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凛炎却识得此人厉害,暗地里一拉木若晴衣角,低声警告道:“小心!这个人是个法师,会使法术的那种。你看他身上穿的那青袍,那就是法师的专用服装。在游戏里,法师一开始攻击力低,防御又弱,最是两不讨好的,一般玩家都不喜欢选法师。但要是能把法师的等级升到了级别,那可就厉害了。一个召唤法术使出来,就能秒杀一大片人!眼前这个人,可不敢小瞧了!”
那青袍法师也听到了楚凛炎的悄悄话,嘴角一抿,极自负地说道:“你倒算是还有点见识的,晓得我的厉害。不错,这很好。既然你是知道的,那就干脆早早的退了,别再来跟我争什么凌霄塔,机关车的了。也省得我动手伤你们性命了。”
这番话听在木若晴耳里,倒品出了另一番滋味。这青袍法师倒不像刚才那些人浑浑噩噩,一见面就喊着“杀,杀”的,连自己身陷游戏之中也不自知,还一味的把真实的杀戮当作游戏。这青袍法师虽然出口狂妄,倒是个懂事的,还晓得争与不争,能不伤人就尽量不伤人。
心里这么一番寻思,木若晴决定先试他一试。仗剑在手,木若晴昂着头,朗声说道:“笑话,若是这个样子就退走了,岂不是要永远被困在这里,还怎么回得了家呢?”
话音刚落,青袍法师脸色一凛,惊讶之色跃然脸上,随即马上恢复了常态。只见得他沉默了片刻,又咬着牙,慢条斯理地吐出几句话:“可惜那机关车里,只坐得下一个人。若想要从此处出去,却非得乘那机关车去见魔王不可。只有灭了魔王的人,才能从这儿出去;魔王一死,其他人就都要跟着去陪葬。那个唯一能出去的人,一定要是我!”
那一众喽罗听到此处,都如同坠入云雾飘渺之中,不明白这三个人怎么就是迟迟不肯动手,却在那里面对面地打起了什么哑谜,一心等着看热闹的他们早就等得不耐烦,此时纷纷喊道:“灿老大,还跟他们罗嗦什么。快些动手吧!”
那青袍法师抿了抿嘴,眉眼间隐隐有那么一丝杀气现了出来,沉声说道:“既然你们不肯就此退去,看来是要与我一争到底了?很好,很好,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也不多废话了,就在这里解决了好了。”
说着,青袍法师大手向前一挥,手指指着木若晴和楚凛炎,口中厉喝一声:“去!”
他身前那两匹苍狼听到主人召唤,一齐朝天长啸一声,接着纵身一跃,带着一股子腥风,直朝着木楚二人扑来。
而木若晴哪里会将这两匹狼放在眼里。手下紧一紧长剑,嘴角一弯,轻蔑的笑道:“我当是多么厉害的本事,原来不过是两匹老狼罢了。笑话!我会怕这?”嘴上说着,手上也不怠慢,手腕一抖,长剑递出,刷刷刷挽出几朵剑花,急刺数下,竟能同时向两匹苍狼的眉心之中刺去。
那两匹苍狼却像没看到木若晴的剑似的,根本没有回避的样子,攻势不改,依然迎头扑来。木若晴一见,不由大喜。手上力道又加上了几分,试图一举将那两匹狼身上,戳上那么两个透明窟窿,给那狂妄的青袍法师一个下马威看看,也省得他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
长剑轻轻巧巧地就搭在了狼的眉心,剑势不改,顺势就向狼头上刺去。那天灵盖之处,无论是人是兽,都是全身上下,最坚固之处。谁知木若晴这一剑刺了过去,眼看长剑剑身一多半已经没入狼头深处,那手上的感觉却仍然像是剑劈在空气一样,却丝毫没有感到任何阻力。
木若晴手上感觉着不对,连忙缩手撤回长剑。不料这一撤之下,大惊失色。那长剑就向被最强力的磁铁吸住了似的,无论她如何使力,那长剑只是一个劲地向前刺去,就是撤不回来。
这一惊之下,木若晴的身形未免也露出了破绽。旁边那头同时而至的狼,瞅准了空子,张开血盆大口,“啊呜”一声,一口扑上木若晴的小腿肚,死死咬住,再不肯撒口。
那红艳艳的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顺着狼嘴,直往下流,顿时,木若晴那裤腿上就染了一大片红色,湿乎乎粘巴巴的贴着小腿肚,粘在腿上。
要说这一下子咬得可不轻,狼牙深入,鲜血也流了一大堆,可是木若晴却丝毫不觉得疼痛,也不知是怎么得,只觉得有种酸酸麻麻的感觉顺着那腿上的伤口向上身漫延,没多大一会儿,只觉得浑身酸乏,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那握在手里宝剑也即将拿捏不住,摇摇晃晃的就要摔倒。
然而这个时候,神志却还是清明的。木若晴心下一惊,暗想道,这不痛不痒,却又酸又麻,莫不是狼牙里带着毒?若真是有毒,那就要赶紧封住穴道,阻止毒液漫延开来。可恨自己现在,长剑被困在狼嘴里,腿上又被狼咬住死死不放,偏偏浑身又使不上劲,真是祸不单行,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勉强扭过头去,眼巴巴地去瞧楚凛炎,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思,过来帮自己将毒液暂时封住。
楚凛炎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这一系列的变化发生的太突然,狼扑的快,木若晴出招也快,待他要赶来阻止,早已来不及了。眼下见木若晴吃亏,连忙几步跨过来,感到木若晴身边。伸手一把搂住木若晴的芊腰,低头在她耳边低声吩咐道:“撒手,把剑丢了。”
木若晴此时哪有别的选择,只好一切依着楚凛炎,一松手丢掉手中的长剑。
楚凛炎再不敢怠慢,也没心情理会一旁小喽罗们起哄叫好的喧杂声,揽着木若晴的芊腰,将她抱在怀里,不及转身,脚尖在地上一点,纵身向后一连跃出,连带着腿上的那匹狼一起,一齐向来路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