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和刘姑爷一起入宫拜见太妃娘娘和皇上之后,更是忘不了到成安宫参见太后。还带来了许多好吃的东西和好玩,送给了楚王。
“臣儿听闻太后替皇上举行大婚之后,就带着楚王返回楚州,是真的吗?臣儿真令太后和楚王担心。”刘姑爷毕恭毕敬的说道。
“太后,刚才妾身前往上阳宫参见皇上之时,就劝说妾身说,希望太后和楚王不要急着返回楚州,否则他就拒绝太后替他选亲。”李小姐也替皇上传话的说道。“皇上说,希望太后继承垂帘听政。”
刘姑爷又急促不安的嗫嚅了许久,才说道:“臣儿知道太后和皇上曾经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若是太后为此而尴尬,大可暂且回避,时间久了,自然就相安无事。”
香香被姑爷说破了心事,顿时涨红了脸。“姑爷呀!你就不想想,哀家是太后,他是皇上,你怎么能胡说八道。一旦被朝臣和百姓知道,还以为皇上和哀家在污秽宫廷,岂不是毁了皇上和哀家的名誉。即然命中如此,哀家只能独自孤老终生的跟随着楚王。再说,如今哀家把楚王的当成儿子一样看待,他也把哀家当成娘亲一样。哀家此生已经知足了。”
“太后,皇上可不是这么想呢?”李小姐劝告道:“皇上说,一旦太后离宫,他也不上朝了。如此一来,岂不是乱套吗?”
“反正此事,你们不要乱说出去。否则就会坏了皇上的名声。哀家自然会替他选后选妃。等他大婚之后,自然而然的把哀家给遗忘了。”
李小姐觉得姑爷在此处,不方便跟太后说些心里话,便把姑爷赶着去陪同楚王玩斗蟋蟀。然后陪同太后在后院花园的湖边去散步。湖边风景最美的时侯,清风习习,杨柳映波,湖面清澄平静,假山色青翠悦目。
李小姐传达了皇上之意后,认真的说道:“皇上对太后的心意,始终未变,请太后认真的考虑一翻。”
“哀家失节失德是小事,可是涉及到皇上,让天下臣民取笑,哀家不能这么自私自利。”香香一口回绝。按照辈份,她可是皇上的母亲呢?
“若是如此,岂不令太后和皇上都感到遗憾!”李小姐深有同情的说道。因为至今她的内心,仍然隐隐约约的想念起初恋情人。尽管姑爷待她不错。“妾身还记得,太后曾经说过,易求无价宝,难寻有情郎。人与人之间,不知经历了多个劫难和纠葛,才在茫茫的人海中相遇,若是错过了,就要抱恨终身。”
香香勉强的挤笑着嫩白淡定的笑脸,认真的对她说道:“哀家自从入宫做了护国夫人之后,就想过放弃过皇上,曾想过永世再也见不到他。尽管心里爱着他,想念着他,可是不一定要嫁给他。哀家曾经是媒婆,看清了世间的男男女女的悲欢离合。相聚在一起,并不一定幸福。淡淡的相思和怀念,才让哀家感到温馨。”
“太后,莫非你害怕淮南王子如今是皇上,即使娶你为皇后,也会有三宫六院,让你不舒服吗?”
香香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在凉亭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南朝开国以来,每朝皇帝不仅拥有一位皇后,还拥有不少于十位嫔妃以上。或许小姐也曾读过不少史书,历史上不是记载着,皇后身份之人,往往就是失宠之意。从汉唐两个朝代来看,皇后的命运,往往最悲惨。哀家可真的不愿做个哀伤优怨的人。”
李小姐听后,也深有所感。试想刘太妃就是这种人。她仅仅被皇上宠幸两年后,就一直失宠,独居在阳春殿,一直到衰老至死为止。“太后之意,臣妾也能理解。一入宫门深似海,长门之怨已经有先例,的确是需要三思?”
“昔日武帝宠爱陈皇后之时,还金屋藏娇。可是一旦失宠之时,只能‘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哀家可不是多愁善感,感情用事的小女人。若非如此,哀家可不能当上皇太后,权倾天下了。”
李小姐看到太后一副理直气壮,漫不经心的样子,便说道:“虽然太后如此轻松看待,只怕皇上不肯松手,非要紧紧的追逐太后,让皇上自寻烦恼。”
香香想起皇上生气恼怒的情景,不免咯咯的大笑起来。“小姐,你不必替哀家和皇上担心。改日你就入宫,陪同哀家一起选后选妃吧?说不定,皇上一旦见到貌美如花的姑娘,就风流成性的左拥右抱,哪里还会惦记哀家。秦皇室的子孙都是继承了先祖的臭毛病,人人都沉溺于酒色当中。哀家就害怕他就会变成先王那种人呢?”
