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_温莎的树林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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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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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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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富婆当成了鸭子找夜总会老板开价。后来他被父亲从夜总会拎回家,关起门痛揍一顿,除了两只手,身上都是伤。

去奥地利的时候,他说,“我是代表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的。”

当时我说,“我就不去了。”后来他写信说那句话让他很伤心,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也许只是心里难过,便口不择词从小到大,陈朗哥哥参加比赛得了奖,如果有好玩的奖品,他一定会拿来送给我,他去了国外,就再也拿不到他的奖品了。

陈朗哥哥问我,“林国栋是谁?”刚才的谈话里,我提到了林国栋,说他会带我去看专家门诊。

我告诉他,那是一个绰号和我的狗狗的名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住在对面的楼里,他的爸爸是我的主治医生。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电流在大西洋的两岸静默着。

那样长长的静默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不知为什么,陈朗哥哥已经有些陌生了。也许,人的心,在亲近一个人的同时,会自然而然疏远其他人。

昨天晚上,我看见林国栋对他姐姐说谎,在晚餐桌上故意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突然觉得如果我没有生病,一切都该多么美好。

陈朗哥哥从小家教极严,深受音乐熏陶,言行都彬彬有礼,相比之下,林国栋的很多举止显得笨笨的,却很可爱。

带你去个地方

“雨霏,你要保重,”电话挂断前,陈朗哥哥说,他的声音在电波里微微颤抖,像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你一定要保重。”

我默默地挂上电话,客厅里的灯亮着,窗外透进来清晨的光线。小阿姨还在酣睡,她昨晚又是两点多才上床。我的睡眠越来越差,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枕头上淡淡的薰衣草清香,隐隐带点泥土气,最明白地提醒我生命的美丽和脆弱。

陈朗哥哥告诉我,学校里从前的音乐教室拆掉了,造了新大楼。我问他那架钢琴怎么样了,他说“我也不知道”。他没有问,我知道他是害怕去打听,越是深爱的东西,越是害怕知道究竟,宁可模模糊糊的,当它还在。

我不知道学校领导为什么认为一栋铺满幕墙玻璃的大楼比那件古老的小教室好,但美好的东西都不长久。那些阳光里飞着微尘的下午,那架古老斑驳的斯坦伯格钢琴,高屋顶上绕梁回荡的李斯特和德彪西,终究要渐渐远去。

我在卫生间里一遍遍地刷牙,把牙膏挤在牙齿上,用舌头舔着它在嘴里旋转一周,直到薄荷味的牙膏慢慢沁入齿缝,泛起一股甜甜的凉意,才轻轻地舒了口气。

然后我一个人在客厅里来回游荡,低下头,看见睡裙下面两条苍白的腿,小腿上隐隐露出蓝色的静脉血管,那里面流的血,今天又要去医院洗一遍,这个想法让我对自己的身体生出了无穷的厌恶。

天色逐渐亮起,街道上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我打开房间的窗户,让清晨的凉风慢慢灌进来,天蓝色的窗帘在风里拂动,微凉地贴着我的腿,像是轻轻地在诉说什么。

窗外的风铃在这个时候响起。“笃”,一下,又是一下。我以为那是风,可是,又接连响了好几下。

我抬起头朝外面看过去,林国栋在对面的窗口看着我微笑,做手势示意我出去。

我打开阳台门走出去,地上落了几个一毛钱的硬币,原来,刚才他是用硬币掷到风铃上发出的响声。

“下楼好不好?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把手卷成喇叭,压低声音。不到六点,他家的人也都还没起床。

十分钟后,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上班的人流还没开始,马路上清清荡荡。他把车骑得快一点,我把手伸出去,风像水一样地在指缝里丝丝缕缕流过。

“冷不冷?”他问我。

“不冷。”我说。

我问他为什么能把硬币投那么准,正好扔到风铃上。他笑了笑,说,“我以前很喜欢玩飞镖,专门练过,每次去庙里许愿,都可以把硬币刚刚好好扔到许愿泉正中间。”

他把我带到一条河边。河边齐齐地种着法国梧桐树,仿佛堤岸下面的,并不是河水,而是条亮光闪闪的大路。那是这个城市的护城河,林国栋告诉我,旁边围墙里的建筑,就是他的学校。

“我喜欢这个地方,很安静,”我们在一棵梧桐树边坐下,朝着东方的远处,是城市钢筋铁骨的边缘。

他说,“我喜欢在这儿看日出,”他看看我,有些腼腆地指指远处的建筑,“太阳从那两栋楼房中间突然跳出来,很好看。”

他的肩膀

我们肩并肩坐在树下的石头上看日出。沉默了一会后,林国栋和我说起他的家庭,而他开口的那一刻,刚好是我几乎开始问起他家庭的时候。

他从很小的时候说起,口气很随意,但是听得出那是个让人羡慕的家庭。“我们家里基本都是我妈和我姐姐说了算。”他像是有些无奈。

“那样不好吗?”我问他。

“也没什么不好,”他抓抓头发,“就是有点……那个……”他像是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找了半天没找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呢?”他问我。

“我什么?”

“你们家?你以前?”他一口气问,“你在哪儿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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