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阅读_巨商沈万三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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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商沈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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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泰哭丧着脸:“小人可是奉公守法的呀,为什么要小人全家去那种苦地方呀?”

关帷一声冷笑:“给你说了,你还要问为什么?嘿,你要弄个明白,那就问皇上去呀!我关帷只是奉旨行事!”

陈泰着人将那几个军校弄到轩内去喝酒时,将关帷单独请到了内室。内室的几上,当日陆德源家的十六只金罗汉,依然灿灿有光。关帷看着那金罗汉,惊异起来:“这是吴江陆德源家的旧物,怎么会到了你这里?”说着,他一只只地点了起来:“怎么少了两只?还有两只哪里去了?”

陈泰的心思,哪里还在这上面,他哭丧着脸:“这是沈万三着人在我这儿当了,后来留下来的。”说着,他又哀求起来:“关大人,帮个忙吧!”

关帷把玩着那些金罗汉,看到陆家的旧物,他总勾起一阵对往事的怀旧情绪。那时,他毕竟还在做着娶陆丽娘的梦。他做过陆德源和陈泰两家的管家,相比之下,他对陆德源总怀有一种对父亲的歉疚的感情。然而对眼前的这个陈泰,他几乎毫无故主的情感。此时,听陈泰缠着他要他帮忙,他只觉得不耐烦:“要我给你帮忙,怎么个帮忙法哪?”

“把我从富户的名单中除去,”陈泰结结巴巴地说着。接着,他指了指那十几只金罗汉:“如果关大人喜欢,那这些你都拿去吧!”

“把你从富户的名单中除去?!嘿,那苏州谁还称得上是富户哪?”关帷不说金罗汉他要还是不要,尽管出于对旧日的怀念,他很想得到这个被沈万三败家败到陈泰手中的不成套了的金罗汉。

陈泰又给关帷跪了下来:“关大人,请念旧日的情分……”

旧日的情分?关帷抬起眼看着陈泰,当日陈泰骂他时的情景一下子仿佛出现在眼前。“别提旧日情分,我倒肯帮忙,一提起旧日,哼!”关帷冷笑了一声。

陈泰知道,奴才一旦成为主子,那份刻薄是远远有甚于主子的,但此时,全家的命都攥在他的手里,他不想和自己全家的命较劲,于是跪步上前,一手紧抱住关帷的腿,另一手抽着自己的嘴巴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关大人,你就给帮个忙吧!求求你了!”

关帷坐了下来:“我在你家时,就听说你家有件宝物,能识天之阴晴。当时就想见识见识,可你从来秘不示人!”

陈泰一愣,接着站起,从柜中取出一天然水晶球,双手呈给关帷。

关帷接过,看着。陈泰在一旁介绍说:“这个水晶球中有一朵花,晴天,花呈艳红色。若是阴雨天,则花变成暗紫色。”

关帷看过,将水晶球递还给陈泰。

陈泰连忙推过:“如大人喜爱,也乞望笑纳!”

关帷听着陈泰使用了一个极聪明的“也”字,会意地一笑。接着又矫情做作地将球递还给陈泰:“君子不可夺人之美!”

陈泰连忙将手推了过去:“小人可是真心送给大人的!”

