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追回自己心爱的人吗?那么,速速来到帅宇射馆的后山上面见我!”
宛如是正在打广告一般的台词,苍劲有力的字迹,还有那挑衅诱人般的口吻,深夜,当林笳裎静静地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干净整洁的桌子上面就忽然出现了这么一张怪异无比的字条,林笳裎原本淡漠的神情在一瞬间之内变得古怪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会是谁玩的把戏,可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心爱的人?他有吗?是谁啊?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啊?突然,一幅恶意而暧昧的画面开始狠狠地闯入了林笳裎冰凉深邃的脑海之中,少年僵硬的唇角轻轻地抽筋着,不会吧,难道说,是因为自己今天晚上在那个庭院里面戏弄了任轩云,所以,被那个女人给看见了吗?那么,任轩云现在他!林笳裎猛然之间迅速地转过了身去,他飞快地打开了紧闭着的房门,深夜的寒气,有些微微地渗透了进来,此时此刻,林笳裎已经是不得不担心着任轩云那个白痴笨蛋家伙的安危了,要是任轩云真的已经是落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那么,就是由他而连累的,所以,林笳裎就必须要把他给拯救出来,毕竟,少年忽然微微苦笑着摇头,毕竟,任轩云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容易冲动而涉险了。
帅宇射馆安宁平静的走廊里面猛然之间急速地传过来了一阵阵叮叮咚咚的脚步声,任轩云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拼命地奔跑着,温热细碎的汗水,从少年此刻苍白的额头上面开始轻轻快快地洒落了下来,林笳裎有些微微地吃惊,同时,也是静静地松下了一口气,“任轩云,原来你还在啊。”
“我是在啊,可是,可是!”任轩云猛然回头大声地哭诉道,“可是,泽兰师姐不在了啊!我刚刚回房去给泽兰师姐送毛巾的时候,她的房间大门就一直是紧闭着的,我怎么敲都敲不开,后来,我就开始担心泽兰师姐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我就硬闯到了泽兰师姐的房间里面去,可是,师姐的房间里面居然是一个人也没有啊!怎么办呢?”任轩云开始焦急地叫喊了起来,“师姐她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难不成,是有什么坏人看上了师姐的美貌?所以,那个人就狠心地对师姐她,师姐她。”任轩云越说越着急,少年低低地呼吸着深夜冰冷的寒气,他大步地向前走去,却是被林笳裎瞬间给用力地拽紧了白皙纤细的胳膊,任轩云轻轻地回过了头来,惊慌失措的表情,并未从少年此刻开始绯红了起来的容颜上面消散而去,“你,你干什么呢,我要快一点把这件事情告诉师傅,要是去晚了一步的话,谁知道可怜的泽兰师姐将会遭受到怎样残酷而暴力的事情啊。”
“轩云,你先冷静一点。”林笳裎低声地说,其实,他自己也并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笨蛋白痴到以为萧泽兰就是他林笳裎所心爱着的女人呢?他与那一名看起来温柔而善良的泽兰师姐,可是连几句话都是没有说到过的,所以,他非常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理由让那个自以为是的白痴女人产生了如此离谱而荒唐的错觉,不过,仔细想想也应该是这样的,整个帅宇射馆里面就只有萧泽兰这一个女人啊,所以,如果他林笳裎需要去珍爱着一个什么人的话,那么,也就是只有萧泽兰了吧,呵呵,那个自以为是的白痴女人啊,居然是对自己的性取向没有产生丝毫的顾及和疑虑,看起来,她是相当自信的啊,林笳裎顿时轻声地笑了笑,他静静地拍了拍任轩云干净柔软的肩膀,说,“师傅正要闭关呢,你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恐怕是不太好的吧?这个样子,泽兰的事情就先交给我来处理了,你去好好休息吧,现在,我要出去一趟才可以。”说完,林笳裎微微地收紧了自己冰凉而深邃的琥珀色瞳孔,他轻轻地松开了任轩云白皙纤细的胳膊,神秘而凛冽的寒气,从林笳裎修长的身体里面有些悄悄地渗透了出来,“喂,等一下!”任轩云突然用力地反手握住了林笳裎此刻冰凉的手指,他大声地说,“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处理呢?泽兰,她好歹也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啊,这件事情,不能够只让你一个人来抢了风头!”
