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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欲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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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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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我探寻的望着他。

他将我的手抬起来,手肘撑在床沿上,握紧,很专注很坦然的望着我的眼睛,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是关于莲的。”

“恩。”我呼吸一顿,却故意表现得漫不经心。

“我和她,有过一段。”欧阳斟字酌句的说道:“不过已经过去了。”

我的动作一滞,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应道:“既然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告诉我?”

“我想让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心里存在任何误会。”欧阳极诚挚的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有什么疑惑,什么不解,甚至你想得到什么,或者觉得不满的地方,都请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回答,也会试着改正——我知道你对我和莲之间是有疑问的,你选择不问,是因为你在乎我,我选择说,则是因为我在乎你。”

我怔怔的望着他:这样真诚的欧阳,让人无法拒绝。

欧阳微微一笑,将手放了下来,垂在被褥边,继续道:“认识莲的时候,我还并没有认识你,莲比我大八岁,当时在一间孤儿院里做教师,那时候她很纯,梳着两根马尾辫,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你知道,在s市,我曾经与石轩他们一起混着玩。”

我很沉静地听着他的话,不发一言。

欧阳看了看我的神情,然后继续说道:“有一天我们在路上碰到了她,当时石轩他们起哄,我就上去搭讪——就是很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桥段,请了一些地痞流氓当打手——可可,莲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当时我的动机,也不过是认识一个漂亮女人而已,从始至终,我没有爱过她。”

“后来呢?”我冷静地问,心中莫名的,有了愤怒。

一句从未爱过,就能弥补自己全部的过失吗?

对于那时的莲,以英雄姿态出现的欧阳,必然是致命的诱惑。

她会爱上他,用一个女孩全部的幻想,对童话的幻想——

丽丽口中的那个让莲爱上,并因此离开了孤儿院的男子,并不是温赤榕,而是——欧阳!

“后来呢?”我再次喃喃的问。

失望的情绪汹涌迎来。

原来欧阳,也曾有过那么荒唐的往事,原来被他伤过的女子,那么那么多。

以爱的名义。

以不爱的名义。

都是一样的伤。

“后来……”欧阳没有察觉到我情绪的低落,仍然自顾自的回忆着:“后来她离开了孤儿院,说要嫁给我,其实至始至终,我并没有爱过她,甚至没有碰过她,她这样的执念让我很奇怪,所以让石轩他们去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我只是想与她做朋友,并没有其它意思。”

“石轩他们怎么说的?说她只是你们玩笑的一个赌注吗?”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冰冷。

女人是很容易联盟的动物,即使彼此敌对。

面对男人时,她们就是同盟。

欧阳终于注意到我的脸色,略有点担忧的靠过来,低声道:“可可,当时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一个认识的玩笑,我不知道莲会这么认真。”

“你没有把我当成玩笑,是我该庆幸的事吗?”这句话有点同仇敌忾的意味了。

“可可!”欧阳低喝了一声,“我只是想让你释怀。”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压着声音问:“后来呢?莲又是怎么认识温赤榕的?”

“老实说,我不知道。”欧阳摇摇头,很不负责的叹道:“那次让石轩去告诉她实情,绝了她的幻想后,我便一直没有再见到她。”

我沉默,静听后讯。

“再见到莲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温将军的第五位夫人,也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当初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将她认出来,她变了太多,从外貌到气质,谈吐……这是我完全不认识的莲。可是她却认识我,一次次的重提往事,一次次试图勾引我。”欧阳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你也看到了,她现在的身份,很多时候让我身不由己,可是我确实没有再与她有过瓜葛,至始至终,都是她在那里自说自演而已。”

“欧阳,你不明白吗?如果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变化,而且从那么单纯的孤儿院来到金新月当武装组织的少夫人,她一定受过很多的伤害,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去追查那些过往吗?”我近乎埋怨的追问了一句。

欧阳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回答道:“有,我查过。”

(十五)试探

欧阳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回答道:“有,我查过。”