关帷一笑,将水晶球藏在衣内。陈泰见状,连忙朝站在门外的那两个小妾呶呶嘴。两个小妾会意地点点头,走了进来。

陈泰轻轻地关上了门,还呆在门外悄悄地听了听里面,然后喜孜孜地走开了。

这两个“人炉”是关帷离开陈泰家以后陈泰才弄进门的,关帷不认识她们。此时见她们一副淫荡的样子,他当然知道了她俩的来意,因此半躺在床上,目无表情地看着她俩。

两个小妾进了门后就脱起衣服来,未几,都脱了个精光,两人都像条泥鳅似的滑到床上,接着就帮着关帷除衣脱帽,然后两人都紧紧地搂抱起关帷,在他身上下起功夫来。

关帷心中一直拒绝着,然而正如他自己说的,过去曾帮着他抵御过多少女人诱惑的陆丽娘的身影已然模糊。不!是死了,消失了。那曾经有过的欲望,也悄然逝去。

两个小妾本以为关帷是个年轻些的,总比陈泰要强,可未料却也是个半斤八两,手下不由得怠慢起来。此时,关帷感觉到了那急风暴雨后的舒缓。尽管他仍觉得受不了地闭上了眼,但慢慢又悄悄地睁开了眼。看着那两个小女人失望的眼神,他心中忿恨起来。此时,那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洁白如玉的乳房,像是一个无言的诱惑,他突然使劲地用手指钳住,接着又吮吸起来。也许这吸不出乳汁的行为本身,唤起了他童时的回忆。很快他就又想起了自己母亲的去世,想起自己没有父母的儿时。一阵说不出的怨恨,使他发泄一般狠命咬着口中的那颗略有弹性的乳头。那个小妾像杀猪似的叫了起来。关帷听着那凄惨的叫声,却兴奋起来。

另一个小妾吓得跪在床上:“大人,饶了我吧!”

意识模糊的关帷,像头野兽似的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猛地向床上揿着。接着,他嘴里松开那颗乳头,唇边已全是血了。

“饶,饶……”关帷像发疯似的喊着:“我饶了你们,饶了你们全家!”接着他又疯狂地咬着他抓住头发的那个小妾的乳头。

这个小妾也叫了起来。

关帷走了。

陈泰的两个小妾,正向陈泰哭诉着,并将自己身上被抓、被咬的地方一一撸起衣服让陈泰看着。看着她们那被咬烂的乳头和身上一处处的青紫斑痕,陈泰显然并不关心这个。这两个“人炉”,是他花几百两银子买来的,不就几百两银子么?只是当他听这两个活物说起关帷要饶了他们全家时,这才真正地高兴起来。

“这好啊!苏州好多富户都要迁到凤阳去。看来只有我,呆在这儿不会走了!关帷这种小人,嘿,只要给他点小恩惠,他就会放你一码!”

一个小妾娇嗔地靠在陈泰身上:“老爷,我们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这才让全家人都幸免于难的!”

陈泰摸着这个小妾的脸:“好,好,我疼你,疼你们俩!”

这个小妾愈加得劲起来:“老爷,下次别让我们再去陪这个不是人的野兽了。”

可陈泰倒是高兴起来:“在我身边,你们不是嫌这个,就是嫌那个的。我对你们再好,你们也不觉得。这下好,让你们尝尝别人的滋味,看你们今后还想不想再去跟别人了!”

另一个小妾尽管疼痛难忍,但还是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老爷让我们和别人睡觉,这叫我们都难为情死了!谁想到他是这么又咬又抓的呀!为了老爷,我们只得忍受呗!”

“呸!”陈泰望着她俩,心底里啐了一口。他妈的!你们俩,我还不知道!我不给你们找,你们只怕自己也要找了呢!

4关帷代皇上召沈万三进京,又把他昔日的主子陈泰打发到凤阳去了。应召的沈万三,第三次来到了京城应天

关帷来到沈万三家,端坐在厅堂中。

“关大人,沈万三早在这里等候着大人了!”沈万三对关帷拱手说道。

关帷也拱手还礼:“沈万三老爷,应天一别,只是走的时候都没辞行一声哪!”沈万三站立一旁,无语。他什么都不好说。

“没想到,我们在苏州又见面了。啊,哈哈!”关帷一阵得意地说着。突然,他脸色一变,大声地说:“沈万三,接皇上诏书!”

沈万三赶紧跪在了地上,听着关帷宣读诏书:“苏州富户,朕已着他们迁徙濠州。惟沈万三宣召来京城,建苏州街及廊庑、酒楼、桥梁等。”

六月债,还得快。跪在地上的沈万三,分明知道上次在勤政殿里和朱皇帝讲的那些,朱皇帝可要他立马兑现了呢!