“哦,怎么,”林笳裎轻笑出声,“你那所谓强烈的斗争心理,是不是又开始犯了啊?还是说,其实你是挺担心我的?”
“没有!”任轩云细致清秀的脸颊一红,“我现在可是没有什么时间来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想找回泽兰师姐而已,对于我来说,泽兰师姐,她。”潮湿冰冷的雾气,开始温柔一般地晕化了开来,任轩云有些低低地垂下了自己的脑袋,深夜的冷风,轻轻地吹乱了少年细碎而柔软的发丝,透出些湿润动人的光芒,煞是好看,任轩云平静地说,“泽兰师姐,她就是我惟一的亲人。”
林笳裎瞬间微微地吃惊。
“所以,我要跟你一起出去,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你真正的身份和来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能够找到泽兰师姐在哪里。”任轩云说得平静,而坚决。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林笳裎突然淡漠地微笑道,依然是淡漠而冰凉的眼睛,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任轩云此刻单薄而倔强的身体,“不过,现在的你看起来,倒是的确有几分男人的味道了。”
“废话!我本来就是正宗的男人啊!”任轩云恼怒地低吼道,“好了好了,我们快一点出发吧,我实在是很担心泽兰师姐的安危啊!”
“好,我们立刻出发。”林笳裎轻轻地转过了身去,然后,他又轻轻地转了回来,他有些淡淡地看着任轩云清澈而明亮的眼睛,随即,他紧紧地压低了自己好听而磁性的声音,对任轩云说,“不过,你要注意一点,不要太冲动,不要太着急,否则的话,到了那个时候,我害怕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你。”
“如果真有那个时候的话,你就大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总之,我也不想要成为他人的累赘啊。”任轩云淡淡地说,“而且,如果是我死掉了的话,那么,也只能够说明,我任轩云,就只不过是那种程度的男人而已。”淡然却坚定的话语,冷静而深邃的眼睛,林笳裎顿时有一些无奈地微笑了起来,为什么每次和这个家伙说话的时候,他都会产生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呢?任轩云吗?他还真的是一名,相当诱人的家伙啊。
星空当头,夜色如水,黑漆漆的山坡,几片深绿色的树叶悲凄地旋转飘落了下来,阴森森的气息,仿佛是一头正在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林笳裎和任轩云在黑漆漆的山坡上面静静地行走着,林笳裎走在前面带路,丝毫都没有顾及到身后已经开始害怕了起来的任轩云,任轩云满腹疑问地看着林笳裎淡漠而又修长的身影,真是的,本来遇到这种事情都是应该先来打电话报警的,可是这个自以为是的林笳裎却偏偏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喂,林笳裎!”终于,他还是受不了地开口说话了,“这个地方阴森森黑漆漆的,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到这里来呢?”
