚换取你们的专卖店?”
说得字字清楚,却是说给杜海岩听的。
然后听到杜海燕挨了一巴掌的声音,和杜海岩盛怒的声音:“杜海燕,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妹妹,还是不是人?小鱼是你嫂子,是你的哥哥我的生命。杜海燕,从今后你不用再来这儿,省得我打断你的腿。”
余雨慧还在击掌:“可以啊!小鱼你就该为杜家做点事。”
然后看着儿子的暴戾突然不敢噤声。
深深的悲哀涌上心头。这余雨慧真正是——
“伯母不是想要攀乔家的亲?为什么现在不去攀亲了?也许还有转寰的余地。”江小鱼以眼示意杜海岩,说明她马上离开。然后杜海海大踏步过来:“小鱼,不理她们,再留一小会儿。嗯,小鱼?”
看着余雨慧的嘴脸,再看看杜海岩的一张憔悴的脸——他确实需要好好治疗,说不定真还有希望。
江小鱼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一字一顿地提醒她:“海燕,有个人你不会去求吗?”
“谁?”如抓着了救命稻草,母女俩异口同声地问。
当江小鱼看完母亲,无力地躺到床上的时候还在想,不知杜海燕去求了那人没有。
一颗心不断浮沉,很矛盾,希望‘明珠’垮了,又希望它活着——怕万一杜海岩的病要用钱啊!
浮沉间,想起了匪夷所思的晚饭饭局。唉,不想它了。
想自家宝贝。看看时间,十点半,应该还没睡吧!
她把电话打到了乔爷爷别墅里涛涛的小房间,盼望涛涛自个儿接起,和她说上两句。
对方的电话接了起来,江小鱼甜甜地喊了声:“宝贝,想妈妈了吗?”
电话里没有任何回音,只觉得偶尔有呼吸起伏的声音。
22。嫂子的威风
这种静默让江小鱼一颗心提了起来,那种未知让心浮在半空中,荡悠着。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飞快地挂了手机。
不仅挂机,还关机了。
然后用力地靠着床头架,似乎在给自己找一个得力的依靠。
夜,寂静如水。
酸涩得不得了。心痛!
刚刚接电话的应该是乔云涛,十成十的是!这么晚他还在涛涛房里,父子俩的感情真的有这么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