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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浮生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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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桶金 2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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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圆通回到洪江后便做出了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开始进行工作了。由于太过废寝忘食,市委书记还特别批评他要注意休息呢。仿佛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连那个躲在县里的刘乾坤也回到了他的江山大酒店,在把那个模特儿追到手以后,紧接着又给甩了。这小子现在又开始猛追市电视台的一个女主播了。他之所以这么轻松,是因为沈总第二天就被检察院给放了回来。他自称检察院找他是因为公司帮别人贷款的事情,只要及时处理就没事儿了。

江欣他们这几天可没这么轻松,从那天山水地产的沈广阔被秘密传唤起,战斗就已经打响了。起初批命抵赖的沈广阔实在不是什么硬汉,当江欣告诉他只要有立功表现并且退赔及时的话,就完全可以得到宽大处理。否则他的下半辈子就基本上不用换地方了时,这家伙一下子就崩溃了。他不仅一再表示要争取宽大处理,还详细的交代了吴圆通受贿三百万的全部情况。苏处长那一路也是满载而归,在北京了解到了许多情况,并一一取证落在了实处。至此,收网的条件已经完全成熟了,江欣果断的决定跟吴圆通正面较量了。

当江欣出现在中共洪江市市委书记刘北川和市长丘正高的面前时,这两位洪江市的党政一把手一听完他的汇报当时就傻了。两人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能出这么大的漏子,令人难堪的沉默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良久之后,刘北川才皱着眉头问:“江欣同志,我要你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忠诚保证,你刚才所说的都是证据确凿的事实,绝对可以排除道听途说传闻甚至是别有用心的陷害的可能!”江欣坦然的回答说:“请书记放心,不经过周密细致的调查取证,我们决不敢随便给一惶锰玫母笔谐は抡庋慕崧郏

始终一言未发的丘正高插话道:“你们眼下打算采取哪些措施?还用不用跟纪委的同志通通气?”“我们考虑到吴圆通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的触犯了法律,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违纪行为了。我们准备在争得市委,市政府的同意后马上对其实施监视,同时报请上级检察机关批准对他实施逮捕!”刘北川和丘正高对视了一眼,都没有作声儿。最后还是刘北川站起身来神情凝重的点着头说:“好,那就注意保密吧!”

吴圆通不知道自己末日将近,仍旧颐指气使的到处插手。从昨天起,他的眼睛就又盯住了本市即将兴建的环城高速公路。那可是个摸一把都是满手油的差事,决不能轻易的放过去。他琢磨着办完这件事就收手不干了,随便再混几年就赶紧称病离职,躲到海外去好好的享受人生。当然,也包括永远的离开那个叫张翠萍的黄脸婆。他拿着环城高速的设计方案准备去征得市长丘正高的支持。他知道,这位为了洪江的建设说不定哪天就得累死的人,对于任何一项有利于洪江发展的工作都会鼎力支持的。而自己只要从他那儿拿到尚方宝剑,就可以大展拳脚,给自己的那准备设在玻利维亚的庄园,再增加一笔骄人的财富了。

他在楼道的拐弯处看见市委书记刘北川和市长丘正高正在跟俩名穿着检察院制服的人握手告别时,一股凉气刹时间从脚底一直升到了脑门儿。他连忙停住脚步从转弯处退了回来。一到办公室,他就一叠声的吩咐司机小焦送他回家,理由是自己的心脏病犯了,必须马上休息。

作为吴圆通在离开驻京办主任的职务前最后的一个合作者,孙成也理所当然的成了调查取证对象。这天的早上,当他正要给办公室那两盆儿干得有些打蔫的草花儿浇水的时侯儿,范德刚敲了敲门儿,便领着三个神情严肃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满口京腔儿的中年人掏出一个带国徽的证件递给了孙成说:“孙总儿,我是咱们朝阳区检察院的!”然后便指着身旁的两个人介绍说:“这两位是咱们洪江市检察院的同志,想找你了解点情况,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孙成心里七上八下的给三人让了座儿,一边儿倒茶一边儿试探着问道:“怎么?我们公司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洪江检察院的一名检察官笑了,他说:“孙老板你别紧张,我们要了解的是吴圆通不是你!”

