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垒!”我喊着试图唤醒他。
可是看来我不用费这个力气了,因为他眼睛里的光越聚越浓。他让我动摊不得,确切的说是那道光把我凝聚在一个焦点上。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困难,他的手已经在我的手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指印。我相信不多久他的双手就会在我的脖子上留下同样清晰的指印,如同刚才一样。
“只有爱才可以解开血咒!”我又想起了古爷爷!他慈爱的目光汇聚成一股力量最后凝聚到我的胸口,猛的,我再次扑到顾炎垒身上,他是那么的寒冷以至于我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但是我无所畏惧的紧紧的、紧紧的抱着他、温暖他,呼喊他的名字,我和他贴在了一起。我的人生里恐怕不会再有这么狼狈的一天。渐渐的他的胸口有点热了,我含着眼泪抬起头,他瞳孔中的青光逐渐少了些许锐气,眼睛离我越来越近,然后让我毫无防备的是他的嘴竟然贴到了我的脸上,满脸愕然的我没有机会抗议,已经失去了发言的机会。此时此刻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我的初吻被一个神智不清的人夺去了。
好久好久,我的呼吸几乎就要停止,顾炎垒突然推开了我,他的眼睛恢复了往日的明净,真的,今天是我最不愿意活的一天,以后要怎么去面对顾炎垒?不过还好这个时刻还不用我去想这么多,因为这意外也震惊了云娘。她狂笑着,让人的鼓膜颇受折磨,同时把我和顾炎垒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过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厉声责问她。
“哈哈!奇迹!奇迹!奇迹吗?”她可能真的疯了。“从来都没有人逃脱过,除非你不是人。”她还说和我没仇,如果就这样死在爱人身边,就这样杀死自己的最爱,那么人会多么的痛苦。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世间最残酷的惩罚,千年来顾家人竟然就是这么悲惨的生活的,这就是血咒。
“不,我是人!从一出生就是人,为什么我可以逃脱,那是因为我们都相信爱、都有爱!”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逃脱这一劫数,但是既然逃脱了,我就要负责为顾家解开千年来纠缠不休的血咒,“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而恨什么也解决不了。”
“如果今天你就这么死了,也不后悔?”云娘依旧狂妄的问着。
“不!我后悔,我后悔曾经没有大声的表达出自己的爱,一个人最珍贵的经历是什么?不是家财万贯,也不是惟我独尊,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自己最爱的人。所以如果你找到了,即使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去死,也是一件伟大和美丽的事情。相反,即使你活着,如果还没有发现爱,那才是世界上最最可悲的事情。所以杰西在用祝愿来解决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最后一件事情,他让我记得照顾姑姑。他没有恨,他只有爱!他用祝愿对待了你所谓的‘仇恨’。”我看着顾炎垒,从顾炎垒那里我得到了鼓励,反问她。“不是吗?”
“是吗?”她似乎有些忧郁,有些糊涂了。
“千年来,顾家因为你牺牲了多少人的生命,你从不因此惭愧吗?别人说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我看他们都看错了。”我乘胜追击。
“善良?我从不善良,就是因为善良才会有了我的悲惨人生,要善良有什么用?”
“善良可以拯救一个人的灵魂!”我平和的说。
“灵魂?哈哈!我早就没有灵魂了!”啊?我颇为吃惊,为什么会这样!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代替他做完吧!”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头发激增猛的缠住了我和顾炎垒的脖子,呼吸越来越困难。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的顽固,难道今天注定我要命丧于此吗?还有我可怜的脖子,今天真是受尽了摧残。
不行,绝对不行!我利用仅存的一点力气把划破了手的桃木剑扔了出去,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头发消失了,呼吸重新恢复了正常,我和顾炎垒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亦如出生的婴儿。
倒下去的不是云娘,而是顾秀才,他的身影越来越弱,云娘扒在他的身上,欲哭无泪。
“云娘,我已经把欠你的都还给你了,饶过我的孩子吧!”顾秀才的声音很微弱。
“你真傻,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如果你消失了,我这次就永远不原谅你!”原来云娘不是全然的忘旧。
“不,我知道你是一个多么美丽善良的姑娘,如果不是我,怎么会让你变成今天如此模样,都是我害的,我已经愧疚了一千年了,今天总算为你做了点什么!”话音还没完,顾秀才已经消失在这个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