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杜子腾兴致勃勃地像展示战利品,从行李包内一样接着一样地拿出礼物,然后将它们排成一行地摆在苏夏面前。
苏夏受宠若惊。虽然知道这家伙出手阔绰,可他这次去了一趟日本休假,不但把最重要的漫画带回来,还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名牌货。从鞋子到衣服,到化妆品,再到……“这是什么?”苏夏拎起两、三件蕾丝边文胸,目瞪口呆地望向杜子腾。
“咦,难道你不知道这东西最好三个月换一次的吗?”
“……_______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
“你居然还给我买这个!”苏夏有气无力地揪出几条内裤,而且还很性感……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穿那些幼稚的小熊小兔小鸡之流的内裤?”
“……这不关你事!”
“我们好歹从小玩到大,怎么不关我事呢?”
苏夏抓起枕头用力扔过去。“你变态啊!”
杜子腾身手敏捷地躲了过去。枕头没有打到他,掉落在他的斜后方。杜子腾见状,顺便俯下身捡起来,刚抬起头,就被一堆迎面飞来的衣服套住。
杜子腾把衣服扯了下来,甩在地上。他看了看嘴里兀自喋喋不休的苏夏,嘴梢勾起一抹坏笑,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扑上去把苏夏压在床上。
苏夏微微挣扎,陡然看到他的下巴上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的胡子渣,嫌弃地别过脸。“……你又没刮胡子!”
其实杜子腾刮过了,不过没有刮干净,还留了点点的渣在上面。苏夏以前被他的胡子扎疼了,对他不干净的下巴尤其敏感抗拒。
杜子腾突然把下巴贴到她脸侧蹭了几噌,而后低头看着苏夏,得意地问:“嘿,有没有苏伯伯的胡子硬?”
“……”完全没有可比性。苏夏“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杜子腾这时放开苏夏的手,将她拉了起来。然后自己双腿跪在地上,单手环着苏夏的腰,把头埋在她的杜子上,学着电视里慈父的模样,煞有介事地说:“我跟我儿子说说话哈。”
苏夏扳掉他的手,一脚踹开他。“……滚,叫沈然那大男人给你生一个狗娃去!”
提起沈然,杜子腾顿时回过神来。“我等会要和沈然吃饭,要不要捎点吃的给你?”
“不要、不要!我今天要补眠,没事别来烦我!”
苏夏明摆着下了一道逐客令。
杜子腾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一手提起一下子轻了很多的行李包,一手拨弄自己的头发。他有一头美观的海带头,这为他独特的妖孽魅力增色不少。
“喂,下次不要买那么贵的礼物。特别是化妆品,都没什么效果。”关门之前,苏夏探出头。
杜子腾转身笑了一笑,翘着嘴角说:“不管有没有效,你还年轻,应该趁早用好一点的东西。”
“可是……”
“别计较那么多啦,我不会向你收取一分钱的。”说完,杜子腾抛来一枚飞吻。见苏夏恶心到了,他不由哼着胜利的小曲儿锁上门。
苏夏面对一排昂贵的礼物,耸了耸肩,认命地蹲下来分类收拾。看到那一套完整的漫画,苏夏黑线的脸总算舒展开眉头。她曾在高二的时候收藏了一套,后来在搬家途中丢失了。她为此哭了好几天。那套漫画是苏夏攒了一学期的零用钱才买下来的。她把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说起来,漫画丢失的几天里,最后还是杜子腾哄得她破涕为笑。其实这份友情能维持十八年之久,也不容易了……可惜这么多年了,杜子腾的性格还是没有变,一样那么臭屁、自以为是,真讨厌。
比如高一某天他翘课了,早上快放学的时候,他又忽然出现在窗外。身为同桌的苏夏瞄了一下专心写板书的老师,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怕你担心我呗。”杜子腾自我感觉良好地冲她笑笑,随后一个漂亮的翻身,安全无误地回到座位上。
当时上的是生物课,老师刚好讲到分组实验要遵循等量分配的原则。
苏夏在一旁认真地抄写着笔记。杜子腾右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她,冷不丁来了一句:“如果多出一个怎么办?”
“什么?”苏夏呆了。
“万一多出一个胚芽鞘呢?”
“哦,不知道啊,老师没有说。”
“真笨!”杜子腾扯了一下她的脸颊,伸了一个懒腰后,悠悠地说,“你负责把多余的吃掉就好了。”
“……________”他纯粹是来找碴儿的吧……
那段时间和杜子腾同桌了好几个月,印象最深的,是某个混蛋总会趁人不注意就对她动手动脚。起先还好,摸头发捏鼻子什么的,可是后来……他竟然恶劣地偷亲她,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打电话找人聊天。
苏夏气得牙痒痒的,好几次对他拳打脚踢,反被同学八卦地戏谑为这事夫妻情深的表现啊……
第二天苏夏准时上班,经过三楼走廊,看到一群女生围着谢嘉楠拉东扯西。她们在他面瘫脸的威慑下,大义凛然地从他最基本的身高体重三围,进一步到生日星座爱好兴趣,最后直击婚恋,实施了完美的三步计划论,结果还是套不出半点答案。
苏夏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想替他解围。这时谢嘉楠抬头,不经意地望了过来。眼神意外地交汇了,苏夏点头笑,算是问好。
“快回去工作,不然我报告桑禾sama,你们全部都要扣奖金喔!”
话音刚落,围观的花痴女自觉退散。
苏夏满意地动了动嘴角。
“我和桑禾见过面了。”谢嘉楠站在一旁,开口说话。
“哦。”
“她说……她还记得我。”谢嘉楠偏头,一言不发地盯着苏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