这一下孙成更加糊涂了:“他不是你们的副市长吗?”来自洪江的检察官严肃的告诉他说:“对,他曾经是我们的副市长,但他现在已经被我们控制了,我想他这会儿就是没进看守所也该戴上手铐子走在半路上了!”这些对话清晰的传进了正要进门让孙成给几张报销单签字的胡微微耳朵里,她感到全身都僵硬了,全身的血液已经不再流动甚至凝结成了冰块儿,连原本勃勃跳动的心脏都因为惊恐悬在嗓子眼儿那儿不动了。她预感到自己真正的日来临了,在这个瞬间她想到了逃跑,可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一闪现就立即被自己给否决了。她既不想连累孙成,也不再想出卖那个直到现在也很难在心里说清楚,到底是神是魔的吴圆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什么宿命吗?古往今来无论是挑夫走卒还是帝王将相,又有哪个真正的战胜过自己的宿命呢?但她实在不想明白这些对她而言层次过高的问题,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自己不能被检察官戴上手铐从谢颖娜面前押走。她要在自己失去自由之前回到她那一生中最幸福的的地方,坦坦然然的迎接即将炸响的惊雷,哪怕是被炸得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了。

她连忙收慑心神,转身走到范德刚的办公室里,对正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范德刚和宫殿喜说:“两位老总,我头晕的够戗,想回家躺会儿。有什么事就给我往家打电话吧,要有人找我也让他们到家里说去!”说完,也不等他们答话,胡微微就转身径自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儿宫殿喜悄悄对范德刚说:“这洪江检察院一来人她就头疼,该不会是要跑吧?”范德刚虽然也预感到完全有这个可能,却不动声色的用半提醒儿半讥笑的口吻对宫殿喜说:“你丫有毛病吧?现在咱们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呢,别瞎吵吵!就算她那表哥倒了霉也碍不着她什么事呀?”宫殿喜一听就急了,他指着范德刚小声儿嚷嚷起来:“操!瞧你丫这话说的,要真有她什么事我还巴不得她闪了呢!怎么跟我要去举报她似的!”范德刚没理会他的埋怨,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琢磨着备不住真有她点什么事儿呢?我老觉着她背后有故事!”

正如那名检察官所说,吴圆通一大早就被人从病床上叫到了丘市长的办公室里。丘正高脸上挂着说不出是痛惜还是痛恨的表情指着屋里的三名陌生人对他说:“这三位是省检察院的同志,你好好配合他们的调查吧!”说完叹了口气就转身径自走到里屋,还反手把门也给关上了。两位年轻的检察官利索的站到了他的身后,面前那个岁数比较大的则面无表情的直呼其名道:“吴圆通,在这儿签个子吧!”吴圆通朝桌上的那张抬头上写着“逮捕证”的纸上溜了一眼,下面的几行小字里手写的贪污罪三个字格外的打眼。他绝望的摇了摇头,抓起笔就签上了自己那昨天还决不肯轻易写下的名字。

他此刻的头脑异常的清醒,一边儿暗自庆幸自己在昨天就抢先转移了家里一切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但又暗中痛骂自己的愚蠢,他早就该想到昨天书记和市长一起的那几个检察院的小子是朝自己来的。否则放眼整个洪江还有谁的案子值得惊动那两位党政一把手呢。要是警醒的早,自己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躺在香港哪家大酒店的总统套间儿里了。想到自己精心炮制的计划就这么落空时,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吴圆通一边儿在脑海里飞快的搜索着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还有没有获救的可能等不着边际的事情,一边儿琢磨起待会儿该用什么办法对付即将到来的审讯,是抵赖?还是干脆认命算了?然而线索太多也太乱,又岂是他这一时三刻能够想清楚的。在逮捕证上签完名儿,他把那根儿价值一万九千多元的镶钻派克笔放在了桌上,他知道自己以后除了用别人的廉价笔签名外,是再也不会有用这支笔的机会了。不过他还固执的认为自己尚有一丝希望,自己苦心经营的关系网中颇有些实力人物儿,他们难道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手来拉自己一把吗?答案是也许有,也许没有。

吴圆通甚至有些安慰的想,自己在通盘计划里还有一步没有输。关于胡微微那部分虽然救不了自己,但也能让他在好好的出口恶气了。虽然这样儿一点儿也救不了自己,但毁灭的快感仍旧让他十分高兴。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儿竟然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果然,江欣在仔细的研读了全部案卷之后,感觉到吴圆通与他在北京包养过的胡微微之间应该许多上不为人知的秘密。再加上已经查实了她涉嫌故意给吴圆通转移罪证的嫌疑,已经成了本案中一个比较重要的证人或是同案了,因此决定让去北京的同事对她进行传唤,必要的时候儿就拘留她进行调查。

检察官和孙成之间的谈话进行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那名负责记录的检察官怀疑的看着孙成问:“你说这个吴圆通让你们办了这么大一个活动,居然没向你们索要过一分钱的贿赂,这可太奇怪了。这也完全不符合他的一贯做法呀?你该不会是想替他隐瞒什么吧?”孙成苦笑着回答:“您这话言重了,我们这些小民百姓其实最恨那些凭权势敲诈自己的人了,非亲非故的我干什么要替他瞒着?”洪江的那名检察官点了点头让孙成在刚才的谈话笔录上签了字,就没再说什么了。

