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猛地受痛,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向前跑。
我这儿“大哥”两字还没叫出口,便被突如其来的加速度重重的推到身后的车厢里。“噗”!仰倒在被褥堆里。
疼是不疼,心里却憋气。这人怎么这么愣呢!
转念一想,那些黑衣人什么装扮也没看见。大风雪的,这么急的赶路,为了什么事?好像还是杨不愁的方向。莫非真的有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抱怨也没了。
外面马车狂奔,我赶紧把周身上下该绑紧的地方绑紧,该护着的地方再围严实。装着馒头和碎银子的包袱又捆了一遍。才退到车厢靠边的位置缩了起来。
原本扣上的帘子被我解开一角,从那里可以窥见道路上的情况。一旦有不对劲,我一定要先保住自己!
“绷——”先声夺人。
我颤巍巍探出脑袋,一根长箭插在我这辆可怜的马车上。
我最怕的卢英雄主义爆发,不管不顾的飞身纵起,去救他的主子。这马都跑飞了,我怎么停得住哟!
“嘘……”的卢猛地勒住缰绳,骡马长嘶,吃痛的站立起来。我死命的抓住车厢两边的护栏,“纲当”!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我眼瞅着车厢裂了一道、两道、三道缝……赶紧缩回手——
呼……
大风迎面而来。散了架的车厢顶端和四壁被大风吹得四分五裂,散了无影无踪。我惊愕的瞅瞅自己身下依然厚实的木板床垫,还有立在那里打喷嚏的骡马,哆嗦着手脚爬了下去。
不是我没有幽默细胞,欣赏一下盘腿风雪中,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灵台空明立地成佛的难得机会。实在是,前面血肉横飞乱箭飞舞,为了防止发生不折不扣无法重放的“成佛”过程,俺得找个地方躲呀!
头顶嗖嗖的全是明器暗器,我闭着眼连滚带爬,躲进路边的雪沟。
的卢停车的位置离战场还有段距离。隔着风雪,我只能看见一群黑衣人在混战。oh,mygod!我的圣母玛利亚,主啊,佛祖啊,赐予我力量吧!就算不是希瑞,也是你带来的神奇穿越女啊!我额头冒汗,嘴里念念有词,一使劲,诶,站起来了!
抬头看看,只能算是半站立,两只手还在地上撑着。脚腕基本上没了知觉,我掉头就往回走。突然耳朵边炸开一嗓子:“这儿还有一个!”
死鸟,死鸟!难道从此后穿越回家?
“当!”金铁交鸣,刺耳的声音好像钥匙划过金属窗框,酸的倒牙!
“谁让你过来的!”有个男人怒骂。
我睁眼一看,精神来了:“谁让你招的!”
胸前横过一只胳膊,我配合的贴在他的身前,无他,又有一把大砍刀过来了。刚躲过去,那人又开骂:“不要脸的,抱你就贴啊!”
我郁卒到极点:“你不怕死,你他妈的上啊!”
骂人大概有放松精神的作用,我发现自己的手脚灵活了许多。但是他的出现也让我的周围变得危机重重,所有的敌人友人都过来了。
我咽了口唾沫:“老兄,能不能让我自己走?”
“嗤!”一口热气喷在我的耳边,“就你那熊样儿,还能走?我是从地上把你捡起来的!”
我伸手摸出那把漂亮的匕首,大拇指一哆嗦,当啷,刀鞘飞出去,正撞在一个黑衣杀手的刀上,“不好意思哈!”我脱口而出。
“你有病啊!”杨不愁又砍了别人一刀,听见我道歉,顺嘴骂我一句。
我也说不出什么,活动活动手腕,发现自己在那几个人组成的保护圈中央。好是好,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人家基本上是二打一,你们要是死翘翘了,我连偷跑的机会都没有啊!
(bsp;“我要跑!”趁着杨不愁格斗的间隙,我贴过去说道。
他看我一眼,说道:“我数一二三,你就往前冲,什么都不要管!”
我坚定的一点头。就算身后洪水滔天我也不管了!奥菲由斯一回头,优里加从此永远消失在冥王的地府中;遗忘之地的人们不听神嘱,最后关头回头一顾,洪水滔天,自己变成石头。
我呼哧喘气的乱跑,耳边是不绝的兵刃声,心里却乱七八糟的冒出一堆不相干的东西!我只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流产也不能停步,就算杨不愁死了,也不能回头!
“将军——”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我跟你拼了!”
肺部骤然似被大手攫住,的卢的声音穿过风雪敲打着耳鼓。一声声悲鸣,仿佛连绵不绝的回声,在耳际回响。
杨不愁死了吗?
深一脚浅一脚,我的周围全是树。没有杀气,没有刀剑,没有嘶喊,一切都沉浸在静默里。只有的我的呼吸,粗重的短促的,在林间回荡。
扑哧,我抱着肚子沿着大树滑坐下来。
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黑色枝杈描绘的天空从白色灰色,变成深色黑色。
从昏迷中醒来,我站起身摸着树,一刀刀的做着痕迹,一步步的走着。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只知道一定要走下去
空气中还飘着浓烈的血腥味,我知道我跑的并不远。敌人很可能会追过来,但是,我还是循着味道,一步步的走向血腥的中心。
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杨不愁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大家就全完了!
我的鼻子大概是过敏类型的,对味道很敏感。
脚下一绊,踉跄一下,差点扑倒。就着雪光一看,是那个黑衣杀手之一。我竟然冷静的站起来,开始清点人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总共有八个。我路上看的大概有四五个,看来他们是从不同方向赶来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后续了?
我抿紧嘴巴。吃力的脱开一个人——的卢。皮开肉绽,拖动的时候还有冻在一起的冰块被撕拉的卡拉卡拉声。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伏地的人,他的身下是一个黑衣杀手。我把他拖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