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雾笼罩了整个莲花湖,给一支支盛开的莲花披上一层薄纱平添几许圣洁几许美丽,湖中心的小岛也在雾里若隐若现,好像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可惜岛上没有仙子却多了一只醉猫。
早晨好大雾,
什么看不清。
要想看得见,
再过一柱香。
咕咚咕咚九王又灌一大口酒冲着空无一人的湖面露出一口白牙“乖女儿爹爹做的诗怎么样呀?”
只见原本空雾气缭绕的湖面轻轻的翻滚现出一个人来,她体态轻盈好像要腾空飞去,莲步轻移踩着水面上的荷叶婷婷袅袅地走过来,衬着衣带四周缭绕的浓雾,好似天上的仙子走进梦中。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九王也被这份美丽所震撼这段《洛神赋》脱口而出,随即叹了口气道“吾家有女初长成,可惜就要便宜了宋羽那个小王八蛋了。”
“爹爹你说什么呢?谁要嫁那个傻瓜”宋琴又羞又恼撒起娇来,原本脸上的愁容也淡了许多。
“呵呵,我是说你的凌波微步又进步了可喜可贺。”九王装模作样地干咳了一声正色说道,没一会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一副促狭的表情。
宋琴黯然地低下头“武功更高有什么用,有些事还是逃不掉。”
九王夸张地左手加额“天啊,你那个花心大萝卜八叔曾经告诉我说,再聪明的女人一有心上人都会变成大傻瓜,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才发现他说地真是‘至理名言’啊!”。
“爹爹你是说......”宋琴又惊又喜。
“这本来也没什么,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现在的情形是蠕蠕犯边,这边没有多余的钱打仗,花钱买个平安而已,和亲虽然是个很好的办法,也不是非你不可......”
宋琴刚想说话又被九王拦住了“丫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庵罗辰是看上你不错可惜他只是个王子,蠕蠕又没有什么占优势阿那是不会胡来的,只要礼物到大家各退一步也就过去了,公主什么地不过是他们用来自抬身份的,给他们封一个便是。庵罗辰要是不识相给他面子说你出家当道士去了,不给面子的话随便塞一个给他爱要不要有种他就翻脸谁怕谁?”
宋琴“噗哧”一笑,想想看还真是这么回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顿时无比的轻松,只不过爹爹的市井习气还没改,没外人的时候就会露出来。
“爹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是不能和女儿说的呢?”解决了心头的烦恼,平时的聪明灵动又回来了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
论了解知女莫若父,相反知父也莫若女,宋琴是因为今天是个黄道吉日,皇帝要在早朝上接见庵罗辰一行人,所以心中坐立难安才出来走走,可是却碰见父亲大清早太阳还没出来时在湖心亭喝酒,这可是新鲜事,父亲可是一向睡到日头高高挂连早朝也从来不去的。
况且别人只知道九王爷“诗才绝世”,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九王爷除了特别高兴,只有在喝醉了的情况下才做一首歪诗,这回显然看不出他高兴在哪里,只能是喝醉了酒。奇怪之处就在这里,让一个平时滴酒不沾的人喝得大醉也不容易,宋琴算上这次一共只见过两回,上一回这么做还是在决定刺杀皇帝的时候,这么看来事情不是一般大,不难推测和今天早朝一定有关,而且她总感觉父亲在等什么。
九王苦笑了一声,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不寻常什么事也就不瞒她“我在想一件事,蠕蠕为什么会出兵?”
蠕蠕为什么会出兵?宋琴顿时就像被闪电劈中直接僵在那,聪明灵动她从小的时候起就展现出不凡的天赋,这虽然让她少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却让她拥有常人难敌的智慧,九王常常开玩笑地说多亏琴儿是个女儿身,要不然我们这帮人哪还有活路,这当然是开玩笑,却也能从侧面反映出宋琴有多厉害,虽然刚才表现得笨了一点,可是那是“恋爱综合症”非战之罪也,这一点点提示足可以让她联想到前因后果.
一般人可能以为柔然就是蛮夷,是未开化的野蛮人,前几天那场热闹的欢迎仪式,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看热闹,至少有一大半人是为了看人形“大猩猩”去的,这个观念甚至在那些高官显贵里也占了很大比例。
而“野蛮人”出去抢劫需要什么理由?想抢就去抢喽。但是在有识之士眼里柔然人的文明发展固然不高陋习一堆,连把人头当酒杯的行为都司空见惯,可要把他们等同于“山顶洞人”那绝对是笑谈,别的不说单单手工业就不比中原差多少,畜牧更是远远地把中原甩在后面,天下马匹一半出自柔然可没有半分夸张,这么一个民族岂会毫无理智?
就算是真正的野兽遇到堪于匹敌对手时也不会冲出去就咬,柔然人自然也不会罔顾十万边关精锐,发了失心疯似的胡乱出手。一般来说只要大炎朝不发生毁灭性的动乱,那么劫掠行为的确是私自行为,受灾时几个大部落振臂高呼,平时老实巴交的难民骑着自带瘦骨嶙峋的马,纠集起最上万人瞅个空就一哄而上抢完了就跑,只要不死就算挺过去了来年再说。时间长了大炎朝边关的守将连掐指一算都不用,听到他们什么时候遭灾马上布置防御准没错。
可是今年没有什么灾祸,时节已是初夏正是草长鹰飞水草丰美一片生机勃勃的时候,大炎朝坐拥百万大军,柔然疯了偏要往石头上撞,想要敲诈勒索这根本不是理由,因为谁都清楚不占绝对优势不趁火打劫是敲诈不出什么的,起码是得不偿失,大炎朝同意和谈只是安抚性质,就算是这样也要柔然先低头再说。
柔然集结军队已证明不是虚张声势,那么问题来了,所谓柔然汗国不过是奴隶制国家,可汗不过是最大的奴隶主而已,虽然可以凭威望一呼百应,可是把分散的40万大军集合起来那要耗多大心力?要给那些无利不起早的部落主什么条件,才能换得他们全力支持?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说解散就解散。
就为了表面称臣?就为了一个面子上的公主?就为了一份礼物?要是换一个柔然可汗这一份注定赔本买卖不一定做不起来,耀武扬威的蠢才也不是没有,可是阿那是谁?他统一已经四分五裂的柔然,是名副其实的中兴之主,是浑身王八之气乱冒的主,他会上杆子吃这么大的亏?那岂不是个大笑话。
要说是阿那地位不稳需求外援,那就更可笑了,只要上个表称个臣就妥了何必大动干戈?朝廷大多数人不明就里,以己度人不犯大错才怪。
柔然为什么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