李小姐见太后把皇上说得不值一提,倒是犹豫不决。“皇上似乎不是那种人?”
“现在当然看不出来。等到皇上掌握朝权,真正君临天下的时侯,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香香正色的说道:“权威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如今皇上刚刚登基,到底变成什么的人,还需要试目以待?”
“说得也是。莫非太后心里已经有了张学士,所以不敢对皇上有奢望。”
“你误会哀家了。张学士的确爱慕哀家,跟哀家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但是张学士府中,已经有了秋姑娘和夏姑娘苦苦的爱恋他,想嫁给他。哀家岂有再敢夺人夫之理。”香香咯咯的笑着说道:“张学士的确是好男人,怪不得有好姑娘对他投怀送抱,让她们抢先一步。哀家只能随遇而安,随缘而去吧,所以并不强求。”
因为越是强求,越是失去。越会让人沮丧和悲伤。就拿对当初的淮南王子一样,入宫之日,总渴望又担心是否会跟他前往淮南。然而在忧心忡忡中,却总是事与愿违。如今淮南王子做了皇上,她还能怎么做呢?还是安守本份吧?任何奢求,只会徒劳无益。
夜里的成安宫静悄悄。外面的红灯笼闪烁的烛光的照耀着无星无月光的庭院,天空显得阴沉沉的,像似要下一场大雨般。楚王呆在清宁宫里太寂静,有些害怕,就跑到成安宫里来,跟香香一起读书。只是香香想起死去的双亲,香香就内心就悸痛不己。去年清明她本想回去扫墓,可是刚登基的皇上无人照顾,而且又处理国事,只好委托张叔母和狗大叔回去。
香香和楚王一起坐在书桌上,一个抄写练字,另一位在灯下专心阅读。香香一旦在空闲的时间,就埋头读书。如今博览群书的香香,不仅拥有治国之策,还有满腹经纶。在朝堂上,完全可以跟朝臣们,不分彼此的争辩。
而且,身为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一年多来,香香的确习惯这种独断大权,似乎真的能够母仪天下的那种拥有权力和名声的感觉。她喜欢享受这种感觉。
这时侯,突然在寂静的后宫当中,传来一阵阵喜庆的吹拉弹奏声。那是一曲即熟悉又令她温馨的《花好月圆》,歌声袅袅,节奏悠扬的打破了夜间的宁静。并且有男女之声,开始唱起‘春江有水春江月,月下轻风起歌舞’。香香感触万千,不禁停下手中的书本,莫非皇上真的对她的一见钟情,那份初相识初相恋的感觉一直保存到现在吗?那份纯真依然保留在他的心里吗?真令她有些疑惑呢?
香香从抽屉里取出,昔日皇上送给她的发钗,握在手中,细细的观看。
楚王从小就听到从上阳宫里传来热闹吵嘈的歌舞声,所以无动于衷,仍是埋头提着毛笔抄写着生字。而宫女小翠则是替他磨着墨汁。小纪绣着刺绣,又听到从隔壁传来久违的音乐声,便皱起眉头,不经意的说道:“太后,好像是先王还活着一样。会不会皇上跟先王一样,沉浸于酒色当中。”
“皇上还未大婚呢?没有皇后和妃子,莫非跟宫女鬼混?”小环纳闷的脱口而出。
几个婢女顿时咯咯的抿着嘴发笑。香香冷冷的白了她们一眼。“你们乌鸦嘴,若是皇上听到了,准会有你们好受。”皇上分明是向她传情达意嘛!怎么说会是跟宫女有苟且偷情呢?若真是如此,会让她心浮气躁,有些吃醋的味道。
“太后呀!不知什么时侯替皇上选后?”
“就这几天了。选中的秀女正入京的途中呢?”香香怏怏不乐的说道。若是他真心真意的爱上自己,愿意此生此世,只爱她一人,只愿跟她一个人生活。那该多好呀!会不会自己的拒绝,换是悔恨终生。想来,真是让她心烦意乱呢?
