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姚翔一想起十年前刚卖马桶那会儿，就觉得不堪再往下想了，用老林的话说：“但凡看
见马路边儿挖坑，都要过去问问要不要马桶。”
三个人笑成一团，笑得脚都收回来了，捏脚的服务员只好微笑着等待。
然后姚翔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我们是卖马桶的，我们也卖浴缸啊，我们是搞建材的。”
老林和老屁刚伸出去的脚又收回来了，在沙发上前仰后合：“对对，咱们是卖马桶噢不是，是搞建材的里面学历最高的，咱们是外企招的第一批卖……建材的。”
那时姚翔一心只想留北京进外企，别的公司不好进，就这公司门槛低，是人就要，当时想的是挣钱就行，管它叫什么呢，于是，他们三个齐齐成了外企马桶业的元老。
“不过姚翔，你跳槽跳到非洲品牌，不是给自己找困难吗？非洲品牌，听名字就不给人信任度，为什么不出来自己代理啊？”
姚翔认真想了想，轻描淡写地答：“还不是时候吧。”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啊？自己做代理挣得多啊。”
“我再想想吧，除非我特别缺钱。”
老林乍舌：“你还不缺钱？别硬撑着，又结婚又装修的。”
姚翔叹口气：“是。不过新国贸那单子我谈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能签了，要不然以陆思蔓这等不懂事，让我把他们家也一块儿装了，我还真盯不住了。”
老屁马上就挑：“这还不懂事？这得看你占谁立场上了。这要是他们家人，肯定觉得她太懂事了。这不行啊姚翔，将来她是你媳妇，怎么能胳膊肘朝外拐呢？这完全是心眼多儿的表现。”
姚翔连忙替思蔓挣面子，说她真没什么心眼。”
“我跟你说，女的不能惯着。我跟我媳妇就说，少跟我来这套，什么娘家人婆家人的，你就是我的人，什么都得听我的。”老林得意地晃着脚。
看姚翔又叹气又摇头，老屁提醒：“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行怎么挣钱，就看你敢不敢了。”
姚翔嘿嘿一笑：“咳，为这两个房子，还用不着铤而走险……小姐你停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等他出了房间，老林才说：“甭替他操心，他这还是不缺钱，要是缺钱，他脑子比咱俩好使，他知道怎么办。”
20
正洗手，姚翔听见身后某个隔断里传来“扑通”一声，有个人随即骂了一句“大爷的”，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在他烘手的时候，那人从门里出来，还骂：“什么玩意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