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在各自的心里生动起来,不带任何尘渣杂欲。
他渐渐贪恋上她手指上串动的繁琐,爱恋在她脸上的那些温暖。她呢,自然也爱恋上他那厚实的肩膀,那豁达大度的大手。
以后的日子,她给他洗伤口、换药,她给他端饭,给他洗衣,给他收拾屋里。
他呢,瘸着腿给她家劈柴扫院子,还教她和小弟学文化、识字。那时,老八路的那个作风,住在哪儿,给群众服务到哪儿,他都滴水不漏地能做到家。
伤好了,他还给她家种地,推磨碾谷舂米,总之,一切男人们从事的重话儿,他都插了手做。
三个月过去了,他对她熟悉起来,她也对他熟悉起来。
他对她有了感情,她也对他有了依托。
说到底,两个人有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扯不断理还乱的那种感情。
二十多岁,情窦初开,他们之间互相有了对方,但是那个爱字谁也没说出口,甚至那个喜欢谁也没说。
他俩彼此间在心里偷偷打量着对方。
而这时,被爱的气氛包裹着的两个人,正陶醉在两人编织的温情爱意中,所有的繁琐和劳作都在彼此的眼里成为一种不以为然的平常事,他忘记他是一个八路军战士,她也忘记自己曾被日军过。
十七岁的姑娘,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年龄,该凸的凸,该凹的凹,那么丰韵与诱惑,对二十五六岁的八路军小任同志来说实是一种撩挠与困惑,也是一种憧憬与神往。
他沉醉在她温温的细语中,也沉醉在她那百般柔媚的一举一动的呵护中。
他留恋她姣好的面容,他留恋她那颤颤悠悠的大,留恋她那充满诱惑的一切。
但他只是转瞬间的念头。
山桃花给他换药,说着轻声细语,说:“哥,该换绷带了。”
她轻轻地给他洗伤口,还按老中医的话,轻轻给他活动,因为他的伤口虽然一天一天痊愈着,但那关节终是僵硬了许多,大半靠按摩来缓解与恢复。
虽然,他疼得咧嘴呲牙,额上流着汗,但是,看看她,他还是不吭一声了。
有一天,他这样疼时,他不禁这样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而她,看着他,却是百般爱恋都萦上心头,就象做了一个梦,命运之神把这个魁梧伟岸的男人送到她的面前。
让她在那场噩梦之后,想入非非;做起了那个超越世俗的旖旎美梦,她就穿越在那个美梦之中。
冥想的美梦之中,他胸前戴着大红花,她穿着凤帔霞冠,盖了红盖头,一阵鼓乐喧天,他俩手牵着红花彩带在结婚。
这般想着,她不由自主凑上自己的身体,抱住他:说:“哥……”
他却醒了,象针刺般逃脱而去。
几天,她都很伤心,她想他是嫌她那样过。
但是,她感觉他又不象。
因为,她看到他时,他局促不安地经常偷眼看她,
那时,姑娘十七八岁时早已出嫁,而她,却是高门不要,低门又不去。
都怪那场不堪回首的那事儿。
第135节(回记篇)
这天,山桃花的父母上地去了,山领子也背着书包去上私塾了,家里只剩下他和她。
不知怎么他的头有点发烧,而且浑身上下发着热,所以,他懒懒的很长时间睡在那里没有起床。
她听不到他一点儿动静,只好在窗玻璃上敲了几下,象提醒又象安抚,他没有精神也懒得应答,但他知道她会进来,而且他也特别盼望她能够进来和自己呆一会儿。
一会儿她推门进来了,象往常一样要给他按摩。
“哥,你的伤口好点了么?革”她轻声慢语,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但只有她知道她对他那伤口的关心只是一个开头语,而更多的内心是她想和他在一起呆会儿。
他没有从临时搭建的地铺上爬起来,一抹幽暗的光使他本来较为黝黑的皮肤发着一种铜泽的光,他面对着窗明几净的窗子,面对着她,他听她这样问心里言不由衷地笑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每天特别盼望他与她这样的时刻,她给他换药按摩时,她就能与他多呆一会儿,而且,她的一举一动因了他的那份非分之想,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填枝加叶夸张成为两个依依又惜惜,惜惜又依依的倩影,虽然存在于他的梦幻中,但真实的人存在于眼前时,他脑中所有的幻想便成为一种奢望,一种急切实现的奢望。
现在的他是越来越希望把那个柔嫩的身体抱在自己怀里,要那么亲抚,那么疼爱一翻,那是他梦寐以求的。
听到她进来,他没吭声。
看他没有动静,那山桃花可急了,她走到他身边,俯来;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摸摸;说:“哥啊,你好象发烧!”
他点点头,闭上眼睛一副懒懒的样子,山桃桃看他这样,就有点着急了,她说:“我给你用凉水弄弄。”说完就走出去了。只听外面一阵稀稀簌簌响,不一会儿,她从屋里端进来一盆水来,拧开了毛巾敷在他的头上。
她把冷毛巾敷在他的额上,看着他闭着眼,就轻手轻脚地给按摩伤口,她的手柔柔的,轻轻的,按在他的关节部位又舒又痒又轻松,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哥。”她轻声问。
“没啥。”他有气无力地说。
山桃花看他那般没精神,就好奇地停下手中的按摩,仔细地打量着他。大大的眼睛,有点黝黑的皮肤,圆圆的脸,大大的嘴,那线条分明的棱角使他闭着眼睛看起来也不失那英俊与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