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鬼使神差的调出了近期通话记录。
最近的几条通话记录里并没有乔佩的名字,她舒了口气,随意的又往下翻了翻,忽然在一个礼拜前的通话记录里看到一条熟悉的号码。
只是一串数字,并没有记录来电人的名字,可是因为这个号码今天下午她打了无数次,所以已经牢记于心,这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怎么会与陆子鸣联系?
雷允晴百思不得其解。
她对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正要把陆子鸣的手机放回去,忽然看见上面跳出收到新短信的提示。
雷允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觉得随便看别人的手机是不好的,可是发信人的名字上,那刺眼的“乔佩”二字,还是让她手指僵了一下。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雷允晴慌忙将手机放回原处。
有点不开心那是难免的,通话记录里显示乔佩已经很久没与陆子鸣联系了,怎么会在今晚这个时候忽然发短信来呢?她有点后悔,没有连短信收件箱一起看看,也许他们一直在用短信联系。可是一转念又觉得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恬不知耻,偷窥了别人的隐私似乎还不知足似的。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像极了电视里演的怨妇,每天想尽一切办法的去抓住丈夫出轨的蛛丝马迹,可是被她抓住了又怎样?结果还不是更令她心碎。
不过她现在头痛的不是这个。
卫生间的门开了条缝,陆子鸣探出个头:“老婆,我忘了拿吹风进来,递给我一下。”
她机械的站起来,在梳妆台上找到吹风,递给他。
他伸出一只赤口裸的胳膊来,蜜色的肌肤上挂着水珠,她有点愣神,在他接过吹风的同时,一把拉住她,将她也扯了进去。
雷允晴还没来得及挣扎,他的吻已经如期而至。
浴室里热气氤氲,他把她压在潮湿的瓷砖上,温柔的吻住她,唇齿缠绵,十分流连。
她的脸被蒸汽涨红,过了许久,几乎快要窒息了,他才放开她,用湿漉漉的手指在她脸上摸了一下,戏谑说:“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这么轻易就让我得手了。”
他竟然还很得意。
可是雷允晴却没有心情和他说笑。她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沾湿了,抬着眸子,隔着袅袅的雾气看着他,声音平静:“你刚才有一条新短信。”
“嗯?”他转身去插吹风的电源,电吹风嗡嗡的声音顿时在密闭的空间里响起来。
“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的手机,可是我在里面看到一条通话记录……”她顿了下,稳定住自己跳跃的心绪,“为什么帮韩沐辰公司做审计的那名审计员的电话会出现在你的手机上?”
浴室里灯光暧昧,温度也是偏高,可他们之间的氛围却变得异常诡异。他握着电吹风的手停在半空,从吹风口里出来的热风轰得他耳朵发烫,头皮发疼,吹的一侧的头发都蓬松的向四面撩开,形成一个奇异的旋。
雷允晴仍然背靠着瓷砖,看着镜子里的他。他本来用毛巾把水汽抹掉,擦出一块清晰的镜面,正露出他的上半身来。可随着时间流逝,那雾气又慢慢的爬上他的脸,让她看不清楚。
很久,他终于按掉电吹风的开关。那嗡嗡的声音终于停止下来。
“我不是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她说:“我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和你有关。”
“你想太多了。先出去冷静冷静。”
她不动,仍然站在原地,不明白眼角湿湿的,究竟是水汽还是什么。
“你说过,你们是兄弟。他是你在美国最好的朋友。”
两个人像是在说着两件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可是谁都没有让步,仍然坚持着自己的话。
他动了气,拎着她的胳膊把她推出去,嘭一声关上门。
她滑坐在地板上,觉得这一切像是噩梦一样,梦里面她原本熟悉的人忽然变得狰狞可怕。这不是她认识的陆子鸣。
从前做噩梦的时候,她总是对自己说,这是梦,这是梦,马上就醒了。然后就可以醒过来,松一口气,翻个身继续睡。
可是今天这个突如其来的噩梦,自己却明明白白的知道是怎么样也不会醒的事实。
过了一会,他穿好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经过坐在地板上的她,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用不耐烦的口气说:“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不知道地上凉气重吗?”
她只是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你的口气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是一件经济案子,不管案件最终的结果如何,韩沐辰很有可能要为此负责而被董事会弹劾下台!”
“那是他们公司内部的事。”他的口气还是那样事不关己。
“可是这是你亲手布的局!”
雷允晴无法理解他的冷漠,她的两手都冒出了冷汗,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原来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是这种滋味。就在昨天,她还在纳闷陆子鸣的态度为何如此冷淡,今天的事,对她来说更是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击。
她一直以为,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问题,那都是感情上的事,至少在为人上,陆子鸣是一个绝对值得相信的人。
她望着他,就像隔着千山万水:“到底是为什么?”
陆子鸣沉默片刻,终于站起身,逼近她:“你问我为什么,你何不问问他,问问你自己?”
“我……?”
“如果他不对你抱着幻想,我会这样对付他?我说过,只要谁敢打你的主意,我一定会不惜手段,杀了他!”
他句句紧逼,恨不得每一句话,都把她逼到万丈深渊。她一脚踩在悬崖边上,颤抖着反驳:“你胡说!这怎么可能?”
他的语气却是冷漠而陌生:“是他先罔顾兄弟情谊,他竟然敢觊觎你……而你敢说你心里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如果你不是在乎他,又怎么会连续两天都为了他的事来跟我争吵不休?”
她彻底愣住了。并不是恨,只是觉得怕。
他完全就像一个陌生人,疏离而遥远,冷淡而无情。
原来一直以来,他竟然是这样想她的。
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本想质问他,到头来却是自取其辱。
她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