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那两个雄狮也累得不轻,毕竟雷的实力不俗,他们见雷退走也不追赶,显摆得吼了一阵也就回去了。
直到他们走得不见踪影,我和棋封才敢从下风处现身,不敢延迟,亟亟奔回灌木丛。
雷已经回来了,满身尘土有些狼狈,但除了几道不见血的划痕外,竟然没有别的伤口。
好身手,我上前去帮他清理,让棋封去休息。
对方的实力比我们强,这有些麻烦,不过我们的战术正是针对这种情况,即各个击破。
四、发难
雌狮一般是集体行动,所以我们的突破口就是这两只雄狮,按照习惯,雄狮平常总是一个看家,一个巡逻,只要他们分开,我们就有机会。
我又与雷小心地跟踪观察了一段时间,分别勘察了地貌地形,目测了面积。
他们一天巡逻两次,上午一次,傍晚一次,雄狮出巡时,狮群是不狩猎的,这时的狮群一般待在平原中心的一块巨石的阴影里休息。这块巨石与他们最远的边界大约有两千五百米,也就是说两只雄狮离的最远的距离就是两千五百米,雄狮的极限速度是每秒九米,从受袭公狮发出吼声到他的同伴听到后赶到,大约需要四分钟的时间,我们需要在这四分钟里把他击毙,或是给他致命的一击。如果在对方救兵赶到前做不到,我们在暗处的优势就会化为乌有,不光一切都前功尽弃,以后还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问题是:怎样才能在四分钟之内击毙一只正值壮年强壮有力的雄狮呢?
我们现在总共的兵力有:风、云、栉尔、煦享、棋封、雷和我。
煦享已经快生了,大腹便便不能参战。
云是女孩,发育得比她哥哥晚,力气太小,风和栉尔虽然有了一定的实力,但经验和力量与对手相比还差一大节,他们三个孩子只能在旁协助,没什么大的作用,我也不想让他们冒险,剩下的就是我、棋封和雷三个了。
我的计划是等对方雄狮来巡逻时,我们三个同时发难,分别攻击他的颈、腹、后腿三处,我负责颈,同时也肩负吸引他注意力的重任,危险性比较大,但以我的本事,相信可以自保并全身而退,成功率百分之三十,致命率百分之六十。雷负责腹部,这是最致命的地方,是所有猫科动物的软肋,雷的这一击,是我们这场战役中发出的最重的一击,成败在此一举,有我的掩护,希望他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致命率百分之百。棋封的位置安排是以防万一,如果我和雷成功她会帮雷攻击对方的腹部,如果失败,攻击腹部就不可能了,他可以就势攻击他的后腿,让他受伤,轻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我不至于身处险境,重可以让他失去作战能力,流血致死,成功率百分之七十,致命率百分之十。
另外我安排风、云和栉尔守候在对方救兵赶来的路上,如果对方赶来时我们这边还没结束,他们可以先抵挡一下,就算是几秒钟,都是很珍贵的。
还有什么?我环视了一下大家,询问他们的意见,众人都没有异议,可我却隐隐觉得不安,有什么没想到的吗?想了想我又叮嘱风他们绝对不要意气用事,只能游斗不能正面冲突,我可不想他们出什么事情。还有吗?思前想后,找不到什么纰漏,只好吩咐大家自行休息,准备明天的战斗。
找个草厚的地方躺下来,我还是抹不去心中那层阴云,捉摸思索半天也不得要领,翻来覆去惹得身旁的雷不解地凑过来询问,我看着他,蓦地释然。当上族长以来,有哪次的行动是没有风险的?哪次行动又会有百分之百的保险呢?我变得胆小,是因为我的家族正处在最脆弱的时候,我们已经经不起失败了。不管怎样,总不能因为心中的一点点儿的犹豫就终止所有的计划吧,我自嘲地笑笑,偎依到雷的身边,闭目养神。
一字谷其实并不是一条山谷,它只是比其它地方地势稍低一些,草稀而多石,像一条废弃多年的河床,它位于这块平地的边界,距离中心大约两千五百米,也就是我说的最远的距离。
我之所以选择它做我们的战场不光是因为它的位置,还有它的地势。它的一旁是一溜长而密的青黄色密草,另一边有一排矮灌木丛,是少见的山谷形地势,易藏身,且因地势的原因,当雄狮巡逻到这里时,他一定是侧对着我们的,让我们的行动更容易一些。
我们俯身在黄绿相间的草丛里,一动不动,像没有生命的雕像,但我感觉自己的鼻尖在出汗,一滴一滴地从皮肤里渗出来,把鼻尖弄得湿湿的。
我在紧张,虽然我不想这样,但控制不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紧张,不管是面对水牛还是大象,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我想,这世界最可怕的战争不是面对尖角重蹄,也不是面对草原最大最凶恶的动物,而是面对自己。当敌人长着一张与你相同的脸,用着你再熟悉不过的方式进攻时,你就会体会得到。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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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目标雄狮
距离渐渐拉近,不用细看我也明白来者就是我们等待的对象,他走得很慢,东嗅嗅,西闻闻,我们在上风头,这个位置他是不可能嗅到我们的气息的,但我还是又把身子压低了一点儿,呼吸也几乎停滞了,仿佛他有透视眼一般。
这家伙壮得像座小山,可我的雷也不差,我看着慢慢走近的身影,浓密的鬃毛、高大敦实的身材,纹理清晰的肌肉,当看到他几乎有我两倍粗的脖子时,我咽了下口水,然后死死盯住,几乎冒烟,只要他踏过那块石头,我就冲上去死死咬住,绝不放口。
忽然他停住了,四周望了望,抽动了一下鼻翼,不知道雷和棋封怎样,我的汗又下来了。我趴在原处,大气不敢出,全身一动不动,四肢僵硬,肌肉绷紧,视线似乎都被焦灼了,竟然不敢看一眼他们的情况。
还好那只雄狮只是停了一会儿,就又向前进发,不然我可能会像上满弦的弓一样绷断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