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雷看了段浪一眼,对自己这个儿子越发的欣慰,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怕是真的老了。”
段浪不知道段天雷为什么突然这么伤感,安慰道:“爹,你这是哪里话?你正当壮年,哪里老了?”
“是呀。”其余几人也附和道。
“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浪儿,以后这黑风寨上上下下就交给你了。你不喜欢这黑风寨的人去抢劫,你便不让他们去就是了。反正经过这么多年的抢夺生涯,也够我们黑风寨的人生活几辈子的了。”说着,他又望了绿蕊和萧萧一眼,自我解嘲地笑道:“怕是我这两个儿媳妇也不喜欢我这个山贼公公。算了,不做了。”
“真不抢了?”绿蕊吃了一惊,接着又有些惋惜地小声道:“我还打算以后无聊的时候跟你们一起下山抢劫呢。”
“师妹,你瞎说什么呢?”萧萧吓了一大跳,其余的几个人也奇怪地看着她。
绿蕊见其他人都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解释道:“你们别误会呀。我可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只是我觉得如果我们能够劫富济贫的话,也未尝不是好事。”说完,又心虚地望了众人一眼。
“劫富济贫?!”段天雷起初皱紧了眉头,接着便爽朗大笑,大叫了一声“好”,“我段天雷当山贼抢劫了一辈子,从来都没有给自己找到个冠冕堂皇的抢劫理由!劫富济贫?好,等我伤好了之后,就跟着你一起去劫富济贫。快哉,快哉!”
段浪真是拿绿蕊没有办法,气得鼻子都快歪了,而绿蕊却得意地看着他,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晚上,在段天雷的精心安排下,所有还留在黑风寨的山贼都被集中起来,里里外外忙碌起来。整个黑风寨披红挂彩,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由于段天雷重伤在身,行动不便。而萧萧和绿蕊又没有什么可以通知的长辈,所以在场的除了袁琴,便只剩下黑风寨的山贼。大家又都是不拘一格的江湖中人,所有繁芜的礼节过程都被这群五大三粗的山贼给精简了,最后段天雷想像中的盛大的成亲场景就只剩下了喝酒狂欢。
众山贼刚刚死里逃生,对他们的少寨主敬佩感激的厉害,逮着这机会当然不会放过,纷纷上前来给他敬酒。没过多久,段浪便在他们轮番的攻势中败下阵来,被灌趴下了,连原本还想来和他喝一杯的袁琴见状,也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段浪被萧萧和绿蕊架着扶回了小竹轩。两人替他脱了衣服,将他轻轻地放到床上。段浪饮酒过多,面容有些扭曲,好像显得很辛苦。
萧萧看着他的样子,颇为心疼,她轻拍了一下在一旁傻站着的绿蕊道:“师妹,你先在这里照顾段浪,我去给他熬点醒酒的汤来。”
“哦。”绿蕊点点头。
待到萧萧转身出去,她便在段浪身边坐下来,愣愣地看着他。她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那时的他似乎是穿着一件新衣,从高高的木梯上走下来,身形挺拔,俊朗不凡。虽然她一贯认为自己是不会喜欢男人的,但当她看到他第一眼时,还是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住了,所以她总是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来看他。
想到这,绿蕊自己都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段浪,似嗔还喜,忍不住俯下身来轻轻地亲他。
突然传来两声干咳,绿蕊吓了一大跳,赶紧抬起头来,却看到萧萧此刻正端着一碗汤水站在自己的身后,望着她微笑。
绿蕊有些尴尬,不久却又昂起头,仿佛没事人般,道:“师姐这么快就弄好了?”
“哎呀,我的小师妹,你呀还真是不害臊。”萧萧一下把她手拉过来,将醒酒汤交给她,道:“今晚你来伺候相公。”
“我,我……”绿蕊不知所措,愣了好久才问道:“师姐,你不留下来吗?”
“我们两个都在这里不太合适。”萧萧叹了口气,随即便转身离去。
又过了几日,山中的机关暗器已经完全布置妥当,小猴子和郑胜等人也都回到了山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