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和谢颖娜到了福州一下飞机就直奔了那家曾经辉煌的大企业。他们在已经门可罗雀的厂门口扯着脖子喊了好一阵,一个老头儿才从传达室里慢慢的走了出来,脚步蹒跚的来到面前警惕的看着他俩问:“你们是北京来的吗?”孙成连连点着头说:“没错,我们来找宣传部曾科长的!”老头儿面无表情的嘟囔着:“连地皮都卖了,还宣传部呢。”然后费劲的拿出钥匙开了大门,示意俩人跟他走。走到了办公楼前,老头儿哆里哆嗦的从手里满满一大圆盘钥匙里挑出了一把,慢吞吞的打开了楼门,费力的推开积满尘土的门走了进去。
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除了三人啪啪的脚步声引起的共鸣外,到处都静悄悄的。突然,几只不知道打哪钻进来的野猫闪电似的从暗处跑出来,飞快的从他们的腿边儿蹿了过去。那老头可能是见得多了,浑然未觉的自顾超前走着。谢颖娜却被这突然袭击给吓住了,虽然没叫出声来,却紧紧的抱住了孙成用惊恐的眼神儿求救似的望着他。孙成欺负老头儿懒得转身儿,飞快的在谢颖娜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笑道:“改天设个影视部,上这儿来拍个鬼片儿准叫座儿!”谢颖娜的脸恢复了血色,惊魂未定的朝四周看了看才低声说了句:“你可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儿。”孙成以为她称赞自己有创意,便得意的追问:“你从哪看出来的?”谢颖娜红着脸说:“因为你多会儿都忘不了沾便宜!”
在经过了三分钟左右的恐怖行程时间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门上贴着封条的宣传部门前,看着老头又专心的找起了钥匙,谢颖娜问道:“大爷,曾科长还没来吗?”老头儿终于找到了钥匙,一边开着门,一边回答说:“他让我带你们看设备,你们看好了再跟他约时间取货吧。”进到了尘土老厚的办公室,老头儿又费劲的打开了一个铁皮柜,孙成和谢颖娜这才终于见到了千里迢迢而来的目标,一整套前后期制作的设备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谢颖娜立刻投入了战斗,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外观和重要部位后想试试机,客气地跟老头儿商量请他帮忙去接通楼里的电源,老头不情愿的嘟囔着走了,谢颖娜趁这个机会飞快的在孙成的脸上亲了一下,愉快的眨着眼睛说:“一色儿的进口货,八成新,如果一会儿测试后都正常的话,就是在北京转卖了也是三倍以上的价钱!”
俩人的关系自打在那次地坛淋漓尽致的表白后一度处于了停止的状态,但最近由于谢颖娜的主动态度,又已经升温到了眼看就要超越友谊界限的临界点。孙成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真恨不得老头再磨蹭上一会儿才好呢,谁知老头跟那俗话里的曹操似的已经推开门走进来了。看着老头儿点了头,谢颖娜连忙逐一的插上电源调试起机器来。
孙成掏出烟给老头儿发了一根儿,自己也拿出一根儿叼在了嘴上,当老头儿用打火机给他点上时,顺嘴说出了一个重要的情报:“你们也要这些机器吗?”孙成立刻敏锐的从这个也字里听出了点意思,连忙顺藤摸瓜的问:“最近还有人来看过?”老头儿抽着烟美滋滋的回答:“上星期市电视台的人来过,因为价钱太高没搞成。”孙成连忙追问:“当时要了多少?”老头儿捏着已经烧手了的烟屁股又嘬了两口,才依依不舍的把烟头扔在脚下用力的踩灭了,孙成连忙麻利的又递过去一根儿,一边点火儿一边刨根问底的追问着:“您好好想想,当时要多少钱呀?”老头儿猛抽了一口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十万!”这个超低的价格连正忙活着的谢颖娜也听出了门道儿,忍不住插嘴问道:“那为什么没成交啊?”。老头看看他俩焦急的神情高深莫测的反问:“你们真不明白?”孙成和谢颖娜不约而同的摇着头异口同声的回答:“真不明白!”老头儿显得很得意,自以为高深的泄露了天机:“因为他们虽然把价钱压低了,却没给曾科长好处!”调试完所有的设备后,谢颖娜朝孙成作了个ok的手势。孙成连忙帮着她把那些设备放回了原处,跟老头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工厂来到了大路上。
当他们入住了福州市最好的酒店之后,谢颖娜立刻忙不迭的拨通了曾科长的电话,“曾科长,那套设备对我们完全没用,它的型号太老了!”谢颖娜在寒暄后出人意料的说,孙成当时就愣了,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支着耳朵听了起来。那位姓曾的科长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说:“谢总,那设备很好的,怎么会老了呢?”谢颖娜不容质疑的坚持着:“的确老了。”趁着那边短暂冷场的当口儿,谢颖娜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小公司,他们一定会买的,我有绝对的把握!”那头的曾科长哼唧道:“要不我不要三十万了,便宜一点二十八万给你好了,要赚多少都随你吧!”
