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联系上韦杰和江淼了,我们好久没见,晚上一同吃个饭好吗?就在青翎姐的绿意咖啡边上的饭店。”
水银沉默了,电话那头的男人也不急,耐心地等她的回复。良久,水银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对不起,晚上我还有约,改天吧。”
“……那好吧,回头再说。”
水银挂了电话,却不可避免地瞪着电话发呆。五分钟后,又一通电话响起
“喂。”
“水银吗?我是周越文。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请吃饭。”
“……有空。”
看来,她是与这家饭店有缘。没想到周越文请吃饭竟然也在易春林所说的同一家饭店。
下了班,她早早就过来了,坐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因此,她看到了韦杰和江淼,看到了易春林。
这是她第一次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这些朋友们。江淼的爽朗、韦杰的纵容,和易春林的深沉。她想了想,想到的是水杉的温柔,雷非的率真。那么自己是什么?
她自嘲的笑笑,搅拌棒在饮料杯里转来转去,磕到杯壁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人在局中,是永远都看不清的。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对方。
正胡思乱想着,周越文来了。几乎是一进饭店大门,他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三个人。周越文愣住,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竟然还活着,而且回来了?
易春林也看到了他,对他笑笑,点头示意。周越文点头回礼,他与他们原本就不熟悉,也就不用上前打招呼,他转头四处一看,便看到坐在角落中的水银,毫不迟疑地,他走了过去,坐在水银的对面。
这一回,当看清与周越文有约的人时,轮到易春林脸色变了。
水银冷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她心底不知不觉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点儿兴奋。现在的情况,象不象当初他不告而别却又不告而返?果然她也有阴暗的一面啊!
“你知道他回来了?”
“嗯,昨天下午,在公司里。”她突然笑了一下:“他是我们公司里小姑娘们一直谣传的、我们美女老板背后的男朋友。”
周越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很八卦吧?呵呵!”她抿了口饮料,“女孩子多的地方,八卦也多。”
周越文长长叹息,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她的手很凉,手心微微潮湿。“水银,我只希望你很好。”
“谢谢,我很好。”
“你现在这样子,一点都不好。”冷静的不正常。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不是应该爆发一下的吗?怎么会象她这样,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总要有个适应过程么,歇斯底里又有什么用呢,徒让别人看笑话!”
周越文不再说话,依旧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水银也没有收回手。她是很冷静,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现在确实很需要这样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给她支持下去的能量。
“水银,我们换个地方吧,别在这儿了。”
“嗯。”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下午在电话里没有请周越文换个饭店。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在暗处观察这一切吗?看来她真是学坏了。
正想着,一个身影站在他们的桌边。两人抬头看去,却见是易春林。
“嗨,银子,周越文,既然大家是同学,不如过来一起吃吧。”
水银微侧着头,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易春林。
当年的大男孩现在已经成熟了许多,戴着无框眼镜也遮不住他黑眼中的光芒。她还记得,初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眼睛很深邃。现在他渐长,气质上也有了变化,不象中学那样黑黑壮壮,也不象大学时期带了点斯文。现在的他看上去,真象个成熟的生意人了。
他真是变了。
周越文一直握着水银的手,并不理会易春林皱起的眉头和有些阴沉的眼,没说话。水银低下头,看了周越文一眼,又抬头对着易春林,笑了。
“你不知道吗?重色轻友是人之常情。”
易春林呆住,眼中神色复杂万分。这样带着点儿俏皮的水银,是他熟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带着些陌生。
水银收回手,对周越文说:“我们走吧。”说完,推开椅子,遥遥对韦杰江淼打了个招呼,向店门走去。
“你们去哪儿?我送你?”
周越文站起来,两个相同身高的男人对视着,互不相让。
“谢谢,不必麻烦了,可别让人产生什么误会。”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有意思就有意思,没意思就没意思。”周越文似笑非笑,跟在水银身后离开。
易春林看着他们的背影,双拳紧握。高大的男人和娇小的女人,看上去竟是那么和谐。
29。覆水
接了个大项目,水银忙得团团转,忙得无暇分心去想其它的事情。
有时候忙碌也是一种解脱方式。
但是……忙过头了也会要命的!
水银欲哭无泪地瞪着显示器,觉得眼都要花了,可是该死的甲方还在鸡蛋里挑骨头。她放开鼠标,身子后倾,软倒在椅子里,双手按照上学时做的眼保健操的步骤揉着眼睛四周,“真是麻烦啊!”她嘟囔着。
麻烦得她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那些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真的因为自己太忙呢?还是潜意识里不愿意去面对呢?
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她瞪着那电话,好半天,才拿起电话。
“您好,非凡设计水银。”
“银子,我是小淼,晚上来我家吃饭,今天姑娘我下厨。”
水银愣了一下,笑了:“别闹了,我才不去你家当电灯泡呢!”
“叫你来你就来嘛!”
“得了吧你,你们俩浪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