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店里便又照常营业了。
可连着几日下来,店里的生意依旧清淡无比。毕竟这家店的声誉早就让刘汉三给毁的七七八八,再加上刘掌柜资金不足,无力修缮,所以整个店店面陈旧、菜色单调,根本无法吸引客人进门。而且林幸还发现前面大约隔半条街的地方便有另一家小客栈,相比之下,人家店面更新、菜色更多,所以一般的客人是宁肯多走几步、多花几个钱也不愿意在刘掌柜的这家小店就餐的。偶尔有过路的客人看着大热的天进来随便吃碗面条,可就算这样子的生意一天里也做不了几桩。
相比较生意的清淡,刘掌柜前几日好不容易采购回来的食材似乎消耗的快了一点。而这一点也是让林幸最为发愁的。
自从那一日刻意地露了一小手之后,林幸已经成功地成为了店里的厨娘。可还是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荣升”厨娘的她,不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风光,反倒沦落为日日要为生计发愁的黄脸婆,看着逐渐见底的米缸,她不得不将一日三餐改成全部都喝稀饭。鸡蛋是要拿来给客人下面的,所以鸡蛋饼也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
这两天可苦了阿牛了。以前在家的时候,牛妈哪里肯亏待自己的儿子,虽然日子清苦,可也是顿顿管饱的;在粥铺打工的时候也不曾饿着,可如今却要硬生生将原本一餐五个馒头、一大碗干饭的饭量缩减为两个馒头和一碗稀饭,怎么能不饿?短短几天,他的脸都削下去了不少。林幸看在眼里,也不禁有些心疼。
自己手里的钱只要拿出个零头来,就可以解决这燃眉之急。可怎样才能将自己手里的那些银子拿出来,又不叫刘掌柜削了面子呢
当然,这其中最发愁的还是刘掌柜。这阿牛和阿杏两个人也都是勤快人,来了没几天,便将这店里里里外外整的干干净净,到了吃饭的时辰,还不辞辛苦地跑到街上去招呼客人来店里吃饭。有了他们的帮忙,这里日店里的生意比前一段时间也算是有了些起色。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原本自己一个人的伙食一下子增加到了三人,阿杏一个姑娘家食量也不大,可阿牛一个大小伙子却是供养不起啊。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刻意地缩减自己的食量,可一日三碗粥、六个馒头对自己来说也的确是个沉重的负担啊!
眼见着好不容易赊来的米和面不到几日便要告磬,可这几日的生意所得还不够买五斤米和面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大早,在后院劈完了木柴之后,顺手从井里拎起一桶水冲去满身的汗,阿牛回到了前厅准备吃早餐。可当他一掀门帘进屋,便发现了今早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他先是发现刘掌柜没在桌上吃早餐,而是独自坐在柜台里,拿着块布对着手里不知什么东西擦啊擦的,很专注的样子。而杏儿也很奇怪,坐在桌边,手里拿着筷子有一筷没一筷的撩着碗里的稀饭,眼神游移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干了一早上的活儿,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了。阿牛也顾不得细想,几步走到桌边,一手抄起筷子,一手拿起馒头大嚼起来。
吃完饭,放下碗筷,他正寻思着去后院将刚劈好的柴火整一整,却被柜台里的刘掌柜给喊住了。
“阿牛!”
“什么?”
“你过了一下!”
“哦!”
待阿牛走到柜台前,刘掌柜便将手中一直用布擦着的东西小心地再用布包好,塞到了阿牛的手中。
“掌柜的,这是什么?”阿牛狐疑地问道。
“就是我那老太婆留下的那对银耳环……”
掌柜的话音还未落,阿牛就急急地将布包塞回了他的手里,一边说道:
“掌柜的,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说过不要这个,我们的工钱以后再算也可以的。”
转念一想,他突然醒悟道:“掌柜的,你不是要让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