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惊涛骇浪的情感起伏,现在依然有坐船的感觉,一阵阵的晕眩。她闭上眼靠在车背上,半睡半醒。
萧竞航停下车,侧过身,在她耳边轻轻说:“语童,快醒醒,我们到了。”
安语童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下来,窗外有灯火的影子。
萧竞航为她打开车门,一阵浓郁的花香随风飘进车内,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她下了车,站在路边,她有一刹那的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那天我开车路过这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片的向日葵园,想起你最喜欢的花正是向日葵,所以就把它买下来了,连带那个向日葵餐厅。”
安语童抬头望去,果然在花园深处,有一幢向日葵造型的房子,当中两层用的是玻璃,在射灯的环绕中,闪着橙黄色的光芒,正中央写着店招“向日葵餐厅”。
“你买下了,你是想涉足餐饮业吗?”
“不是,这个餐厅只会招待我们俩个客人。”
萧竞航星眸闪烁,是少有的通透,像前方的玻璃房,一眼看得到底。
花香袭人,将他们团团包裹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无比清香。安语童第一次感觉到她离萧竞航这么近,一触手,就能碰到他的衣袖,若是跨前一步,便进入了他的心,她一直试图打开和抓紧的东西,在葵花盛开时节,终于得偿所愿,这让她有一些不知所措。
萧竞航看见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步都不敢移动的样子,微笑起来,他低头牵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一步步从花间走过。
走上二楼正厅,门口一年轻侍者立刻恭敬地低头叫道:“萧先生,萧太太晚上好。”
安语童非常尴尬,萧竞航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肩膀,对着她耳语道:“萧太太,请坐。”
安语童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先在椅子上坐下。
萧竞航慢吞吞地在她对面坐下来。他们刚坐好,就见一女孩用小车推了一个蛋糕盒过来,放到他们桌子上。
安语童奇怪地问:“今天你生日吗?”
“不是生日就不能吃蛋糕吗?”萧竞航站起身,拿开盒盖。
那蛋糕居然也做成了向日葵的样子,黄色的花瓣,橙色的花芯,正中央是几个白色的字:“对不起,我爱你。”
萧竞航隔着桌子握住安语童的手,虽然近旁就有烛火燃起阵阵暖意,但她的手却是出乎意料的寒冷,手心处都是汗水。
“这是道歉蛋糕,如果你原谅我了,就得在我面前吃给我看。”
安语童不敢开口说话,她感觉到泪水已到了眼角处,怕一个震动,就会滴下来,弄脏这么漂亮的蛋糕。她拿起手边的刀叉,切下一块送进自己嘴里。
她又听到萧竞航的笑声,然后他说:“这个向日葵园还不算正宗,下次我带你去法国的阿尔镇,那里有全世界最美丽的向日葵田野,很多大师的向日葵作品都是在那里画的,所以那里又叫向日葵小镇。”
“好啊,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啊?”安语童脑海中都是那种壮观的花海场面,所以并没有把萧竞航之后说的那句话听的很清楚。
“等我忙完这本新书,明年我们去那里度蜜月。”
大概是安语童手上有汗,她一个没拿住,不锈钢叉子掉落到了地上,身旁的侍者在下一秒就为她送上了一把干净的。
她慌乱地说了声:“谢谢。”
萧竞航两手环抱在胸前,戏谑地看着她低头弄餐具的样子。
“我想象中你听到这句话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不是被吓住了吧?”
“是啊,你今天把我弄的很紧张。”萧竞航觉得安语童那种心慌意乱的神情很有趣,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向她伸出手去。
“未来的萧太太,可以陪萧先生跳这支舞吗?”
安语童分辨着那前奏,听出那是她很喜欢的一支英文曲“ibsp;她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他怀里,不去分辨任何节奏和韵律,只是跟着他的脚步随意地在房内走动。歌词中那些爱与永恒,誓言和决定的象征意义,就像窗外漫无边际的夜色,还有即使没有阳光依然大片盛开的花朵,美好的不食人间烟火。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萧竞航紧紧地拥她在胸口。
萧竞航每年新书的上市时间都是在幕后团队的策划中严格控制的,这是为了能确保蝉联作家榜首位,也为了抢夺最佳发行时机。
当开始进入写作期后,萧竞航来公司的时间就变的不确定,运营方面的事都在厉弘和总编的带领下进行。这种情况艾文每年都会发生,所以对公司的日常工作没有任何影响,但安语童是第一次碰到。
萧竞航又是连着几天没来公司,晚上下班后,安语童直接去了他的公寓,萧竞航跑下楼来给她开门。
萧竞航说:“下次我给你一把钥匙吧,也免得我这么大牌的作家整天来给你拉门。”
“不要,万一撞见你和女人在床上,我连装傻的机会都没有了。”
萧竞航哈哈大笑。
“除了你,我的床还没其他女人睡过。”
安语童脸一红,知道他指的是她在电梯内受伤后来这里诊治时的情景。不过仍然不依不饶地问:“叶之韵也没有吗?”
萧竞航抿着嘴,斜睨了她一眼。
“我等你问这句话已经很久了,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出口。”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非你不可。”
萧竞航笑的很腹黑,走过去捧起她的脸,紧紧控制在手心之间。
“少嘴硬,我看你就是非我不可。”
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容渐淡,视线迷离。她现在很怕看他这种眼神,有一种心为之摧,魂为之夺的无力感,而她最怕自己会无力。
“我和叶之韵只是好朋友,我帮过她,所以那次她才会帮我。当时我去马尔代夫找她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些歉意的,因为搞的不好,会连累到她,幸好一切都很顺利。”
“好朋友,你会当着女下属的面送她项链,还那样对她笑?”
“安语童,你还真有表演天份,我那天怎么就没看出来你酸成这样?”
安语童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稳稳地站在客厅正中央的位置上。
“以后你会看到我更多的天份。”她说的极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