“那么,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欧阳很不负责的丢下一句话:“所有被我派去查莲往事的人,都没有再回来……或者在很久以后,发现他们的尸体。”

我打了一个寒噤,“那么……”

“有一个很厉害的势力在隐瞒真相,也许是温赤榕,也许是丽丽。我也不清楚,但他们若执意不想让人知道,我也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了,毕竟,莲现在也很好,她是最受温赤榕宠爱的夫人,在金新月的地位也很高,与温如的关系也不错。”欧阳淡淡的回答道。

我点头,“可能是莲不想让人知道。”

欧阳顺势俯下身,搂着我道:“无论她怎么想,我和她的事情就是这样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现在放心了吗?”

“我没有担心什么。”我冷淡地回了一句。

欧阳并不生气,只是将我的手重新塞回被子,然后掖好被角道:“无论你是否担心,总之我不想瞒着你什么。”

我没有回答,将下巴埋入被褥。

“再睡一会吧,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欧阳说着,又顺手从桌上端起一杯水:“来,先喝点水。”

我乖顺地抬起头,就着他的手势喝了一点,然后重新躺了回去。

欧阳用手指擦去我滞留在唇边的水珠,这才出门。

房间里回荡着关门时的撞击声,然后陷入沉寂。

我的思绪很乱。

关于温如,关于欧阳,关于乔和丽丽,爸爸,莲,以及……以及那个被我遗忘的记忆。

昨晚是景非将我送进来的吗?

那么,那隐约的,哥的记忆,又像从前一样,只是梦里的碎片吗?

思念潮水般涌来,我怀念哥。

还是,不知道是否还在人世的父亲,那花园里悲伤的小美人鱼。

那么多在我生命中占有至关重要地位的人,都在这个地方,在这个脱离了文明,遵循着自然法则的地方,滞留。

可我无能为力。

宿醉后的头又开始痛起来,迷迷糊糊中,真的有了一丝浅浅的睡意。

正在我准备入睡的时候,传来了一声极轻的门轴推动声。

我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手偷偷的从被子里滑到枕头底下——欧阳经常放置手枪的地方。

手指摸到了金属的质感,手枪果然在那里。

我紧闭眼睛,放松身体,远远的,与熟睡无疑。

门又被轻巧的合上,随之响起的,是悄悄的脚步声。

手指扣紧,慢慢地打开保险栓。

在金新月,任何地方都是危险的,这样不敲门偷偷入内的不速之客,我已经将他划到了敌人之列。

只要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拔枪,射击。

在这里,谋杀是合法的,强者胜了生命,也会赢得法律。

汗水从手心里渗了出来。

那个人越走越近。

我将手慢慢的抽出,手指按在了扣板上。

那人终于走到了床边,停了下来,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的睫毛轻颤。

我们对峙着。

他抬起手——

我的手臂肌肉蓦得缩紧,枪柄摩擦着我的肌肤。

“朱小姐,你醒了吗?”

意料中的枪声没有出现,响在我耳畔的,是另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我睁开眼:站在我面前的,分明是阿南!

竟然是阿南!

刚才绷到极致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又一点点的收紧回去。

阿南于我,也是敌人。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我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手枪拽到手里,快速地带进被子里,一边坐起身问。

“……朱小姐昨晚是真的喝醉了吗?”阿南答非所问。

我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有必要装醉吗?”

阿南的目光锐利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又稍稍缓和道:“看来朱小姐确实是醉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悦的打断他。

阿南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昨晚温家被人闯入了,而且丢了一些很重要的资料。”

“什么资料?”我问。

脸上的茫然没有一丝做戏的成分。

“朱小姐既然不知情,那我也不便打扰了。”阿南没有回答,而是转开话题,欠欠身,便打算离去。

“站住!”我喝了一声,有点恼怒的说:“如果我没记错,我现在是欧家的少夫人,也是你的主子了,是不是?”

阿南停住脚步,背影僵了僵,却并没有回头,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是。”

“那你随便闯到我的房间,按照欧家的家规来说,算不算以下犯上?”

