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静茹?
潘知晓又看了几眼。
没错,是她。
两个人搂得紧,正在跳华尔兹。
周围有人起哄。
不过,这是私人会所,任何人都可以大胆放肆的做自己喜欢的事。
看了好半天,潘知晓突然意识到,关她什么事?!
于是悻悻然收回目光。
潘知晓拿着酒杯到天台上去。
韩大律师说晚上10点过后会给她答案,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只能等。
天台宽阔,无遮无拦。
夜风吹乱头发,也吹乱泳池的波面皱褶。
泳池旁有侍者送酒,送茶水。
在f市这个花花世界,多的是跟红顶白、趋炎附势之徒。
有人肯包下整个顶层和天台来办派对,也不稀奇。
打了电话回家,念念和佳宜还在打游戏,她要他去睡觉,他就推脱说明天是周末,求妈咪让他多玩一会儿。
大概是酒精上头,她竟然答应了念念。
挂了电话有点后悔。
想了想,还是决定由他去。
*
潘知晓着实无聊,躲在角落里,歪头数名人玩。
那个是谁谁谁家的千金。
那个是某某明星,坊间传言的某人的姘头。
她又向侍者要了一杯,喝的有点上瘾了。
其实,生下念念后,有段时间,她患了忧郁症,治好忧郁症的良药就是这美味爽辣的酒精。
那时候精神压力大,她开始酗酒,喝醉了才能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
也不是喜欢那样,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脑子。
每天就想着要麻痹,麻痹。
浑浑噩噩地过了几个月,直至念念都会开口叫“妈咪”了。
她才在孩子纯净无暇的目光下,顿觉无地自容。
从那以后才渐渐改掉酗酒的习惯。
思绪飘飞间,肩膀一沉,潘知晓回头看,是韩斯慕,她冲他不设防的一笑,不似一直以来的戒备。
这笑容让韩斯慕一愣,凑近了观察她的脸,“喝多了吧?”
“清醒的很!韩律师,现在可以说,用什么非常手段了吧!”
潘知晓不赞同的皱眉,大力揉着眼睛。
韩斯慕突然变得严肃,沉默着,仿佛在进行挣扎。
潘知晓见他很明显深呼吸了一下,继而听见他说,“想办法让芦静茹容不下孩子,或许还有胜算!”
潘知晓呆住,继而冷嗤,“和芦静茹有什么关系?神经病!”。
骂完这句话,潘知晓抬腿就走,可走的踉踉跄跄,看的韩斯慕颇为不放心。
他赶紧过去搀扶住她。
“你放开我!”
韩斯慕的手刚碰到潘知晓的手臂,潘知晓便大声叫唤。
韩斯慕被潘知晓突来的尖叫吓到,手被轻易地挥开。
潘知晓没了撑扶,又慌不择路,脚下一摔,猛地撞迎面而来翻端盘的侍应生。
侍者被撞跌倒在泳池边的躺椅上。
而潘知晓,则近乎一头栽进了泳池里。
冰凉水雾瞬间从四面八方袭近。
充斥而来。
无孔不入。
四月天里的水,不是起码该有些温度的么?
怎么还这么……
冷……
水并不深,潘知晓也没有摔伤。
只是浑身湿透。
发丝滴下水来,流过眼睛,在下巴上交汇成溪流。
潘知晓视线模糊,隐约看到一个人蹲在泳池边,朝她伸出救援的手。
那样平静的、面无表情的脸。
她恨他,恨他的冷漠,恨他亘久未变的波澜不惊--
*
韩斯慕一怔。
他以为自己看错。
这个女人,这种眼神,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他伸向她的手此时被她握住。
她的手很冷。
忽然间潘知晓用劲一扯,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眨眼间韩斯慕整个人翻进水里。
这边动静闹得太大,潘知晓爬上岸时,周围已聚集一圈看热闹的人。
芦静茹也在其中。
芦静茹看了看潘知晓,神色不明。
随后绕过她,去拉泳池中的韩斯慕。
岸上的潘知晓,水里的韩斯慕,彼此角色颠倒、置换。
韩斯慕不知哪里得罪这个女人,冷着张脸爬上岸。
场地经理连声抱歉,在场都是尊贵的客人,谁都不能怠慢,经理问两位需不需要他提供私人空间整理一下。
“两位的衣服可以拿去干洗,很快就……”
“不用了。”
潘知晓摇头,打断经理的话。
转身就走,走出众人视线焦点。
韩斯慕在身后低喊,有些焦急,“你这样怎么回去?”
她没有理他。
韩斯慕站在原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回顾几十年人生,除了潘佳乐外,还从没有哪个女人有本事气得他想要跳脚的。
电梯里那一巴掌他都没觉得什么。
现在倒好!
遇着了这个女人!
原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
潘知晓在路边等车,微风吹过,浑身瑟瑟发抖。
头发还在滴水。
湿透的洋装贴在身上,马路上车灯一照,即刻曲线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