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丁春芳和刘春怡的低语惊醒了沙发上躺着的丁春林,丁春林动了动身子,一骨碌爬起来,趿拉了鞋子,开门出去了,屋子里吹进一股冷风,好清冷。
“春林,饺子下锅了,催催,叫快起床吃早饭吧,已经十点了。”是丁妈妈的声音。
刘春怡听得声音,慢慢地翻身爬起来,好困倦,顺手拉了丁春芳的手,轻声道:“快起床吧,饺子已经煮好了。”
“讨厌,妈妈就是讨厌,正睡得香甜,吃什么饺子,讨厌,讨厌。”丁春芳娇声不已,翻身伏在床上,像一条美人鱼扭动着身子,呢喃不已。
刘春怡看着丁春芳淘气的样子,想到了自己在妈妈抚摩项背中撒娇淘气的情景,苦涩顿时袭上心头,不由得伸手抚摩了丁春芳的肩膀,说道:“好妹妹,别任性了,有妈妈的日子真好,快起来吧,咱们去吃饺子去,不然,妈妈会着急的。”
饺子在餐桌中央升起腾腾热气,四周摆了几盘小菜,爷爷奶奶已经在正中坐了,丁春雨帮着妈妈拾掇碗筷。爷爷奶奶依然穿着崭新的衣裳坐了正座,只是脸上的笑容少了,丁春雨依然穿着讲究,整整齐齐,打着领带,文质彬彬,刘春怡看在眼里,急忙过去拾掇碗筷,低声问候:“大哥,过年好!我来吧。”
丁春雨听得细语丽声,心神一怔,如同电击了神经,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木讷地吐出了七个字:“春怡,春怡,我来吧。”
“爷爷奶奶过年好!爸爸妈妈过年好!大哥大嫂过年好!二哥二嫂过年好!我给你们拜年了,压岁钱看着给吧。”丁春雨秀发四处飞扬,风风火火闯进来,似机关枪一般,给全家人拜了年,知道大哥一个人,顺口也把大嫂溜了出来。
“这丫头,过年已经二十一了,还像一个疯丫头,要什么压岁钱,等——”
“哎,我爸哪去了,还在睡觉吗?”丁春芳听得奶奶在数落自己,压岁钱本来就没有指望,知道下面又要说什么孙女婿呀什么的,发现爸爸不在,于是打断了奶奶的话。
“你爸有事,一早就走了。”丁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背过了身子,照料正在翻滚的饺子锅。
一时寂静,刘春怡张大眼睛,发现爷爷奶奶四目茫然,显然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不知如何是好,丁春雨满脸无奈,丁春林眉头微皱,只有丁春芳肆无忌惮地举了饺子,大口大口地吃,还不停地说好香好香。
本来,过年的日子和平常是一样的,太阳东升西落,天地悠悠,只是人为的给披了神秘的色彩,沉淀了浓厚的年的文化,在这个文化酱缸里年年发酵,年年如是。
丁妈妈也清闲下来,一个正月的活在腊月里全部赶出来了,丁妈妈也穿着整齐,有时间自己梳洗自己生了白发的短发,有时间打扮自己了。
正月初一的午觉睡的格外香甜,刘春怡也沉沉地睡去了,调皮的丁春芳挤走了二哥,在二嫂身边带着惬意的微笑睡了。
太阳从西窗照进来,照在床上,暖烘烘的,热乎乎的,睡梦中,丁春芳眼前飘满了红光,是红霞中那个大哥哥的影子,可爱的大哥哥好成熟,好帅气,浑身散发着男人的气息,大哥哥的怀抱好温暖,飘飞的亲吻好神秘好甜蜜,大哥哥——
“妹妹,你怎么了,妹妹,你醒醒,你怎么了。”刘春怡在睡梦中,听得急促的咿咿呀呀声,惊醒,发现丁春芳双肩扭动,发出奇怪的声音,急忙呼唤。
在灿烂的阳光中,嫂姑俩从睡梦中惊醒,丁春芳满脸荡漾着鲜红的羞涩,火辣辣地藏在了刘春怡的怀里,娇羞无限,刘春怡轻轻地搂了丁春芳,露出了微笑,轻声问道:“做梦了,梦见什么了,如此激动,脸都红了。”
“不告诉你,嫂子,你是怎么知道的。”丁春芳伏在刘春怡怀抱里,娇声娇气地说道。
“是梦见心中的哥哥,独自相会,是吗?说说,他是谁?人品怎么样。”
“不要问么,讨厌,讨厌,人家的事,你知道干什么。”丁春芳不等刘春怡问罢,嗔怒道,小拳头还在刘春怡的胸前轻轻捶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