“……是。”阿南生硬而不情愿地又应了一声。

“我要惩罚你。”我坐得笔直,很笃定的说出五个字。

是,我经常忘记自己已经是欧阳妻子的事实:嫁给他,本就是想借助欧家的力量,救出哥和父亲。

我要行使我的权力。

“那少夫人想怎么惩罚?”阿南反而平静下来,转过身,安静的看着我。

我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慢慢地,一字一句的说:“我要你回答我,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来试探我,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温如的意思?”

“如果我回答,是少爷的意思呢?”阿南望着我,淡淡的问。

(十六)惩罚

“如果我回答,是少爷的意思呢?”阿南望着我,淡淡的问。

我怔了怔,随即笃定的回答道:“不可能是欧阳。”

阿南轻轻一笑,不置可否的反问道:“少夫人,你真的了解少爷吗?”

我嗫嚅着嘴唇,无法回答。

阿南耸肩一笑,转身便待离开,他笑容里不屑一顾的神情刺痛了我。

“站住!”我再次喊出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

长长的,雅典式地真丝睡袍抚摸着我的脚背。

阿南停住,却并没有转身。

“什么资料,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冷声问。

“少夫人,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件事已经被禁言,如果你想知道,可以直接问少爷。”阿南显然也是憋着一股气,生硬地,努力保持礼貌地回答道。

我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继续追问。

在他继续往外走的时候,我漫漫然地抬起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色,“外面的太阳很大吧?”

“恩。”阿南有点不明就里。

“那去太阳底下站着吧,什么时候我说够了,你再进屋来”,见他的身形再次有僵硬的痕迹,我又接了一句:“让你学学怎么尊重你的少夫人。”

阿南一言不发,滞了滞,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我走到窗前,用手拨开飘荡不定的窗帘:阿南果然很听话,就这样走了出去,站在操场的正中央,任金新月热辣辣的太阳照射着他。

只一会,豆大的汗珠就顺着阿南坚硬的五官滑了下来——空气里,满是烈日的味道。

在那里站一整天,即使不中暑,也会发晕吧。

我发现自己正变得越来越残忍,放在以前,这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而现在,我唇角带笑。

合上窗帘,我开始换衣服。

宿醉仍然留着头痛的痕迹,可是神智却异常清醒了。

无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直觉地知,那是与哥有关的,而那份丢失的资料,也一定与我父亲有关。

被如此讳莫如深的资料,就是传说中的‘挖掘机’吗?

套上t恤,贴身热裤,我拉开房门,顺着屋檐幽晦的阴影一路前行。

那次随温如乱逛时,我很偶然地知道了温赤榕他们办公聊天的地址。

去那里,应该能听到一些消息吧。

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

那是一座空旷地仓库,大大的落地窗斑驳着横七竖八的木条,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

我还在走近。

到了走廊拐角处,几乎能听到里面的声音了,一只手突然斜插着探了过来,紧紧地揪住我的手腕。

我试图反抗,另一手亦伸过来,捂住了我的嘴。

我被带入更深的阴影中。

“嘘……”他在我耳边轻呼。

我怔了怔,然后很快想起这个声音:景非,莲的保镖,景非!

意识到他的身份后,我反而镇静下来,很轻的拨开他的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我只是路过,难道这一带不准人靠近吗?”

他的手撑在墙壁两侧,闻言有点讶异,不苟言笑地眉眼间似乎滑过一丝笑意——也或许,那是我的错觉。

“欧夫人……”沉默了一会后,他终于开口,语调比起刚才,已经冷静许多,也蓦然生疏起来,“你一路避开那么多岗哨,真的只是路过吗?”

