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子茵站起来,不知雷允晴究竟是何意思,但还是告辞了。
陆子茵走后,她慢慢从凉椅上站起来。拿起一直搁在桌上的手机。
她回家以后就换了一只新手机,连带着号码也换了。以前旧手机里的联系人,她没有刻意去加回,好像这样就可以跟过去划清关系,好像这样就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有些东西是怎么也找不回的。她再清楚不过。
电话是打给吴秘书的,她有点犹豫不决:“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秦委员长都交代好了,过两天庭审一结束,姓乔的就算想撇也撇不干净了。”
“那……”她在窗下踱步,指尖摩挲在手机光滑的烤漆上,不明白此刻的战栗是从何而来。
她最终也没能说出别的话来,挂了电话,一切仍会按照母亲计划的发展下去。
其实母亲说的都对,以老太太或她的手段,要收拾一个乔佩,简直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可是有什么用么,子鸣不爱她,就是不爱她,做再多也没用。
她说不甘心,母亲只以为她是无法容忍乔佩,所以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她知道是错的,可是没有开口阻止。就像当初,她明明知道乔佩摔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可是她选择不伸手。
善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她明白自己其实是自私又狭隘的。
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会嫉妒,会不甘,在强烈的打击下会露出丑恶的嘴脸。她默许了母亲的行动,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即将陷入牢狱之灾。
也许真的是报应吧,她的两手沾满鲜血,所以上天也夺走了她的孩子。
她苦笑,有风吹过,零落乱红如雨。
其实这两天,除了陆子茵,也有别的人来看她。
韩沐辰是和江措一起来的。
秦书兰对他们还有印象,安排了李婶招待他们。韩沐辰考虑到雷允晴可能还躺在病床上,不太方便,就一直坐在楼下客厅等着,只有江措一人上去。
江措给她带了一束鲜花来,纯白色的鸢尾,还有一只水果篮。
雷允晴看到那花,有点惊讶,江措冲她笑了笑,找到她房里那只花瓶,直接帮她把花插口进去。
她的同事朋友们,几乎都知道她喜欢这花。唯独他不知道。
还记得他第一次来她的房间时,指着花瓶里枯萎的鸢尾问她:“你还真喜欢这花?”
那时她没说话,大约是有些气恼了。径直绕过去把那花拔了。
那天后来他还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反正把她气得七窍生烟。如今想想,那束蓝色鸢尾,本来是要送给乔佩的吧,不知为何,最后却跑到了她这里来。
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落得这样下场,能怪得了谁?
江措见她神色恍惚,不由问:“怎么最近睡得不好吗?”
她摇摇头。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梦见那时昏迷的情景,看见自己满手的血。
江措替她惋惜:“前一阵子才刚养出来点肉,这一下子又瘦回去了,还比原来更瘦了一圈。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她摸摸自己的脸,下巴好象是尖了一点,不过还好吧。这几天她嘴里没味,吃什么总是淡淡的,李婶炖的那些汤里又总是加中药,苦得她直皱眉,自然也就没什么胃口了。
江措说:“要不你出去跑跑吧?部里正好组织去欧洲,能带个家属。你就是我的家属,我也帮你报个名,到时你身体也该好透了,咱们一起出去透透气。”
雷允晴睁大了眼睛:“不好吧?那韩沐辰岂不是得骂死我?”
“别提他,他忙着呢,整一个空中飞人,成天飞来飞去的,才没空陪我去欧洲呢。”
“没有吧,他工作有这么忙吗?”不过之前的确是在日本偶遇过他一次。
“你们都是工作狂人。前几年你工作那么忙,也没空休年假,现在就当给自己放个大假啦。现在天气这么热,正好去瑞士避暑,就这么定啦。”
江措三下五除二,将这事拍板,雷允晴拗不过她,想着自己这些年,总是挂在嘴边说要放假放假,好好休息一下,但总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是该给自己放松一下了。
江措从楼上下来,韩沐辰就立刻抬起头看她。
江措摇摇头,两人离开了雷家,她才说:“看样子还是不太好,我建议她出去走走。”
韩沐辰似乎专注开车,好一会才问:“那你们打算去哪里?”
“欧洲。”
“需要我帮你们安排吗?”
“不用,我们部里统一报的旅行团。”江措说完,忽然歪过头,看了他一眼,“我上回说要去中东你都没这么热心呢,去趟欧洲有什么好安排的。”
韩沐辰怔了怔,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中东枪林弹雨的,我不是想安排也安排不了么?”
江措哼了声:“算你能贫。”
*
雷允晴在家又养了一个多礼拜,陆子鸣亲自上门来接她了。
是李婶去开的门,他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有给老爷子的补品,还有些茶叶酱菜什么的,直接交到李婶手上。
雷允晴待在楼上一直没下去,到是老爷子出来了,把陆子鸣叫到书房,单独说了一会话。
下班时间,秦书兰回到家里,看到陆子鸣也有几分意外。愣了几秒后,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