在朝堂上,由宋国师起草的削藩草案,经太后批准之后,开始进一步削弱了各地藩王的实权。各位藩王拥的驻军不得超过两千。并单独设立了一个机构,专门监视和管理各地藩王是否尊守国法,是否滥用皇权等。
香香再确定了今年开科取仕之事。“先王在世之时,就确定了今年秋季开科取仕的公文。所以皇上理应继承先王的诏书,广选天下有才之士入朝为官。”
“此事就由太后和丞相作主吧?按照科考规定,每四年进行一次科考,也理应正常进行。”皇上也唯唯诺诺的同意。
“启奏皇上,先王在世之时,科考时常出现作弊,主考的朝廷命官和其它地方官员互相勾结,狼狈不堪,时常把考题提前泄露出去。导致科考不公。请皇上和太后要仔细严查。发现有破坏科举考试者,理应处斩。”
“此事哀家将会敦促皇上召集大臣,就科考之事再进行详细讨论,重新修订科考制度,防止有人作弊。”
“科举考试,涉及到朝廷声誉,朕将会亲自进行监督,以做到公平公证,能够做到挑选真实才学的人进入朝廷,能够选出有治国安民之才的人,分派到各郡各县。”
这时户部尚书江大人上奏道:“皇上,南越各郡州连续下大雨,使之发生洪水,数万民受到影响。微臣恳请皇上派遣钦差大臣前去慰劳和下发朝廷救粮。”
“此事完全是因为雨季来临而下大暴雨所致。不知胡丞相认为派遣谁为钦差大臣,前去南越慰劳安民?”皇上扫视了众臣之后说道。
“回皇上,户部的林侍郎曾是南海太守,熟悉南方各州各县的情况,并且爱国护民,素有威望。微臣就推荐他前往吧?”
“就依丞相所言吧?”皇上依奏道:“如今南越灾民遭受洪水之苦,想必十分急需衣服和粮食,希望在靠近南越之地的南海和象州各州立即开放粮仓,运送救济。”
然而香香却不赞成这么做,反对的说道:“皇上,此事需要细细考虑。南方各地每年多雨多灾,时常出现天灾人祸,并非救济粮衣就可以安保百姓。再说,南越都群山连绵,交通不便。运送粮衣并不方便。而且南越虽然贫穷,又遭受雨灾,却因地理优越,完全饿不着他们。倒是年年发生大洪水,年年出现田里的稻草准备收割之时,发生洪水灾害。而罪魁祸首便是缺少修筑河堤,缺少管治河道之人。所以若是要安民,需要治标治本。所以哀家认为,理应派遣工部官员,勘测和修筑河堤,开挖河道。迁移沿岸的灾民,使之暴发大雨或洪水之时,都能让百姓和庄稼不受影响,此举才能长久保民。”
工部尚书古大人也赞成道:“太后娘娘,微臣已经召集过工部众人,商议过此事。只是南越境内,时常动乱。土匪强盗时常袭击了朝廷命官,故而未敢派驻工部官员。”
“太后娘娘,微臣已经三个月前,召集了南海驻军,加强了对南越的控制。只是座落在山乡村野的百姓,无法管治。让土匪和强盗成群。并且南越的诸侯时常反抗南朝,故而有些羁磨州完全失控,由士司掌管,并不完全听从朝廷之命。”宋国师奏道。因为南朝常常把大军和注意力,放在北部的边境上面,疏突了西南各地。
香香也觉得烦恼的说道:“北朝一直对南朝虎视眈眈,有亡掉南朝之心,导致南朝大军集结在北方,故而让西南各州郡有机可乘。但是如今新皇登基,朝安民宁,君明臣贤,岂能让他们如此放肆。所以哀家决定派遣宋国师作为钦差大臣,携带皇上的尚方宝剑,率领大军,亲讨南越各地。一来,责令各州郡加快修筑东南和西南方向的交通要道,尽快把东南和西南连接在一起。加强两地军民来往,让他们认同两地百姓同文同族,方便朝廷控制。其次,由宋国师率领的王都之师,可以威震南越各地诸侯,让他们不敢蔑视和反叛朝廷。不知臣众意下如何?”