“有岗哨吗?”我仰头望着他,装傻。

他也望着我,目光明亮锐利,好像一眼就能将我看穿。

我别开脸,手缓缓探向后腰处。

紧贴着我的肌肤的,是枪。

景非却突然俯过身,似乎察觉到我的动作,他的身体几乎压住我,制止了我任何可能的动作。

他的呼吸吹到我的耳朵上,我莫名地战栗了一下,好像被电流闪过。

仓库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隐约能听到一些蛛丝马迹,譬如“朱教授”,譬如“实验”……。

“放开我!”我顿时焦躁起来,咬牙切齿。

这些信息,我都不想错过。

“你还说自己只是路过吗?”他冷静地反问道。

声音里,仍然有种近乎错觉的笑意。。

我忍无可忍,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叫人?还是把我抓住?你别忘记了,我是你们将军的客人,如果我说你非礼我,你认为他们会相信谁?”

他的动作停住。

〃不装傻了?”

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低沉,身体也撑了起来,两人间距离拉大,瞬间窜进大把的冷空气。

那一刻,很奇怪地,我竟然有种不舍的感觉。

“如果你觉得可行,不妨试一试?”他的声音还是冷静自持地。

我垂下眼,用余光快速扫视了一下门外的情况。

没有人注意这个角落。

得到这个认识的同时,我微扭腰左腿猛地弹起。

这一踢直逼他下颚,角度刁钻高度吓人。是跆拳道里架势漂亮的表演性高段踢。

我拿手的一招。

他似乎早就料到这一招,顺势勾住我的脚腕用力一扯。

一招便被制住,丢脸到家。

仓库里传出的讨论声越来越急促,气氛也变得异常紧张。

我愤愤的望着他,他则静静地看着我。

对视,屏息。

(十七)麻药

我的脚腕被景非扣在手里,腰部用不上力气,自然动弹不得。

“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吗?”迎着我愤愤的目光,景非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我怔了怔,下意识的反问道:“记得什么?”

他没有回答。

借着屋檐下零星的阳光,我终于开始认真的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周身上下,依然散发着最初看见他时的冷冽,坚硬流畅的五官,略有点生硬,可是眉眼依稀间,有种若有如无的熟悉。

他穿着一件长袖的黑色的棉布衬衫,极熨贴地扎在黑色的粗布裤里。

我明白他穿棉布衣裤的原因,如果被子弹击中或者被其他武器伤到,衣物纤维很可能会进入伤口,如果是化纤的话,就会让伤口发炎,难以愈合,而棉布则不会。

景非无疑是专业的,专业的保镖或者杀手。

他是用右手制住我,拉伸的动作也带起了他的衣袖,在手肘的地方,赫然有一圈还未愈合的牙印。

很熟悉的牙印,让我恍惚了片刻。

“不要做声,跟我走。”景非的声音不复刚才的疏离,竟有点自来熟的感觉。

我又是一怔,这一次,却乖乖地没有反驳。

有句话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现在,我是鱼肉。

所以,听话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终于松开我的腿,我连忙放下来,顺势揉了揉:刚才保持的姿态让肌肉酸痛不已。

他漠然地望着我,可是却问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不要紧吧?”

没想到那个冰冷的人也会有关心别人的一面。

我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也不再多说,像一只警惕的兽一样,打量了四周一番,然后握住我的手腕,往仓库后人烟偏僻的小树林走去。

我身不由己,只能前行。

行到半途,人越来越少,建筑群被甩在身后,树木越来越茂盛,金新月浓烈地阳光在树影间窸窸窣窣,温度也越来越凉爽。

我就要走到树林中央。

我突然意识到,景非是莲的保镖,而莲,多多少少,也视我为情敌吧。

那么,他会不会打算,杀人灭口,再毁尸灭迹?

心底一阵发凉,而且愈想,愈觉得有这种可能。

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形,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景非的神色。

景非握着我的手腕走在前面,冷硬的脸依然严肃如常,不苟言笑,看不出端倪。

有点无力的望着他构想了几百种逃脱的方法,然后又被自己一个接一个地否定。

景非的身手明显高于我,我不想冒险。

而且,很奇怪的,他似乎熟悉我出手的套路。

就像那个人一样……

从前和哥争吵时,也曾似真似假地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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