关帷宣读完毕,屈尊地将跪于地的沈万三扶起:“皇上召见你,可是对你的格外垂青呢!想必你也知道,苏州的其他富户都要迁到凤阳。惟独对你……嘿!这可是皇恩浩荡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万三又受宠若惊了。

与其同时,一队军校走进了陈泰家中。

陈泰慌忙走了出来,他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大人,你们这是……”

军校看了他一眼:“关大人已向你宣读了皇上诏书,现我等奉命,押你全家即刻迁往凤阳!”说着他挥了挥手,几个卫士上来架住陈泰。

不是说要饶了我们全家么?怎么还要我们去凤阳?陈泰愣住了。顷刻,他清醒过来,接着就大叫起来:“你们关大人呢!他说……”

卫士们也不搭话,只是架着陈泰向外走去。

被架着向门外而去的陈泰,这才知道昔日管家的手腕。他愤愤地骂着:“关帷狗日的,你拿了东西得了人,还这么心狠手辣。你不得好死!”

骂归骂,可陈泰和他全家人还是被架到了门前河畔停着的一只大船上。

船上的舱内,挤满了昔日在苏州有头有脸的富户和他们的家眷们。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在这舱里早已是哭成一片。

木然的陈泰和他的两个小妾以及人们挤在一个角落中。船开了,船上的哭泣声、呜咽声更是乱成一片。陈泰看着扑在他怀中哭着的小妾,呆若木鸡地从舱中望着船外。船外,苏州的古城墙渐渐远去,只剩下那微微倾斜着的虎丘塔,像柄剑似的刺向蓝天。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陈泰想到世代经营着的陈记商号如今已颓然倒下,自己也充军似的被远放到安徽那十年倒有九年荒的地方,不禁潸然泪下。

陆丽娘从外面回来,神色紧张而匆忙。正在家中算账的沈万三抬起头:“丽娘,你怎么了?”

“外面现在是哭声一片,苏州许多家富户都已强行被迁往凤阳,有好多人家已避往外地。我们是不是也要未雨绸缪……”

沈万三胸有成竹地一笑:“皇上和我共患难过,他现在对我,可是另眼相看呢!”

陆丽娘见沈万三情绪如此大变,惊异地“哦!”了一声。

正在这时王信听说关帷来过,匆匆地走了进来,打探情况。

“关帷是来传皇上诏书,皇上让我去应天侍候。”沈万三喜滋滋地说。

“关帷他来了?”陆丽娘闻说,不放心起来:“官人,有关帷在掺和,我说你还是小心点,最好是隐藏起来吧!”

沈万三不以为然:“夫人多虑了!再说,这皇命可是难违啊!”

陆丽娘担心地:“我这哪里是多虑?历史上许多饱学之士,不愿出仕侍候皇上,都是隐居林泉。官人不过一商人,朱元璋要你去侍候什么?这不明摆着要你为他花钱么?”

“花钱?”沈万三嘿然一笑,“花钱买个太平,这也值!你想想,陈泰那些家伙,想花钱买个太平,都买不到呢!”说着他叹起气来:“那些读书人,想隐居,说走就走。可我,这么大个家业,能都带到山中去隐居么?”

一直在旁听着不开口的王信,此时说:“老爷,不要太受金钱之累,夫人说的可是至理名言啊!”

沈万三看着王信,无语。他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可总是怀是一种侥幸。此刻,他甚至认为,皇上和他是患难的弟兄呢。

王信继续说着:“古话说,伴君如伴虎,朱元璋此人霸气太盛,老爷如果以为花两个钱就能守住这个家业,守住自己的富贵,那当火烧到肚脐眼时,可就太惨也太迟了。”

“伴君?”沈万三哈哈大笑起来,“伴张士诚,我不也是伴过来了么?现在伴朱皇帝,大不了也是花点钱而已,再说朱皇帝要杀我上次就杀了。如今,他对我这个患难之交,可算另眼相看着呢!”

苏州那些富户迁徙凤阳,使沈万三产生了一个错误的错觉——他以为皇上念着旧情因而对他另眼相看。

陆丽娘忿忿起来:“官人,你怎么这么容易把别人都往好处去想哪?”

“不往好处去想,那往哪儿去想哪?他下了诏书来召我,我能不去么?不去,那样不是更给了他口实么?”

陆丽娘还想说什么,沈万三阻止道:“我意已决,请别再多说了!”

陆丽娘:“那你就这么跟关帷去应天了?”

沈万三点点头:“明天一大早就动身,随关帷去应天!”

