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凄然回归
梁家花园坐落在顺阳市近郊,它被五座小山峦环绕,远离喧嚣,远离市俗,因而显得特别静穆别致。此园虽然不大,不过三、五亩地,但古树参天,花草茂密。穿园而过的潺潺小溪把这片园子点缀得更加雅致而又富有诗意。可惜,原来的豪宅已不复存在。不过,从尚存的断垣残壁和裸露在外的屋基上不难看出,这梁家花园曾经拥有过的优雅富丽在当时是何等地荣耀和气派。
梁家花园的地理位置和特有的自然风景曾一度引起不少现代富贾和房地产开发商的极大关注,在他们的眼中,这片园子无疑是这座城市中不可多得的宝地。建一栋古式亭楼或西式别墅什么的,那可是得天独厚、美不可言。可惜,梁家传人的固执和清高阻断了所有垂涎这块宝地的人的梦想。有钱又怎么样,说不卖就是不卖,就是开出天价,梁家后人也一概不以理采。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梁家花园至今仍保留着原有的破败风貌和清高质量。然而,梁家花园以外的土地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凡是能建房子的地盘都已被各式各样的楼房塞得水泄不通。
沈慎沿着楼盘间仅能让人通行的小道朝梁家花园走去。她显得有些忐忑不安、神情忧郁,甚至有几分凄楚。扫荡树上的枯叶后又向她迎面扑来的秋风似乎是在向她传达着她最害怕听到的坏消息。尽管如此,沈慎仍然坚定地向前走,并持有一种大义凛然的风度。
是的,她离家出走已经整整三年了,她走的时候,她与丈夫梁育正处在新婚燕尔的蜜月之中。她的不辞而别,她的突然出走,会给正被幸福和激情搅得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梁育造成什么样的打击和伤害,她不得而知。但是,她的突然失踪会使粱育以及所有的亲朋好友万分惊愕和张惶失措却是毫无疑义的。三年呐!这该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啊!如今,她终于回来了。此时此刻,她真是百感交集、心潮澎湃。但是,她不担心见到丈夫后,面对他怒目责斥的场面有多难堪,也不担心她的突然现身会对丈夫的神经产生什么样的冲击。她唯一感到心悸的是,她心爱的梁育经受不住突乎其来的打击而愤然离开了人世。如果她的梁育已经不存在了,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就没有丝毫意义可言了。想到这里,两行清泪悄然从沈慎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当现代楼房被置于身后时,沈慎透过粗壮挺拔的紫木树和排列整齐的柏树林之间的缝隙看到了一丝不断闪烁的灯光。这灯光对于沈慎来说无疑是个好兆头,她心里明白,有灯光就说明此屋有人居住,有人居住就预示着梁育有可能还活着,尽管这种可能是多么地微小和飘渺。再往前走,沈慎的心跳随着灯光的逐渐临近而剧烈跳动起来。这梁家花园的一草一木,这里的溪水和空气无一不同她亲密接触过,并且,它们都是她与梁育纯真爱情的见证者。虽然眼前一片黑暗,沈慎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同时,她还感觉到它们见到她后显露出来的惊诧和欣喜。再往前走,一缕缕熟悉亲切的气氛向沈慎袭来。她觉得自己不再凄凉和孤独,她感觉到自信心重新拥进自己的胸膛。她的胸脯挺直了,她的步履更加坚实了。
梁家花园废墟上仅存的那间二十多平米的小屋逐渐出现在沈慎的视野中,同时,一波激昂而又杂乱的吉他声透过黑暗飘进她的耳内。多么熟悉的琴声啊!还是那么执着、还是那么刚劲,如同它主人的性格,刚直不阿,勇往直前。沈慎心中又掀起一阵狂澜,她感到欣慰和激动,因为这琴声证明她的小梁育还活在人世。然而,这琴声也使她的心如同被两块巨石无情挤压一样,又痛又紧缩,因为在这空旷的黑暗中横冲直撞的琴声泄露出弹琴人正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终于,沈慎走到小屋前,但她没有立即推门进去,因为此刻她的心情同破屋而出的琴声一样,既杂乱又苦涩。她发现自己在微微颤抖,心中的热血正往脑门上涌,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迷乱情绪。为了使自己尽快平静下来,沈慎在小屋的窗前站住了。窗户被一张旧床单遮住一大半,透过未被遮严的玻璃,沈慎看到这样一幅景像:
房屋的正中墙上斜挂着一幅《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油画,那是三年前她与梁育结婚时一位好朋友亲手绘制给他们的结婚礼物,当时,她与梁育都非常喜欢和珍惜这幅油画。因此,她们将油画装上精美的画挂在新房正中的墙上。由于油画相当宽大,它占据了新房整整一面墙。然而,这幅油画却给新房增添了无穷的豪迈气氛,并得到所有见到它的人们的一致赞赏。而今,油画虽然还挂在老地方,但是,厚厚的灰尘已使整个画面黯然无光、凄然失色。油画的下方,不知被什么锐物划开了几条口子。在沈慎看来,这幅油画如同一个身上布满刀痕而得不到包扎的伤兵那样依靠在墙下瞪眼凝视着远方。