谢颖娜故意沉吟着说:“要不我们都赚点好处怎么样?”“好哇!怎么不好?”那头儿的曾科长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谢颖娜一看对方已经落入了她的圈套儿,忍不住朝孙成作了个颇为可爱的怪样儿,让孙成从她那可爱之极的表情里迅速的读懂了她的战术,着实地跟着高兴了一阵儿。那头儿的谢颖娜也不想再恋战了,果决的开出了一口价:“你的好处费两万,设备作价九万行不行?要不我们就真帮不了你了!”姓曾的犹豫了一下也很快的下定了决心:“我好处费两万,设备十万,再少我真的交不了差的!”“好!成交了,咱们马上交接!”谢颖娜适时的一锤定音。
再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孙成心服口服外加佩服的看着谢颖娜用十二万元买下了计划用三十万购买的全套设备。然后俩人便忙不迭的租车把设备运到了机场,看着机场工作人员仔细的包装之后麻利的办理了托运手续。
谢颖娜俏皮的对孙成说:“孙总儿,咱们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定票返航吧!”孙成咬牙切齿的伸出双手作了个要掐死她的动作:“谁今天返航我就掐死谁!”谢颖娜装出一副怯生生的小女生的样子:“你要干什么?我好怕怕!”孙成立马换上了一副色迷迷的嘴脸,故意夸张的咽着吐沫说:“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谢颖娜指着他的鼻子说:“不许使坏,听见没有?”孙成倒也干脆用手比划着:“好吧,就少坏一点点吧!”
回到酒店俩人商定明天天一亮就直奔泉州,而后再到厦门,从那儿返回北京。到了晚饭的时间,当俩人走到餐厅时谢颖娜突然发觉没有带包儿,急忙蹦蹦跳跳的折了回去。孙成抓住这个有利时机躲进洗手间给胡微微打了个电话,等他好不容易才挂断了她那情意绵绵无休无止的电话走出洗手间时,发现谢颖娜一改往日只穿那种过于严肃的职业装的习惯,穿了一条质地很好的红裙子,艳光四射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温柔的笑着伸出了一条雪白修长的胳膊,孙成连忙识趣的挽住,带着受宠若惊的心情挽着她走进了餐厅。
在烛光摇曳的气氛里,孙成挽着谢颖娜晃晃忽忽的坐到了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餐台前,趁服务生向谢颖娜介绍菜品时,偷偷的咬了一下手背,一阵疼痛传来分外的清晰,他这才肯定的知道眼前自己那期待已久的情景真实可信。他这个小动作根本没有逃过谢颖娜的眼睛,她幸福的一笑,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菜谱上。
一盘小炒海鲜皇和一盘xo酱爆带子,每人一位蒸海胆很快就上了桌儿。看着餐厅里雪白的台布和金黑两色的西洋式装潢,听着丝丝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钢琴曲,俩人都感到很有情趣。正巧穿着硬挺的白衬衣,打着黑领结的领班把一个穿着曳地长裙的年轻女子带到了餐厅正中的喷泉下,随着灯光的变暗,那女子娴熟的拉动琴弓,用小提琴演奏起一支缠绵悱恻的曲子来。服务生们穿梭忙碌的给每张有人的桌上摆了一个广口玻璃杯,杯子里一截粗大的红蜡烛发出柔和的光线,悠闲的漂浮在杯里。一种梦幻般效果立即被烘托了出来。谢颖娜被身后桌子上的烛光衬托出一片淡淡的光晕,使孙成情不自禁的联想起一幅曾经给了他很深印象的西洋古典油画“烛光下的圣母”。
他叫住了一个从身边走过的服务生吩咐说:“来一瓶最好的红酒。”慑于他的气派服务生很快就拿来了一瓶法国原产的红酒,孙成装模做样的看了看商标,便点头让他打开,等两杯芳香醇厚的酒摆在面前时。谢颖娜带着一脸可爱的坏笑问道:“真看不出来,咱们孙总儿居然还认识法文了?一定是咱们没见的那几年自学的吧?”孙成端起酒杯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儿叽里咕噜的大声朗诵了一阵儿,从他那表情庄重的脸上居然很难看出一点破绽来。谢颖娜还真给他震住了,有些不信任的说道:“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一首法国的诗,打死我我不会相信的!”孙成优雅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还真是一首法国十七世纪最著名的爱情诗,你猜对了!”谢颖娜仍旧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诈唬他说:“你刚才大概发的什么音我可还记得,你敢不敢再来一遍?”孙成立即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开始招呼,谢颖娜拉拉他的衣脚满脸哀求的样子,双手连连作着揖小声恳求说:“千万别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求您坐下小声朗诵就行了。”
