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仇老大原本无意出手,但奈何自家弟子伤残愈重,而绝情门毫无罢手之意,不由得怒火中烧。想起自己驰骋江湖三十多年,向来是说一不二,叱咤风云,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于是抓起“斩风刀”,大喝一声,“姬雨,你不要欺人太甚!”向绝情雨掠去!
绝情雨一听,“姬雨”两个字,身形一愣,似乎这个名字很是陌生。绝情雨一声冷哼,一捏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碎片满地,接着手迅速摘下斗笠,一个甩身,那斗笠便呼呼旋转着飞向跃在空中的仇老大,直奔他面门,似是要将他的脑袋劈开一般,劲飞而去。
仇老大双手紧握着刀,一记很劈,斗笠顿时被劈为两截,飞迸开去,余势未消,“蓬蓬”两声,冲出窗棂。仇老大急速向前,手中的斩风刀舞个刀花,向绝情雨压来,气势如虹,隆隆似有龙吟之声,浩荡如万马奔腾,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楼逝川三人坐在角落里,因地理位置偏僻,周围又有三根顶梁柱,加之天涯客极为宽敞,足够二十多人扑腾的,所以战事并未波及至此。楼逝川看着仇老大蛟龙般的身形,顿时感到一种莫大的压力,想击败此等高手,自己得需要几年的修行啊!再看绝情雨,虽然摘下了斗笠,但俏脸上还有一层粉红色的蒙纱,看不到那触目惊心的一道疤痕,眼角的少许皱纹也昭示着自己的风华正日益老去。
绝情雨见仇老大终于出手了,摘下紫荆剑,身形一动,向着窗外掠去。仇老大紧接着追了出去,片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场巅峰对决终于拉开了帷幕……
楼逝川三人小心得避过乱战的人群,也钻进夜色中,各怀心事地闻风追去。
三人追了片刻,到了村外一处萧条的白桦林中,落叶满地,踏在上面沙沙作响;秋风不时地撩起几片,自由自在地任意飞舞,似是在嘲笑着这些个世俗之人。
“姬雨,你不要欺人太甚!虽然三十年前是我的错,你又何必苦苦相逼!”仇老大傲立风中,斩风刀横握在手,衣襟鼓鼓,霸气中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沧桑与无奈,但是这种沧桑和无奈在一个脆弱的女子面前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哈哈哈……”顾烟雨仰天长笑,剑指仇老大,似哭似笑道,“仇老大!三十年了,三十年了啊!今天,今天你终于说……终于说你错了!我没听错吧,啊?哈哈……”
“姬雨!你到底想怎样?”仇老大怒道。
“我想怎样?”一行泪,悄然淌下。她缓缓举起左手,轻轻摘去蒙纱,一道令人心悸的疤痕从她精致的鼻梁上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左脸,苍白的月华映在其上,反射出一个倾城女子对爱情的绝望与无助。
那个受伤的女子嘴角已抽搐,泪花已潸然。梨花带雨,却是残枝断叶;风花雪月,已是梦沉书远。
仇老大伫立在当场,晚风偶起,黑发夹杂着几根白发,不时地打在脸上,瞧不出是何表情。这位穷凶极恶之人吧身体隐藏在夜里,像不敢见人的暗夜黑猫。
楼逝川三人远远地躲在一棵桦树后面,望见此情此景也都沉默起来。顾烟雨更是偷偷地抹了把泪。伤害任何人都不要伤女人,因为你一旦伤害了一个女人,你就摧残了一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而且你将永远遗失,永无轮回。
“一时之短痛,三十年之长痛。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样过的吗!”绝情雨的声音暴起,仇恨,怨怒,喷薄而发,“闲话少说!仇老大,我就是要你的命!哼,树后的三位好好瞧瞧我的残刃剑的厉害!”
三人一惊,随即释怀。能对周围环境了如指掌,高手大概皆是如此。
三人转念间,只见人影一晃,那个潇洒的身影右手一提,紫荆剑泛出一层淡淡的紫气,似是流动着的杀气。紫荆剑剑随影动,瞬间向前方滑去。
仇老大雄壮的身躯却是岿然不动。左手负于背后,右手单提斩风刀,似是在积蓄力量,伺机而发。
就在绝情雨冲上来不到二丈时,仇老大手腕一抖,横过刀刃,脚上发力,便迎了上去。斩风刀铮铮呼啸,颇有斩风之势。
“叮!”一声轻响伴随着一串火花迸出,斩风刀和紫荆剑一触即分。
‘咦?刀剑相撞竟然没有刺耳的金属撞击摩擦之声,反而如玉石丝竹之呤呤之音。想必是诸如紫荆剑、斩风刀这般利器的特质使然;不知道龙铘、雀舌二剑会否如此。楼逝川想到师父脱自己藏匿的两柄神兵,不禁惨然一笑,惹来这灭门之祸的说不定就是它们,要报仇说不定也要靠它们了。楼逝川看着仇老大鬼魅般的身影,仇人近在咫尺,却有心无力,奈何不得,胸口直发闷。突然一口鲜血用上喉头,接着哇得一口喷在了树上。
“怎么了你?!”楚云端和顾烟雨正看得带劲呢,突然间楼逝川来了这么一招,皆是一惊,忙骇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