宋国师听闻携带皇上的尚方宝剑出巡,更是巴得有些机会。便迫不及待的说道:“若是皇上和众臣都同意,微臣愿意听从太后之命。”
胡丞相也赞同道:“此事涉及到南朝的安定。一来,宋国师若是南下南越,可以恩威并重,让南越各地不敢趁机作乱。二来,可宣扬皇上的威明,让南越百姓敬仰和尊敬。”
皇上只是有些纳闷,太后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而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她的治国之策,远在他之上,若是没有她的背后协助,他的皇位能牢固吗?南朝能得到长久的安宁吗?“此事就按太后之意办事吧?朕刚刚登基为帝,许多国事,仍然需要太后和诸位爱卿支持。只要利国利民之事,朕都会一一的准奏。”
在议政殿内,皇上和宋国师商议了派遣大军和和救援衣粮南下之事。胡丞相则和工部各侍郎分配和调动草粮之事。并且宋国师离开杭州城之后,朝中只有胡丞相和孟大人辅助。虽然敬王爷也在朝中,也只是在旁听政,无权理政。
过些时日,就是端午节,杭州城热闹非凡。皇宫里也早就准备了过节的祭口和美味的食物。楚王见到宫女太监们准了缝制了龙舟和花灯后,一些宫女还聚在一起包粽子。让年仅七岁的楚王感受到了节日的到来和街上的热闹,便吵吵闹闹的哀求着香香带他出宫出游玩。
特别是香香上朝尚未归来,楚王早就更换好便衣,在成安宫内的庭院里,提着鸟笼,走来走去,显得不耐烦的张望着阁楼旁花丛的小道,希望看到香香的身影。
当众宫女和太监的拥簇着太后返回之时,便跑上去叫嚷道:“姨娘,你怎么这么久,我等到天都要快黑了。”
香香真是后悔答应今天带他上街去玩了。“你真是的,姨娘要上早朝嘛!你怎么那么着急,不是说好了要等到吃过午饭之后,才出去。”
楚王拉扯着她的裤管。“我才不在宫里吃饭,我要出宫去卖好吃的。你快进去换衣服嘛!”
“你这身衣服也太丑了。怎么不穿姨娘给你缝制的那一件黄色马甲呢。”
“我现在不是楚王,是乡下少爷。走在大街上,别人才不知道我是谁呢?”
香香回到内殿,卸下太后的浓妆和金钗宝饰后,更换了一件简朴的白色连衣裙后,让豆蔻年华的香香轻妆淡抹后,看似出落得婷婷玉立,雪肌脂肤,好似一朵盛开的白莲。
“太后,你这身衣装,看似是一位待在深闺中的少女呢?”小环在替她梳头之时,惊喜的赞美道。因为不施粉黛的太后更年轻貌美,更加白嫩清新。
小纪倒是掩嘴咯咯的揶揄道:“本来太后就是未曾出嫁,还是一位守身如玉的红花姑娘。不知何年何月,这朵芳香熏人的红花被人采摘。”
香香暖入心间的甜甜笑脸说道:“哀家虽然身为太后,其实也是跟你们一样,对爱情充满期望,也渴望遇到一位美公子。只是哀家会尽量克制自己。不然就会被别人说闲话了。”
“是呀!太后为人,婢女岂能不知道。只可惜张学士过于风流,已经有秋姑娘和夏姑娘。太后又死要面子,不敢跟人家竟争。”小环怏怏的说道。“其它张学士没有答应过她们什么,是她们死缠烂追。再说太后身份高贵,只要说一句话,量她们也不敢对张学士施放媚态,勾引张学士。”
“若是太正经了,太后你就要后悔了。”小纪也愤愤不平的劝说道:“张学士长得那么英俊,对你一见倾心,又有情有义,错过了他,太后你想到哪里去找呀!”
她们几个叽叽喳喳的说话之时,楚王一副生气的瞪着眼睛,从门槛里探出头来,叫嚷道:“姨娘呀!你怎么这么慢。”
“楚王,你不要那么着急嘛!太后只是更换衣服嘛!”小环代答道。
“你这个小兔崽仔,总是那么猴急,我们还没有向太妃禀报呢?”香香没有回头,倒是对着镜子里望着她那红润的口唇说道:“张大人和孔大人还没有来,你那么急干嘛!”
楚王气呼呼的走进来。“他们在外面等着你呢?姨娘最哆嗦,又最慢了。等一会儿,集市里散场了,就没有好吃好玩了。”
“好啦!姨娘都怕你了。”
张学士和孔侍郎也早脱下官服,换上一身学士服,等在宫殿外。
香香和楚王及两个宫女,一起前往阳春殿拜见了太妃。太妃对香香和楚王的胡为非为,甚为不满,唠叨了几句,只好放出宫外。并且派人通知了皇上说,太后和楚王已经溜出宫外去游玩。此时皇上正在上阳宫里,跟胡丞相一起同进午宴,只见阳春殿的宫女前来禀报。
“皇上,明日是端午节。所以太后和楚王向太妃请奏后,已经私自出宫,到杭州城去游玩了。请皇上不要怪罪太后和楚王。”
皇上有些惊讶,但是胡丞相倒是反应更快的询问道:“端午节之时,城中人多复杂,极不安全,不知谁陪伴出宫?”
“回承相,是张学士和孔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