宽大气派的写字台被竖立起来,书籍和画报乱抛在地上。实木衣柜的门被钉在两个椅子之间,上面放着脏鞋和破袜子。衣柜里放着肮脏狼籍的锅碗瓢盆,而那些高挡衣服却被堆放在屋角。
真皮沙发被圈成一个椭圆型,远处看去正如飘浮在湖中的一只皮划子,沙发破损处绽放着变了色的海棉块。皮划子里面铺着一条破烂不堪的床单和一床面目全非的新疆毛毯。显然,这艘由沙发组合成的皮划子被主人当成就寝的席梦思了。
而真正的席梦思床呢!严然被布置成一个演奏舞台,那块沈慎花了三个月时间一针一针绣成的《岁寒三友》窗帘被当成幕布挂在床的一侧,另一侧却放着曾使沈慎和梁育浪漫过陶醉过的天蓝色沙滩椅。床铺正中还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谱架,谱架上没放曲谱,该放曲谱的地方却放着一包酱爆烤鸭,曲谱架下面还挂着一瓶喝了一半的习水大曲。弹簧床垫是裸露着的,上面油迹斑斑,脚印纵横,并布满了各种可食动物的骨头,看上去简直就比垃圾场的地面还要肮脏。只有床垫的边沿上露出一线床垫的本色让人联想起这张床垫原来是非常昂贵的奢侈品。
尽管屋内灯光微弱,沈慎还是清楚地看到,床上那个乱发齐肩、情绪狂放的吉他演奏者正是她三年来朝思暮想、难以忘怀的丈夫梁育。目下,他正全身心投入到演奏之中,那神态似乎忘却了现实、忘却了世界、甚至,忘却了他自己的存在。弹到激奋处,他会抓起酒瓶猛地大沽一口,然后,昂起头左右晃动,尽力将又脏又黑的长发甩到脑后。接着,他又重新投入到他那忘乎所以的演奏中。
这时候,站在窗户外边的沈慎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再也看不下去了,眼前这番情景已将她的心完全揉碎了。三年前,这个新房在她与丈夫的精心设计和摆弄下,被布置得何等地高雅,又是何等地富有浪漫情调啊!她同梁育在一起布置新房的那些日日夜夜又是多么地令人神往、多么地令人陶醉啊!然而现在,这一切已变得面目全非、不堪入目。最令她心痛的是,她的忠厚温存且又自恃清高的小梁育,如今变成这么一个几乎失却本性的酒鬼、疯人。沈慎感到头晕目眩、心如刀绞。是的,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毁了梁育,是她毁了他们的幸福,是她毁了本该美满的人生。
第二章心残身败
终于,小屋的门被推开了,沈慎小心翼翼地朝“舞台”走去,直到同吉他演奏者相距不到一米时她才停住脚步。这时候的演奏者已完全沉醉在自己狂放的演奏中,由于双眼紧闭,意守琴弦,他竟然丝毫没有查觉有人站在他跟前。他不断地昂起头、挺起胸,将整个身体朝后仰。而后又忽然弯下腰,让头发垂到地面,再猛然挺起身来,以此加强琴声的渗透力。时而,他会提起一条腿,并把吉他高高地扬在胸前,以增加弹拨琴弦的力度。由于太投入、太专注,梁育满脸通红、浑身是汗,尽管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衬衫,尽管时下已是深秋季节。
沈慎呆呆地望着梁育,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不想打断他的演奏,正如她不想搅乱自己的梦想一样。就让时光这样悄悄地流逝吧!就让这种氛围永远保持下去吧!也许,沈慎会这样呆呆地站上一个小时,也许她会不计时日地继续站下去。然而,现实却没有人们想像的那么仁慈。突然“蹦”一声炸响,琴声嘎然而止,显然,演奏者把琴弦给拨断了。小屋一下子变得寂然无声,由于太过寂静,以至演奏者的喘息声都清晰可闻,这种安静来得太突然,也来得太神奇,至使小屋里的两个人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思想调整。
“琴弦为什么会突然蹦断呢?难道这与我的突然到访有直接关联吗?”沈慎想。
然而,梁育不容她多想,他把吉他扔在一边,将头深深地低下去,让他那乌黑的长发完全洒在地面上,然后猛地抬起身体,将头发向后一甩,让满布胡渣的脸庞整个儿亮在灯光下。正是这一甩一亮,使得梁育终于看清有个秀丽端庄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他先是惊诧不以,继而迷起眼睛仔细端详,最后双目园睁,怒发冲冠。“是你!是你!你是沈慎、、、、、、”梁育大声喊叫起来。
很明显,梁育被沈慎的突然现身弄得异常愤怒而又茫然无措,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只会大声叫喊。“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为什么要逃避幸福?难道我对你的爱不够强烈吗?不够真诚吗?难道你对我的所有的情感都是假装出来的吗?你必须回答,为什么?你说话呀!”
