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风之牙佣兵团是科穆宁帝国最大规模的佣兵组织,总部设在首都尼科波里,成员大部分为退役的士兵和冒险者,他们得到帝国政府的尊重并以独立身份参加过数次国际战争。
“我说了,我是,而且对来这里的原因一无所知,就算你不相信,那也是事实,我、难道令你这么疑心吗?”声音中充满了气愤和委屈。
“是吗?小姐,我只是尽自己的义务,并不针对你个人,所以,姑且相信你了。”这位爵士大人冰冷的态度一点都没改善,但他的松口的确令人高兴。
“欢迎你,我是做不了那边的主,但我这里,还是接受了。”欧帕斯肯定地说。
“呼,幸好是如此。”
美狄娅很严肃地站起来,她将自己的剑横在手中,用剑柄轮流点触欧帕斯的双肩,这在佣兵团的礼仪中,是对最信任的内部人才会做的仪式,年轻人尽管不清楚究竟,还是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胸中洋溢。
“美狄娅·德·斯托尼,这段时间内听从您的吩咐。”
“了不起,不一般的女孩子。”
在一旁观看的伊欣格尔公爵做出了如此的赞叹,他拍响了手掌。
“我是伊欣格尔公爵,你应该听过吧!旁边的这位是史皮尔爵士。”板住面孔的人只是点了点头,不过美狄娅已经适应了。
“我叫弗蕾娅,很高兴认识你。”
凯森张开大嘴说:“我是凯森,你就叫我凯森。”他的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欧帕斯·斯派达尔,正在去德瑞芬的路上。当然,如你所看到的,也在尽自己的一份力,希望不虚此行。”
“原来如此。”
“斯托尼小姐同样是法师吧!”
“不用客气,请叫我美狄娅。对,我在法师公会修习,已经取得了执照。”
“执照?做什么用?”
这时布伦姆刻薄地笑出声来。“奈修·布伦姆就是我。喂,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给我杯子里倒点水。”因为虚心求教的关系,所以欧帕斯照做了。
每当有人听他侃侃而谈时,布伦姆便特别精神,他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说话,与平常懒洋洋声音的区分使他判若两人,才恰如其分地符合他大法师的身份。
布伦姆让营火映照着严肃的面容,低声说:“你知道我们的魔法也有地域上的差异,我不是讲它的原理或施法动作,而是指单纯效果上的不同,这里面就包括影响范围和持续时间,以及以上两者相联系后所造成的影响,直接说就是魔法作用的强度问题,你懂我的意思吗?”
“强度问题那是因人而异的嘛!”
“喂、喂,欧帕斯学生……
,欧帕斯学生,如果你认真想想,也不会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布伦姆嗤嗤地笑了起来,恢复到一个爱作弄人的怪老头,使欧帕斯羞红了脸。
他继续带着得意的笑容说:“其他大陆不在谈论范围,单就我们所在的提瑞西而言,魔力的强弱表现地特别明显。同一个人在相隔遥远的两个地方使用同样的火球术,伤害值的比较即便剔除了环境、气候等等因素外,仍存在惊人的差值,你可千万别小看,有时候这真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兴衰和所施行的制度,嗯,大陆目前的局势就受到这一无形绳索的影响。”
欧帕斯听得迷迷糊糊,凯森根本一点都没明白,布伦姆失望地叹了口气,仿佛是恨铁不成钢,他不得不浅显着打比方。
“举例说,在这里施展火球术轻易就把巨魔炸碎,换做修勃朗最多只能令其受重伤。”
“太令人费解了,哦,我的意思是原因呢?”欧帕斯轻轻地说。
“当然,事实上这个距离应该更遥远才对。至于原因那是魔法女神的秘密。”
欧帕斯那时的表情是一脸夸张的失望和故作的不屑。
“你、你……”布伦姆生气了,吹胡子瞪眼,欧帕斯方才止住面色,但心里仍感到十分出气。
“我们所处的东大陆,是魔力色彩最浓的,因此在法师这个职业上比其他地方更强大,施展奥术的等级和规模独一无二,所以每年都有其他国家的学生来进修魔法。”
欧帕斯恍然大悟似的说“也就是说还存在一个弱魔力区喽!那在哪里?”
“没错,欧帕斯学生,你总算灵光了。西大陆,荒凉贫瘠的高原,仿佛地力被榨干,对人类毫无用处,只有邪恶生物才能生存,那里使用中级奥术都非常吃力,是魔法的禁区,所有精灵裹足不前的荒漠,永远徘徊在被诅咒和被遗弃的阴影之间。”
布伦姆渊博的见闻让所有人沉浸在梦一般的想象中,几乎超然忘形,美狄娅突然问。
“这多久了?”
“是的,你提出了一个相当有趣的问题。”
从讲演者的脸上发出奇异的光彩,其他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布伦姆仰首望着天空,仿佛为世间的神秘莫测所折服,他的声音贯穿在历史的脉搏中。
“几万年了,根据典籍记载,从前正好相反,整个提瑞西都是伟大的魔法波动区,只有在无尽海洋的彼岸,才是另外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但已经不存在了。”
“啊!对,这个我应该也看过。”欧帕斯点点头。
“好的,大背景说过了,虽然已经离题。再回到魔法师执照的问题上,因为魔法使用者过分强大,所以成立法师公会规范和调节整个东大陆的魔法使用,所有法师被强制要求登记和年度考核,哪个要是笨到玩弄雕虫小技……
的花招,就会被剥夺资格,甚至关入监狱,因此我劝你,欧帕斯学生,如果你拜我为师,取得执照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抱歉,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欧帕斯当即给予斩钉截铁的拒绝。
“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担心挂不住面子,但你想想,以我的年龄,哪里委屈你了,好、好……咳咳,这事以后说。再补充一下,我们科穆宁帝国以外的国家,很少有严密的全国性法师组织的,真羡慕那里的施法者啊!”
布伦姆用很不负责任的轻浮语气说。欧帕斯面有难色地喝了一口凯森随身的酒,然后带着疑虑的表情说:“我没执照,在城里施法是不是碍事呢,不允许吗?”
“是的,欧帕斯学生,但你只要跟着我就没有关系,你至少应该慎重地考虑一下嘛!”
欧帕斯不以为然地说:“但上次不也没事吗?”
“侥幸、纯粹是侥幸,法师公会的人一定有事,你真是走运的家伙。”
年轻人采取了无视的态度,他对美狄娅说:“考这个执照困难吗?”
“老实讲,技术上你当然没问题,但牵涉推荐人和保证方的问题,就稍微困难了。”
美狄娅的语气越来越犹豫,欧帕斯带着怀疑的表情,而布伦姆以一种“你不得不服输”的笑容乐得何不拢嘴。
这天晚上的爱芙瑞妮很快失去踪影,对晴空消失的短暂惋惜转瞬由惊恐取代,晦暗的天色漏不出一丝光,耳边也始终留有强劲北风的残音,充斥旷野的混响因尖锐仿佛即将折断,这种错觉不由得令人产生极度压抑的情绪,随后乘势而来的漫天大雪只在受裸露皮肤的体温融化时才被真正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