孙成很绅士的欠欠身,坐到那里后立即按照刚才的标准声请并茂的把那首诗又朗诵了一遍,谢颖娜一听还真和刚才那遍差不多,一下子含糊了,她甚至想端杯向孙成检讨自己不该无端的破坏浪漫气氛外加怀疑同伴儿学识这一近乎于焚琴煮鹤的行为了。却见孙成自鸣得意的对她说:“这首诗翻译成中文就是,一车洋白菜,拉到大栅栏去卖,卖不了怎么办?再拉回来!”谢颖娜想借着喝酒压住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狂笑,忍了半天终于把一口酒喷在了对面那位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的脸上,然后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孙成擦着脸上的酒改用口气严厉的自创日语训斥起笑成一团儿的谢颖娜来,惟妙惟肖的神态还真迷惑了不少被笑声吸引的食客,一个小伙子以教训的口吻对他的女友说:“真不知道你怎么搞的?整天想着去日本,看见了吧?日本男人凶得很!”谢颖娜这会儿已经有点想哭了,她捂着肚子望着孙成费力的摇着头说:“看来你那北海中学三大活宝的名头儿,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呀!”孙成学着日本人的样子猛的点了一下头说:“真不好意思,小小成就不足挂齿,不足之处还请多多关照!”早就笑差了气儿的谢颖娜佯怒道:“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晚餐,谢颖娜一边推搡着孙成一边埋怨道:“好好一顿饭让你给搅得光剩下肚子疼了,你做买卖太屈才了,干脆跟赵本山学小品去得了!”
孙成殷勤的陪着笑用门卡开了门抬腿就想进屋,谢颖娜认真地往外推着他郑重的宣布:“好了,一位单身女士要休息了,你请回吧!”孙成嘴里连连答应着人却仍旧挤了进来。他什么也不说却神神鬼鬼的在屋里四处观察了一遍才神神叨叨的对谢颖娜说:“这间屋里阴气太重,恐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谢颖娜一下子就让他给吓毛了,惊恐的环顾着四周。孙成却彬彬有礼的给她鞠了个躬轻描淡写的说道:“祝您晚安,我要回去休息了!”说完转身就走。快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过身郑重其事的叮嘱道:“一会儿如果看见了什么千万别害怕,喊我一声就行了!”
谢颖娜上学时就最怕那些妖魔鬼怪的东西,这会儿已经被他吓得有点草木皆兵了,生怕他一走真的会从这儿或是那儿的钻出点什么来,于是她飞快的冲到了孙成的身后,拦腰抱住了他恳求着:“你陪我聊天吧?”孙成正中下怀的回身搂住她说:“放心,有我在什么孤魂野鬼也不敢来!”谢颖娜无可奈何的点头答应着,却不放心的嘱咐道:“我有我的原则,你可别让我看不起你!”孙成拉着她的手一本正经的教训道:“你思想怎么那么复杂?你把咱们纯洁的友谊看成什么了?”这一来反倒是谢颖娜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有点儿尴尬的笑着说:“好!那咱们就借机会好好聊聊吧!”
泉州之行没有浪费他们太多的时间,两个人踩着九点钟的太阳来到了这座城市,逛了古老的开元寺后又去瞻仰了一座据说是当年郑和修建的古清真寺,谢颖娜哈欠连天的瞪着一双熬红了的眼睛埋怨着孙成:“你精神头儿还真大,聊了一宿还这么大劲头儿,我这会都困得走着都快睡着了。”孙成假装抱歉的笑着:“其实你昨天心思重多,老防狼似的怕我对你下手,放心睡不就得了?我只是想多看你两眼,多跟你呆一会儿。”谢颖娜使劲的掐了他一把说:“你这是标准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不过是愿意听你胡侃,谁防着你了?”孙成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跺着脚:“唉!要早知道这样儿,我昨天就动手了!唉!”谢颖娜啐道:“呸!你就嘴损吧!别贫了,快想办法解决解决我的疲劳问题吧。”
孙成要是不贫那简直就不是孙成了,他故意喃喃的念叨着:“泡个温泉吧?这里没有!这时候去开个房间吧?又太容易让人往歪处想了!坐车奔厦门吧?又太损了点儿!”谢颖娜无可奈何的推搡着他耍起赖来:“大哥,我求你了,正经点好不好?我困的看你都双影儿了!”孙成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犹豫:“干脆咱们上车睡去,厦门咱们准备住上两天呢,到了那儿让你睡个够!”