确信站在眼前的端庄女人就是三年前突然失踪的新婚妻子后,梁育的情绪如同山洪暴发,他双手抓住沈慎的衣领拼命摇曳,并发出一连串责问。他的确愤怒了,但是,从他的怒容和责斥中不难看出,他更多的是疑惑,是自责。可以说三年来这样的疑惑和自责一直像一只虎爪紧揪着他的心,大多数时间,他的责问是冲着自己提出的。他痛苦,他惶惑,但是,最让他想不通也最不能理解的是,他同沈慎从相爱到结婚,一直都是情投意合,相亲相爱的呀?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产生过误会,没有产生过隔阂,为点小事情红脸生气的事情倒是偶有发生,但最多五分钟,俩人又会和好如初,压根儿就不把吵嘴当回事。再说,小两口红红脸、生生气,实际上是一种不可缺少的生活情趣。
的确,新婚妻子的突然离家出走给梁育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三年来他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能从中解脱出来,以至言行失控、精神恍惚,甚至连性格都发生了变化。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爱妻突然出现在眼前时,这种愤怒情绪自然就产生了。
沈慎轻轻地推开梁育的手,微笑着走到屋子中央。梁育的质疑和愤怒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因此,面对他的粗暴和怒吼她既不惊慌也不生气。她深知,急着解释不是目下的最佳选择,而且,自己的离奇行为也不是简单的语言能够解释得清楚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梁育的狂怒情绪似乎有所缓解,但是,他的语气却并没有平和:“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作任何解释?难道你认为你的怪异行为没有解释的必要吗?难道你以为这种事情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吗?”
“恰恰相反、、、、、、”沈慎知道自己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怎样缓解这种火暴僵硬的气氛,因此,她的语气平静而又亲切,神态从容而又和蔼可亲。毫不夸张地说,任何人听到这样的话语、看到这样的神态都不会再动怒。“我出走时就预料到你很难承受这种巨大打击,别说你,世界上最坚强最冷血的男人恐怕也经受不住这种残酷打击。但是简单的道歉和赔罪或者单纯的解释是消除不了你为此受到的伤害的。因此,我为什么要那样做的问题,现在我不想立即回答你。不过,你放心,我最终是会向你做出解释的。至于我现在为什么要回来,我当然要说清楚,不过你别着急,得等到我们之间的气氛营造到适合说的时候再说效果会好一些、、、、、、”沈慎依然不紧不慢地说。
“不行!其他问题可以以后再说,有个问题你必须现在就回答我、、、、、、”同沈慎的平心静气形成鲜明对照的梁育显然要暴躁和急促得多:“你爱过我吗?现在还爱吗?”
“爱!以前爱!现在仍然还深爱着!”这个问题沈慎回答得既明确又诚恳。
“真的吗!”很明显,沈慎的回答使梁育顿时兴奋起来。
“是真的!否则我就不会回来了。”
“啊!我的爱人!、、、、、、”梁育一下子冲上前将沈慎紧紧搂在怀中:“只要你还爱着我,其它的事情就不重要了,你过去的所作所为我能包容!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梁育一边说着话,一边疯狂地亲吻沈慎。他此时的激奋同弹奏吉他时的激情是不可同一而论的。当雨点般的亲吻洒落在沈慎的额头、眼睛、以及微微翘起的嘴唇上时,冲动使得他再也按捺不住的升腾。他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准备将它们全部剥光。此时的沈慎也醉了,这阔别多年的亲吻和拥抱使她的热血沸腾起来,她闭着眼睛,喘着粗气,任凭梁育恣意摆弄。可是,当梁育的双手拉住她的乳罩准备扯掉时,她猛然触电般后退了几步。
“啊!别!别!别这样,不能、、、、、”沈慎一边躲避梁育的疯狂进攻,一边慌乱地说。
“为什么不!我苦苦等待了三年。你知道吗?三年来我不曾碰过其他女人,因为我对她们不感兴趣。我只要你,明白吗?如今你回来了,我们正应该尽情地疯狂一阵!正应该、、、、、、”梁育的双眸充满了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明显地凸露出来。
“不行!不行!不能够!”沈慎仍然坚持着,她捂紧自己的衣服,不容梁育得逞。
“为什么不能?你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这样做!”沈慎越是抵抗,梁育的越膨胀。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沈慎突然用力将梁育的手撕开,同时拉开嗓门大叫一声。她这一声叫喊不仅使梁育大吃一惊,也使她自己感到分外惊诧,因为这种叫喊在她是绝无仅有的。这是一种极度惊慌时才会发出的叫声,这是一种情绪失控的叫声,这种叫声使她的形像前后判若两人。“我已经不再是女人了、、、、、、”沈慎望着梁育惊愕和疑窦重重的双眼说。她的语气虽然平和下来,但明显地流露出伤感之情、悲切之态。“我已经不再是三年前你所钟爱的娇媚调皮的慎慎了!你别着急,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两行清泪顷刻间从沈慎的脸颊上滚落下来,她缓缓地解开胸罩,脱掉裤衩。她的动作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如同走进浴室前那样。这种情景在她同梁育相爱后的日子里经常出现,而且,往往都是她主动地出其不意地将自己的圆润丰满的侗体展现在梁育眼前,每当这种情景出现时,梁育总是激动得难以自恃,因为沈慎的身材确实太性感太标致了。可以大言不愧地说,凡见到这种体态的男人无有不动心的。
