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把香球举高于头顶,手臂靠后弯弓,稍稍倾斜。她一眼扫视了台下一张张满是期待的面孔,嘴角微微浮起,一丝得意的笑轻掠而过。
突地,一声甜美柔质的声音自身后飘来:“妈妈,女儿要亲手来。”
花老鸨怔了怔,忽而停下手,尴笑道:“可以”
飘红收起露出绫外的香足,缓缓起身。挎篮的黄衣女子赶忙走过去,在莲花软轿前洒上一些美丽的花瓣,一直铺洒至台前,然后又和另一名黄衣女子重新返回,必恭必敬地立在轿前左右。飘红从绫下探出玉手,光脚踩在新鲜的花瓣上,两名黄衣女子急急出手扶持,沿着花瓣铺设的香迹前行。
不消时候,飘红就近至花老鸨身旁。她身影微低,细声道:“妈妈,女儿见过了。”
花老鸨把香球交给其中的一名黄衣女子,伸出双手扶起飘红,嫣笑道:“女儿莫行礼,快起,快起。”
飘红直起身子,扫视了所有人,抬手拂下遮脸的素纱,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又不失天仙的脸蛋,甜甜笑了笑,道:“小女子飘红,蒙大家的捧爱,在抛花之前,小女子有一个不请之请。”停了停,扫了眼台下,又道:“小女子恳请大家,花落之时,切莫争夺,一切都听缘随缘。”
辛竹马上接口道:“飘红说的对极,香球乃飘红姑娘亲手绣制,切莫无意间给夺了烂,如果谁不听飘红姑娘的话,那就是和我辛竹作对。我是决不放过和我作对的人的。”
“辛公子说的在理实在是太有理了大伙一定得听飘红姑娘的安排切莫扯烂了飘红姑娘亲手绣的香球”四周立时响起一阵杂乱无章的附和声,说什么的都有。
花老鸨斜目瞟了眼辛竹,嘴角又飘过一丝笑。
飘红抬手拾过黄衣女子手中的香球,朝辛竹婉而一笑。
辛竹推开腿间落坐的飘菊,也回敬一笑。台下的男人都蜂拥至前,一副副本就兴奋的脸,现在早已经面红耳赤,所有的目光都急沙沙投向飘红和她手中的香球。唯有三人不同。
木头还是蹲在辛竹身边,眼不斜离地视着飘菊。也许正如他自己说的,飘红不可攀,她想都不敢去想,只要飘飘院的四朵金花可得其一,便也知足了。现在虽然他一朵也没得到,但却可以看,从脸到胸,从胸再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副贪婪饿狗的样子。
张大胆和习娇娇站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默不作声。习娇娇脸带微笑地看着张大胆,张大胆却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
飘红手持香球,五指纤纤,白如翠玉,谁也想不到,看去这等纤细柔嫩的手,力气却也不输旁人。香球自她指间抛跃出去,高十余丈,却不甚远,很优美地在空中自打了几圈圆弧。有风吹过,轻飘飘的甚是落得缓慢,但也没被吹远,缓缓,飘飘,摇摇,直线下坠。
全场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仰着头,瞪着打眼,高举着双手,目光随球的飘动而移动。十丈五丈三丈越来越低,越来越清楚,越来越香
香球上的花香,飘红绣球时残留的体香各种香味,已经越来越近。
正在这时,一道急风吹过,香球突然如箭一样直射向人群的身后,很快就掠过了众人的头顶,朝张大胆那边飞速飞去。好快的速度,好美的弧线,转瞬间,就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