那名一直没吭声的北京检察官却站起来朝孙成问道:“你们公司有个胡微微吧?听说还是你的女朋友?”孙成在点头的同时意识到胡微微在吴圆通的事儿上恐怕是难脱干系,犹豫了一下反问:“这里还有她什么事吗?”洪江的检察官插话道:“她在本案里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现在还很难说,请你帮我们把她叫来吧!”孙成打开门对大厅里的一个员工吩咐说:“你去叫胡微微来一趟!”员工点着头站起来连忙找人去了。

工夫儿不大,范德刚推门走进来告诉他说:“胡微微刚才说头疼来着,让你有事回家去找她!”孙成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对正要开口说话的检察官说:“怎么着?我跟你们回家找她去?”三个检察官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那名北京检察官立即客气的答道:“别说,还真得麻烦你一下!”

当孙成用钥匙打开了屋门时,胡微微已经换上了一套最朴素的衣服,平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看着检察官们来者不善的架势对孙成笑了笑说:“得,这回省得你撵了,我有地方去了!”说着指着屋子当中的一个大拉杆儿箱对三位一直没说话的检察官说:“我的东西全在这儿了,咱们马上就走吗?”来自洪江的一名检察官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坐下,然后严肃的看着她说道:“现在我给你一个面子,暂时先不点破你跟吴圆通的一些情况,就看你怎样配合了?如果配合的好,没准儿真的给你一条出路呢!”胡微微心想:“你这么说已经够明的了,那孙成又不是傻子,哪会听不出来呢?给我机会?别蒙人了,无非是多一年少两载的事儿,反正我是毁在你们手里了!”想到这里,她打定了主意不出卖吴圆通。把带着怨恨的目光朝眼前的检察官投去。

连洪江来的那两名检察官都感到十分奇怪,他们闹不明白为什么胡微微听到可以给她机会的话之后,不仅没像其他犯人那样感恩戴德,反倒明显的抵触了起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吗?”一名检察官发问道。“知道,吴圆通出事儿了!”万念俱灰的胡微微回答说。“关于他的事情,你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第二位检察官的话音儿还没落地,胡微微那儿已经开始摇起头来了。两位检察官感到这个女孩属于典型的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其中一个干脆不说话了。另一个年长些的却抱着想拉她一把的菩萨心肠启发道:“配合检察机关是你的义务,检举揭发吴圆通对你很有好处,你难道不想得到宽大处理吗?”看着胡微微低下头儿不再说话了,他又带有引导性的问道:“比如你知道吴圆通赶过哪些坏事,比如你还替他保存着哪些东西。如实的说出来对你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可惜的是,胡微微还沉浸在被毁了今后一切希望的痛苦中,她固执的想:“反正我什么都完了,何苦再搭上个吴圆通呢?”想到绝望处她仍旧冥顽不灵的低着头儿一言不发。气地那个年轻一些的检察官猛的站起身对她说:“你这个态度,我们不得不对你拘留审查了!”胡微微淡淡的问:“马上就带我走吗?”检察官回答她说:“其实我们带来的两名女警官就在下边的车里,为了给你留点面子,以后好做人,我们才没让她们上来。走吧,手铐也等进了车再给你戴吧!你今天是非回洪江不可了,我们能照顾的也就这么多了。”

胡微微看着孙成自我解嘲的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咱们这就告别,恐怕这辈子是见不到了!忘了我好好跟谢颖娜过吧,我会永远在心里想念着你的!”孙成摇了摇头对她说:“虽然咱们肯定要分手,但我告诉你个准话儿:在你的事情有了结论之前我决不会这样作的!我一定会给你请个最好的律师的,希望你能跟这几位检察官好好说清楚,等你出来时我一定会去接你的!”

胡微微被他感动得涕泪交加,深深的看着他说:“尽管咱们是一定要分手的,我这辈子一定会报答你的!”说着她捋了捋有些纷乱的头发转向了身后的检察官:“咱们走吧!”

当警车拉着胡微微绝尘而去时,孙成突然感到自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变得成熟了许多。他决定封锁这个消息,马上赶回公司去告诉包括谢颖娜在内的所有的人,胡微微是作为证人被带走的,而且很快就会回来。

被刑事拘留的胡微微在到达洪江市的当天就被送进了看守所,自从她感到自己的幸福已经被彻底摧毁时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什么都无所谓了,怀着这种心情她居然冷静的面对着发生的一切,连压送她的两名检察院的女干警都感到十分意外。在走进看守所通向监区的甬道前的那一刹那,她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高墙外那碧蓝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自由的而清新的空气。她在这一瞬间还干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朝着北京的方向又望了一眼,那里是孙成居住的地方,发生过她降生以来最轰轰烈烈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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