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男子两边嘴角轻轻翘起,他的两片嘴唇非常单薄,又生得一双丹凤眼,容颜润滑中现皱纹,似年迈像年轻,笑起来的时候,一些部位的皱纹变得明显,就像光滑的表面突然出现龟裂,看起来极为怪异。
长须男子缓缓道:“边六使的武功又有长进啊!”他声线细尖,犹如细针刺骨,若在半夜听来,必令人毛骨悚然。
边天渊暗中运送热气至受寒的手臂,浅浅一笑道:“如非鬼副教主的面容起了变化,单凭一手‘寒霜功’,如何能认不出?”
长须男子乃巫山副教主,姓鬼名魅。
鬼魅随手一挥,将手中的薄霜洒出,薄霜一离开他的手,受到阳光热气融解,化作几缕轻烟,消散于空。他提起掌心看一看,吁口气道:“老夫一直在想,‘寒霜掌’和贵派宫主的‘火阳手’相较,孰优孰劣?”
边天渊道:“寒霜火阳属相反派流,原是旗鼓相当,真要分出高低,就得看情况了。”鬼魅‘嚄’一声,问道:“何等情况?”边天渊道:“火阳功敝宫宫主已经成就,未知阁下如何?”鬼厉莞尔道:“亦大功告成。”边天渊道:“唯有凭其他绝技和临场应变了。”
鬼魅闻言悄然,面容不动,教旁人瞧不出他心中所思。
边天渊问道:“未知鬼前辈来我神天一带,有何所求?”
鬼魅怪笑一声,道:“老夫何求所来?无有一求。”边天渊道:“那前辈半途拦路,却是为何?”鬼魅的声音变化极快,先前还客气打套,如今便语如寒风道:“我们来拿那女子,她本就是本教中人,何求之有?”
边天渊有些意外,心下寻思道:“巫山副教主何其尊贵,劳动至此,真不是为小湘而来?”回望少女一眼,心想:“她是谁?副教主亲自来要人,如何打发?”左思右想,都找不到借口不放人。
鬼魅一脸阴气道:“边六使莫非另有内因,意图阻碍?”瞬息间脸上出现几点霜露,一身‘寒霜功’应运而生,伺机待发。
边天渊打量双方实力,觉得己方有所差距,动起手来并不乐观。他心想少女虽然得到大伯和兄长的同意上‘神天宫’,但对方的副教主当面来索回自己人,不让步于情于理皆不通,但真要就此让对方带走吗?边天渊脑际迅速思考道:“‘巫山教’远到此地,并无作乱迹象,见了小湘也不打主意,算是礼数做尽,面子给足,要是我诸多阻扰,反而理亏了。啧...真硬干起来,一翻脸,说不得他们一不做二不休,连小湘也要遭殃。”
边天渊百般伤脑亦无计可施,唯有作罢,正欲让开,少女惊叫道:“我不走!”
鬼魅脸色一沉,厉声道:“由不得你!”继而‘嘿嘿’两下,如鬼魅夜里低哀,幽幽怨怨道:“你今天回了去,休想再出来。”少女脸露惧色,身体微微发抖。
听了鬼魅的话,边天渊登时纳罕震惊,暗想内情极度不简单,似乎有禁锢少女的意图,再看到少女恐慌发抖,不由得愁忧上心,暗生怜悯,苦于爱莫能助,徒呼奈何。
鬼魅打个手势,两名随从走向少女,打算将她押走。
“不准带走!”雷震天经不住寂寞了。
鬼魅眼角一瞄,轻轻摆手,示意随从住手。
雷震天一双大眼圆睁,张嘴露牙道:“鬼老,人带走了,老子怎样向她家人交代?”雷震天体大嘴大声量大,胆子更大,脾气更是大上加大,他懒得理你什么副教主,要他像边天渊那样,称呼对方一声‘鬼前辈’,打死也不愿意,基于对方到底是个大教派的尊者,便随口改个方式,喊对方作‘鬼老’,虽然难听,但在姓的后头加个‘老’字,也算是一种尊称,不能说他雷震天不懂规矩。
鬼魅面色阴晴不定,并不开口,镇山煞移步动身,怒容道:“雷震天,她是我‘巫山教’的人,你凭什么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