“我事先就已经告诉过你,让我一个人来处理这件事情,是你非要跟过来的啊!”林笳裎回头冲着他淡淡一笑,“怎么,害怕了?”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害怕!”任轩云一脸不可理喻用力地瞪了他一眼,虽然星光将林笳裎的容颜浸染得十分漂亮,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害怕,任轩云赌气快步地冲到了林笳裎的前面去,前方的山路被一片朦胧而又潮湿的雾气所轻轻地笼罩着,看不清轮廓,也看不到尽头,任轩云独自朝着前方沉默地行走了一会儿,直到他的身后再也没有了脚步声的传来,少年这才得意洋洋地回头,说,“哈哈,怎么样啊,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害怕得要死!”寂寞而又安静的山坡,瞬间轻轻快快地回荡着少年得意洋洋的声音,夜风轻柔地吹拂而过,静静地扬起了少年纯白色柔软的衣角,诡秘湿润的气息,令任轩云猛然之间吃惊地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天啊,林笳裎呢?他怎么会不见了啊?难道说,难道说,那个家伙是一名彻底的路痴吗?“喂,林笳裎!你快一点给我出来啊!你听见了没有?听见了的话,就快点回应我一声啊!喂,林笳裎——!”浓郁而又深沉的夜色,此时此刻狠狠地缩短了任轩云可以寻觅林笳裎的视线,“真的是一个会给人添麻烦的家伙!”任轩云恼怒地低咒了一声,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莫名的担心,他四下慌慌张张地寻找着林笳裎的身影,可是,夜色毕竟是太过浓郁,太过深沉,当任轩云一不小心地踩到了一块松松软软的泥土上面的时候,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开始疯狂地涌上了少年的心头,“呵呵,我不会是这么倒霉的吧?”任轩云拼命地强迫着自己干笑了两声,可是,脚下面的泥土还是迅速而急促地塌陷了下去!“啊,不会吧————!”任轩云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单薄而又清秀的身体,顷刻之间彻底地失去了平衡,深绿色的树叶,簌簌地飘落了下来,泥土湿润的芬芳在冰凉寂寞的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充斥着,可怜而又可悲的任轩云啊,就这样轻轻快快地滚落而下了凹凸不平,冰冷坚硬的山坡。
清冷阴寒的后山深处,在一块巨大而又光滑的石头上面,却见一名深蓝色衣衫的女子,正在悠闲自若地玩弄着自己晶莹剔透的手指,淡淡的星光,仿佛已经照耀到了蓝衣女子那一双冷清深邃的眼睛里面,当她看见林笳裎已经是平静如水地站在了她面前的时候,终于,蓝衣女子缓慢地站起了自己窈窕婀娜的身体,她不由得冷笑着,虽然林笳裎看起来是如此地冷静,没有半点慌张的神色,但是,他毕竟还是来了啊,所以,她赢了,“呵呵,真的是想不到啊,当年在灵界里面叱咤风云的你,现在却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来受这种罪,实在是,太过于可笑了吧!”
林笳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说,“你的目标反正都是我,现在,我的人已经来了,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放掉她了呢?”
“哦?放掉她?我有说过吗?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语?”蓝衣女子挑眉微笑道,然后,她的衣袖轻轻一挥,一道晶莹的光芒立刻悄然闪过,刹时,蓝衣女子旁边的树杈上面出现了正在被绳索所狠狠捆绑着的萧泽兰,萧泽兰微微地抬起了头,当她看见了林笳裎的时候,立刻万般高兴地大喊了起来,“是笳裎啊,你们终于来救我了啊!笳裎,我告诉你啊,这个女人好奇怪的,她偷偷摸摸地闯进了我的房间,然后又偷偷摸摸地把我给绑到了这里来!她把我的嘴巴给堵住了!所以,我连叫都没有办法叫一声啊!”
“喂,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不要说出那么奇怪而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话来好不好?”蓝衣女子瞬间气愤得暴跳如雷,她恶狠狠地瞪了萧泽兰一眼,吓得萧泽兰赶紧乖乖地闭上了自己吵吵嚷嚷的嘴巴,“还有啊,不要用偷偷摸摸这一种低级的形容词来形容我那超群非凡的轻功可以吗?”蓝衣女子再次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已经是哭笑不得了的林笳裎,她沉声地说,“那么好了,如果你还想要来拯救她的话,就给我干干脆脆地自行了断了吧!这里四周的树木和石头都是有着很多很多的,所以,你随随便便地找一个来撞死也成!”
林笳裎低低地凝视着蓝衣女子此刻冰凉而又绝美的容颜,一望无际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夜色,忽然,少年有一些轻声地微笑道,“你就那么肯定,凭你的几句话,我就会去干干脆脆地自行了断了吗?说起来,你也是一名很笨的女人啊,你就这么一个人,居然还敢来单枪匹马地挑战我?你说啊,你的自信,还有你的胜算,都是在哪里找出来的啊?”林笳裎静静地伸手,指着萧泽兰此刻被悬浮在半空之中的身体,他一直都在淡淡地看着蓝衣女子冷清而又深邃的眼睛,说,“是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吗?”
“啊?”蓝衣女子顷刻之间彻底地慌乱了自己的阵脚,她开始大惊失色地叫喊了起来,“可是,可是!这个女人,她不是你最最最心爱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