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流出,我很快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做大事的人最忌讳的是冲动。我就是做大事的人,我不能放弃的大事就是寻凶和复仇。
我察觉了自己的异常,他人也同样表现出不解。夫人和戴玉凤真情真意地发着愣,怀中的戴玉娇直接用瑟瑟发抖来试探老爷是否已经发疯。
练家子毕竟是练家子,发抖的戴玉娇只抖了几十下便毅然决然地出手了。慌乱中她没有使用真功夫,但推开我已是绰绰有余。况且我已经打算要与她的身子分离,一是为了抑止冲动,一是出于我的新想法。
我有了新想法,并不算很新的想法,于是我高兴起来,带着泪对娇娇言道:“别怕,你们不是有再生药吗?正好,连你的旧伤和我的新伤一起治了,大家美满地生活下去!”
戴玉娇深深看了一眼,迈着小碎步飞快跑到戴玉凤身边,低下头去,两只小手绞在一起。
在赵孟德的石室中,她就这样看过我。当时没读懂她的眼神,现在还是不懂,却无端地想起一句:你是傻瓜!
她在嘲笑我吗?
夫人很沉稳,问道:“什么再生药?”
“二小姐说的,我也亲眼见的,她把手指咬了又马上长好,她又砍断了老赵的胳膊,给了他一瓶药,说七天就能全长出来。”
夫人嗔道:“这你都信?她和老赵合伙骗你的,真有这药就没人会死了。”
“不是啊,后来我请她给我治伤,她说没药了,让我找你……”
“你真伤了?”夫人抓住我的胳膊,“在哪?以为你和娇娇开玩笑呢。”
“没关系,轻伤,你出手就能治好。”
“又来,我哪会治,你就爱听那死丫头胡说!伤哪了,快让我看看。”
我感叹道:“唉,真是死丫头,她已经被你炸了……你为什么要除死她呢?”
夫人来了气,将脸扭到一边,很快又转回来,已是温柔的笑脸,轻声道:“咱们走吧。”
她这次换了边,伸手挽我胳膊,正触在我的伤处。我一皱眉。她心细如发,立刻察觉了我的反应,道:“伤这了?”说着轻轻卷起我的袖子,察看我绷带上的血迹,一幅很心疼的样子
我怀疑她早就看出了我的伤处,因为即便我袖子再宽大也能看出两边的胳膊粗细不同。
我笑了笑,“没事了,几天就能好。”
夫人点点头,柔声道:“你累了吧。”
我真有点累了,确切讲是困了,本来从钻入地洞开始,我的神经紧绷着毫无睡意。但方才意外大恸,流了半碗泪,睡意竟上来了。便问道:“现在几点了?”
“你不是带着表的吗?”夫人说道,“按外面说,深夜了吧。”
我为什么总忘记自己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