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爷试图再想劝止之时,却被胡丞相给劝阻住了。只因刘贵妃那淡定冷漠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让他有股说不出的惊悸。而且方才贵妃娘娘听到众臣反对之言,也大吃一惊。南朝皇室的内宫夫人册封仪式,一向都在德容殿举行。除非是皇后,怎么突然皇上非要改在金銮殿上举行呢?让她匪夷所思的便是,皇上一向优柔寡断,做任何事都需要经过朝中大臣商议,包括册封她为贵妃,也是群臣众议后才正式。而今皇上几乎是即兴即起,丝毫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包括宠爱的陈淑妃,只是大早通知她和香香说,今早要在金銮殿上册封护国夫人之事。如今虽然与礼不合,但是掌控朝政的敬王爷和胡丞相更是乱了先帝留下的规章制度,甚至恶意的诱惑和陷害皇上沉溺于酒色之中,好让他们独揽大权。他们包藏祸心,真是罪大恶极。
敬王爷和胡丞相见到一向沉默寡言,不理任何政事的刘贵妃突然干预起来,便有几分忌惮。必竟宋皇后前往北朝被囚禁后,后宫中地位和身份最高的莫过于刘贵妃。虽然陈淑妃深受皇上宠爱,艳绝六宫。但是陈淑妃并未生下一男半女,地位尚未稳固,远不及被群臣拥戴而册封的刘贵妃。所以也不敢得罪刘贵妃,所谓河水不犯井水。而且也不知道刘贵妃是何居心。
那司礼太监得令后,立即发生尖细的高喊声。“皇上有旨,宣楚香香姑娘入殿面圣!”
莫约片刻,一位如花似玉的楚香香,施粉薄黛,显得肉白面润迈着莲步,盈盈的步入气势辉煌的金銮殿。她纤细袅娜的身段上披着淡菊色的绣凤朝服,头戴紫金的金叉玉冠,两耳金珠银翠摇晃垂挂。显得极其雍容华丽,贵气逼人,耀人耳目。特别是香香那副娇嫩柔美之姿,举止投足无不散发出一股青春韵味的少女气息。
香香已经入宫半个月之久,但是尚未走出成安宫和阳春殿。而金銮殿更是从未靠近半步。如今殿内拥有九五至尊,君临天下的皇帝的宝座,宝座台上有象征吉祥的仙鹤、瑞兽等陈设,宝座四周六根蟠龙金柱直抵殿顶,宝座的上方是蟠龙吊珠藻井。皇上和贵妃端正的静坐在龙椅宝座上。
皇上瞧着香香,即内疚,又怨恨。只好命张学士道:“张大人,快快宣旨吗?”
张学士取出早就撰写好的封册诏书,递给了司仪太监。
香香下跪听旨,只见司仪展开云鹤锦卷轴诏书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闻楚香香,芳年十八。幼习礼训,知书答礼。且体态袅娜,面艳流采,夙表幽闲,胄出鼎族,誉闻华表,受人赞颂,闻名遐迩。因护呵王子,悉心抚养,待如亲子。今皇恩浩荡,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特表贤惠之人,故而册封为护国夫人。往钦哉!”