但是,今天却不同,随着乳罩的剥开,沈慎胸前显露出来的不是白嫩丰润的双乳,而是一对碗大的伤疤,这是被割掉后留下的永远磨灭不了的印记。再往下是直通的一条刀痕斜呈在她原先平滑细腻的小腹上,这条刀痕非常刺眼,而且让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光着身子的沈慎慢慢地转动着,当她背对着梁育时,他看到她的背部横七竖八地分布着显然是严重感染后治愈的伤疤,其状之惨撩人心魄,令人惊愕。
“你现在看到的仅仅是表,实话告诉你,我的整个生殖系统都被切除了,因为恶人在往我的下身塞树枝时,将戳穿了。医生在探明我的整个生殖系统严重感染后不得不将其全部切除,否则我性命难保。这下你相信我不再是女人了吧!”
伤痕累累的身躯可谓惊心动魄,沈慎的话如雷贯耳,梁育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站在原地,双眼园睁,嘴唇反翘,连伸出去的双手都被停格在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梁育忽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而后眼睛直眨巴,仿佛在追忆着什么,又似乎刚从噩梦中惊醒。最后他冲着沈慎怒不可竭地大声问:“是谁如此造孽!告诉我,是谁?我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不必,恶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哎!只怪我当初的想法太天真,全然不知人心的恶毒和阴险,不知道社会的复杂性。不过,作恶多端的人也决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恶有恶报嘛!。”沈慎依然十分平静地说,其神态之坦然如同在谈论别人的事情。“现在,还是来谈谈我回来的真正目的吧!坦率说,我已经将未来彻底葬送了,未来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现实意义。幸而,我还拥有过去,过去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依托!而你不同,过去对你来说有美好也有痛苦,也许还有几分遗憾吧!但是,你拥有未来,你还有梦想,还有追求,说不准还会有辉煌成功和幸福家庭。总之,未来是属于你的。正因为这样,我才考虑到,我们应该调整一下各自的处境和心态、、、、、、”
沈慎的神情和刚才这番话又将梁育推入五彩云中,他摸不清她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他忽然迫切地想知道,沈慎的一切都被毁了,她还回来做什么?
“你是个很有才气的男人,你的天赋不仅仅体现在吉他演奏上,更重要的是,你有创作伟大曲谱的才气和激情、、、、、、”沈慎不让梁育有说话的机会,自个继续往下说。她很认真,也很恳切,但口气却显得有些成府,不三年前那个对什么事情都特别感兴趣的慎慎。她说话的神态同她现在的年龄也大相径庭,她时下才二十五岁,却婉如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妇女。“你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不会否认这一点。但是目前,你必须扎扎实实地从头学起,从最基础的指法和乐理学起。你应该认识到,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就不可能有出神入化的演奏,就不可能创作出划时代的作品。这就是你的未来,同未来相比,你的过去不值一提。你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忘掉过去,忘掉我,尽快让自己从苦闷和惶惑的泥潭中解脱出来。
“我呢!虽然经历了人间的最大苦难和遭到邪恶势力的无情摧残,并为此付出了无法逆转的惨痛代价。可我并没有凭白牺牲自己,我用智慧向罪恶讨还了赔偿,我获得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你可能会嘲笑我,说金钱对于你这样的人还有意义吗?的确,金钱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说白了是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财富对于你来说却十分重要,我认为,只要支配得当,它将在你往后的生活中发挥其特殊功能。实话告诉你吧!我回故乡已有好些日子了,我已经把我的构想一样一样落实了,现在只等着你协助我去实施这些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