谢颖娜勉强的点着头柔弱的伸出了一只手,孙成便拉着昏昏欲睡的谢颖娜四处踅摸起出租车来。其实谢颖娜根本就没她表现的那么困,连她自己都很奇怪,三十大几了怎么又跟小姑娘似的热衷起跟他撒娇耍赖来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在经过那几天的单相思式的胡思乱想后真的爱上他了,而且爱的一塌糊涂,无法也根本没想自拔。只是当她想到还有个叫胡微微的女孩儿在千里之外苦苦的盼着他的男人回家时,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曾经被别人侵略过的女人心理上的负疚感让她难以平静,难以心安理得罢了。可每当她琢磨着胡微微时又会任性的想,人生不过是短短的几十年,自己已经白白的活了三分之一,甚至是二分之一,而且着一段才是人生中被称作韶华的黄金时段,再犹豫自己这辈子岂不就太冤枉了。至于胡微微他现在实在是管不了了,谁让她不是天使或上帝呢。
孙成终于把半梦半醒的谢颖娜拖上了开往厦门的大巴,望着一上车就趴在自己腿上睡了起来的谢颖娜,心海里也发生了山呼海啸般激烈的运动。从自己能够朦胧的知道爱情时,谢颖娜就成了他心海中一盏不灭的灯,在给予他光明的同时也使他陷入了无尽的相思之苦中,以至于这种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感觉至今仍不能稍减。想着自己几乎是在对她的思念中成长起来并走向社会的,想着自己曾经无数次的发誓愿意为她粉身碎骨而在所不惜时,他决定不顾一切的拥有这个女人,跟她结婚,跟她生活,跟她度过晚年再一起埋进黄土里等待着来生来世重新投胎,哪怕因此坠入六道中的畜生道也要成为草原上两只欢乐的小鸟,用由的飞翔来弥补今生的缺憾。就在这时胡微微忽然闪过他的心头,孙成莫名其妙的感到了一阵酸楚,他叹了口气,决定在经济上尽力的帮助她去寻觅真正属于她的爱情。想到这里他自我解脱的想,好在现在不是过去了,有了感觉就同居,没了感觉就散伙属于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这个想法儿却似乎难以令他自己信服,他不禁在心里反问自己,孙成你难道一点也不爱这个叫胡微微的女孩子了吗?
在有些颠簸的车里,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谢颖娜趴在孙成的腿上好像是睡着了,其实她一直是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孙成搂着谢颖娜的肩膀儿看似清醒,其实也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总之,俩人此时此刻却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希望那座叫厦门的城市永远也别到,希望这辆大巴就这么承载着他们幸福的感觉一直开下去,终点站最好设在他们生命的尽头。
公司里出现了钱荒,胡微微接过业务部小田借支差旅费的借条后数了三千交给了她,望着保险柜里那不满一万的现金发起愁来,她知道这笔钱花完她这个出纳就没什么可以支配的了。她下意识的摸起电话想打给孙成,可最终仍是叹了口气放下了已经抓起来的听筒,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她敏感的察觉出孙成和那个叫谢颖娜的女人之间一定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东西,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对谢颖娜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每当自己面对她的时候那种自嫌形秽的感觉就会莫名其妙的油然而生,压迫的她抬不起头来。她望着桌上台历想,反正明天他就回来了,有他在什么事都会迎刃而解的,自己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就足够了。不知怎的,只要一把谢颖娜和孙成往一块儿想,她就感到心里特不塌实。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面前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拿起听筒一听,居然是孙成。她激动的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傻乎乎的问道:“老公,你是不是想我了?”听着她充满激情的声音孙成有些于心不忍,就顺嘴敷衍道:“那当然!”听筒里传来了胡微微真挚的声音:“你真好!快回来吧,我的老公!”
几句话把孙成给弄得心绪有些乱,连忙转入正题:“洪江市的钱打过来没有?”他估摸着公司帐上那二三十万早应该没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尽快落实洪江市的那笔欠款了,只要那三十万及时到位,所有的事情就算办得差不多了。没料道胡微微很肯定的告诉他:“没有,公司的钱拢共也不够一万了!”孙成琢磨着一个堂堂的地级市政府总不会赖他一个小公司的帐,就心有不甘的吩咐说:“你一会儿再到银行去查查看吧!我明天下午就到了!”说完不等胡微微再唠叨那些缠绵的情话就挂断手机,那边儿谢颖娜还在等他去当导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