香香克制住内心的喜悦,镇定自若的接过圣旨,口呼万岁谢恩不止。
敬王爷和胡丞相在议政殿内,召集了许多亲信党羽,他们都是暗中支持敬王爷篡夺王位的朝臣。也是敬王爷和胡丞相提拔和重用的人,故而他们盘根错节,占锯朝个朝堂,因为宋国师和前朝张太傅那一派人,全部都被敬王爷驱逐出朝。原本敬王爷私下里底请了妖邪道士,试图诅咒皇上的两个亲生儿子,让他们作难作害的死去,好让他出师有名的占了皇上的江山。谁知道二王子的诅咒竟然不灵验了,让他能够在夜间安眠入睡。这岂不令敬王爷心怀怨恨。当然,此事只有敬王爷和王妃悄无声息的行事,其它人并不知晓,包括胡丞相在内都不知道敬王爷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如今敬王爷迫不及待的想从诸位的口中,得知那楚香香是哪里人士,竟如此得到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厚待,并破除了诅咒,还册封为护国夫人,真是敬王爷的死敌。
然而群官众舌纷纷,无人知晓楚香香的来历。胡丞相只好说道:“王敬不必忧虑,护国夫人也只不过是照顾三王子的内宫女子,微臣看她年少浅薄,定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
“是呀!王爷,本官看那护国夫人,完全是以色得宠。”户部侍郎牛大人信口开河的说道:“听闻,皇上还逼迫她做后宫嫔妃,随后又投入天牢,不知为何又突然册封为护国夫人。本官看呀!顶多是跟皇上妥协,做了皇上的妃子,皇上爱她的美貌和色相,才做了护国夫人。”
众官也纷纷的赞同。但是敬王爷却丝毫不相信。“我看是刘贵妃别有用心,定是想出什么奸计。最好是把张学士请来,好好的询问一翻。”
随后,吩咐了内侍杨公公前去上阳殿内请来了张学士。此时张学士孔侍郎和其它近侍宠臣陪同皇上在上阳殿的湖边上,歌台舞榭,酒色相趣,好不欢娱。张学士得到杨公公的提示后,只好道别,前来议政殿拜见敬王爷和胡丞相。
“张学士,那护国夫人是何方神圣,竟然得到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垂爱?”敬王爷在学士大人楫礼过后,立即劈头盖脸的质问。
张若虚早就意料到敬王爷和胡丞相定会耿耿于怀,只因册封之事,未经他们商议,而让皇上擅自作主。他们也害怕皇上也未经他们同意,私自驱逐他们。于是张学士倒是若有所思,又毕恭毕敬的说道:“回王爷,微臣听闻那护国夫人是宝文阁的李大学士府中的婢女,名叫楚香香。若是王爷想要了解护国夫人,恐怕李学士会更清楚。”
众臣都怔住了。因为人人都了解那过于迂腐保守的李学士,除了整日在宝文阁内写些什么儒学之外,在朝堂上也很少发表意见,只有祭祀礼仪方面,他才说上几句话。莫非如今他勾结刘贵妃,图谋不轨。
胡丞相顿时警惕的质问道:“张学士,莫非是李学士跟刘贵妃有深厚交往不成?”
张学士眼见他们面面相觑的苍白脸色,张学士倒是莞尔一笑的说道:“胡丞相,莫非你尚未收到李学士送来的请柬吗?这个月十五日,就是贵妃娘娘的侄子和李学士的女儿李香莲成亲之日。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成了亲家吗?”
众官顿时醒悟过来。因为他们深知李学士和刘贵妃一向都没有什么政治阴谋和野心,只是做好份内之事。可是敬王爷仍然不安的询问道:“即然护国夫人是李学士府中的婢女,为何又做了专门抚养三王子的护国夫人呢?”
“回王爷,微臣曾受皇上所托,经常到成安宫去探望和教授三王子读书,这几天的交往中得知,那护国夫人是跟随贵妃的侄子和李小姐入宫拜见贵妃之时,偶遇到哭闹的三王子。三王子以为护国夫人是她昔日的姨娘,便称呼为姨娘,随后便留在宫中照顾起三王子。微臣所听到的就是这些。”
胡丞相有几分相信的点了点头。“微臣曾见到过曹美人的胞妹,的确跟护国夫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三王子误认她为姨娘也不是不可能。”
“王爷也不必多虑,刘贵妃一向不理政事,只深居宫抚养三王子。而李学士也只不过是一介书呆子的书生,何必多忧他们。”高侍郎轻蔑的说道。
胡丞相眼见敬王爷仍然心事重重,便安慰道:“王爷,此事不必忧心。改日微臣入宫拜见三王子之时,再细细的请教她。”
敬王爷那紧张阴沉的脸色,才缓缓的舒展过来。“嗯,丞相就这么办罢。如今听闻北朝大军一直在汉河以北,操练兵马,我们就商议如何对策吗?若是张学士不及着回到上阳殿饮酒作乐,就陪同我们一起商议国事吗?”
“是的,王爷。微臣听从王爷吩咐便是。”张学士依旧满面春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