算来,这是沈万三第三次来应天了。前两次都是仓皇逃离的,但愿这次能有个善始善终。

应天驿馆门前,沈万三和关帷的马车停下,沈万三下了马车。

关帷在车上拱手:“沈老爷,一切都安排好了,请沈老爷进去安息吧!关某这就去禀告皇上,恕不送了!”

沈万三也对着关帷拱手:“不用,不用!”

关帷的马车转过身,向远处驶去。沈万三看着马车渐远,转过身来,向驿馆内走去。

沈万三在驿馆内住下了。这几天,一直没人来找他,他也不敢贸然乱走动,只是在馆内看书。这天,他还在午睡,忽然门外驿馆的人大声地喊了起来:“沈老爷,皇上诏书到,快起来接旨!”

皇上的诏书,内容沈万三早知道了。不过是要在应天建一条苏州街,另外建廓庑一千六百五十四楹,酒楼四座,还要造一座铁水桥而已。

应天的百姓听说苏州来了个财神爷,造这造那的要花几十万两银子,都不知道这个大富翁哪里来那么多的钱。很快,沈万三家中有只聚宝盆、钱用都用不光的传说,又从苏州搬到了南京。其间经过一道道流传者的加工,沈万三被加上了或是神或是妖的神秘色彩。

5关帷献策,朱元璋将手伸进了沈万三的聚宝盆里。取了钱后,他又要沈万三和他一起修筑应天城墙。沈万三说愿与皇上对半而筑

建这么一条商业街,对现在的沈万三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廊庑、酒楼、铁水桥,几处建筑都在同时进行着。工地上,工匠们在忙着。不远处,朱元璋与关帷在察看着。

看着那一座座建筑已初步成形,朱元璋不由得暗暗地吃惊,此人财力真是好生了得。他回过头问关帷:“建这几处廊庑、酒馆和桥,可要多少钱哪?”

关帷粗粗地算了一下:“大约不下五十万两银子吧!”

“五十万两?”朱元璋只知沈万三富,可到底富到什么程度,却一点数都没有。因此,他问关帷:“你是从苏州来的,这个沈万三到底富到什么程度哪?”

“据臣所知,他可是从贩私盐起家。后来张士诚进苏州时,店主们纷纷抛售,他又赚了一大笔。他的商号遍及全国。后来,据说他又做起了海外的大生意。起初他被称为苏州半城之巨,后来又被称为一城之巨。老百姓中盛传他家有一只聚宝盆,放金生金,放银生银。至于他富到个什么地步,只怕是财富不下头二十个亿。民间传说他这个东吴巨富,富可敌国!还说皇上也没他富呢!”

朱元璋脸色阴沉了下来:“哼,我没他富!”说着,他咬牙切齿地:“但我可使他穷!”

关帷脸上掠过一丝笑:“我说皇上,他有聚宝盆,倒不妨见识见识!”说着,他从衣袋中掏出一枚铜钱。

朱元璋狐疑地接过那枚铜钱:“如何见识?”

第二天,朱元璋就在明皇宫内召见沈万三了。

见着皇上,沈万三照例俯拜着。

朱元璋似乎宠爱地说:“沈爱卿平身!”

沈万三喜滋滋地站了起来,他以为是他建苏州街既快又好,皇上要嘉奖他了呢!

朱元璋看着沈万三说:“沈爱卿,还记得当初在淮西古道上,那位老妈妈将福给了朕,将财给了你吗?”

见朱元璋又说起那位老妈妈,想起上次皇上的震怒,沈万三小心起来:“小人不敢有忘!”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唉,朕,只是有福当皇上,却没有财,贵而不富啊!”说着他看着沈万三:“你呢,有财当了巨商豪富,然却是没有福的,正所谓富而不贵。”

沈万三心头“咯噔”一跳,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皇上这句话的意思是……”

朱元璋一笑:“哦,我说的意思是,我只是有福气当皇上,但手头却是太穷!”

沈万三奇怪地:“这天下物产,难道还不够皇上一人的用度?”

朱元璋嘿然一笑:“我一个人能用多少、吃多少?我是说,我当了这个皇上,可这天下,东面的饥荒,西面的变乱,北面的天灾,南面的人祸,这些都要钱,可我这个皇上,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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