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杨小惠和狄云鹏带着更多的保安赶到金海龙的时候,市民们已经都进入到大厅里了。经理和司机被大家围在中间,身边是黄武带着几个人从厨房搬出来作为证据的装地沟油的汽油桶。
市刑警队的警察也到了现场,但他们被愤怒的市民们的情绪所感染,没有驱散群众,只是维持着现场秩序,避免出现肢体冲突。这些警察们自己也是江城的一员,许多人也曾到这些酒楼吃过饭,地沟油事件曝出来,他们的愤怒并不比普通市民更少。
见到现场有警察,杨小惠知道不能靠武力来解决问题了。她找到刑警中带队的支队长,小声地跟他说:“我们公司跟你们刘局长已经取得过联系了,现在这个事情,需要你们协助我们妥善解决。”
支队长见杨小惠说得如此肯定,又知道刘军的确与飞龙集团关系暧昧,对于杨小惠的要求,也就不好拒绝了。他走上前,对闹哄哄的市民们说:“大家安静一下,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大家先克制一点。”
说完,他向杨小惠做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杨小惠走出来,向大家露出一个迷人的笑脸:“不好意思啊,我叫杨小惠,我是代表我们云龙餐饮集团公司总经理袁维利先生,来处理这件事情的。大家先不要激动,等我向大家解释一下。”她巧妙地把金海龙的背景转到了飞龙集团下属的云龙餐饮集团公司,回避了李飞龙的位置,把袁维利推出来了。
人群中镁光灯哔哔啪啪地闪起来了。事情发生了这么久,各家媒体的记者都已经赶过来了,见到有公司的负责人出现,大家都忙着抢镜头。
杨小惠处变不惊,在记者们拍照期间,她一直保持着一种自信和充满亲和力的笑容。等记者们拍完,她接着说:“今天早上网络上突然出现这些消息,我们袁总,以及我个人,和大家一样,都感到非常震惊。目前,袁总正在组织人调查此事,委托我先来给大家做一个解释。调查结果我们会很快公布,不过我可以保证一点,我们集团从来没有使用过地沟油,至于个别人或者个别单位是否与使用地沟油的单位有过联系,我们会向社会做一个交代的。”
“那你说说,照片上的司机,是不是这个人。”有人指着被围在中央的司机说。
杨小惠依然甜甜地笑着:“从照片上看是挺像的,不过,即使就是他,也不能说明我们集团使用了地沟油。照片上显示的时间是深夜12点钟了,这个时候我们公司已经下班了,司机有可能是自己去揽私活,帮别人运货的。”
“这桶油是刚从你们厨房搬出来的,后院还有几桶,你说,这是不是地沟油?”
“这个是不是地沟油,需要由质量监督部门来鉴定。不过,我想说一点,如果司机真的是在干私活,他把油暂时保管在这里,也是可能的。当然了,这也说明我们平时管理不够严,有负大家的厚望。”
经理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踢了司机一脚,说:“杨总说的对,这都是我平时对他们管束不严。这小子,经常出去拉私活,还把货物存到酒楼里。”
司机平白被当成了替罪羊,一时醒不过神来,他耿着脖子想申辩,突然看到一束严厉的目光。他顺着目光看去,见狄云鹏正叉着瞪着他。他一下子清醒了,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地说:“我承认,我承认,我对不起公司对我的信任,我是昨天晚上去拉私活了……”
他边说边抹眼泪和鼻涕,这倒不是装的,他已经被狄云鹏的目光吓哭了。
围观的市民们明知这是酒楼在推托责任,但又找不出更多的证据来。杨小惠笑得更甜了:“各位,我们酒楼在江城有着良好的信誉,有一些不法商人对我们很嫉妒,所以制造了一些谣言,目的就是打击我们的品牌,请大家不要上当。”
“请问杨总,您能确认金海龙没有一直使用地沟油吗?”
人群中突然传出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此人普通话十分标准,与江城本地人的口音有着明显的区别。大家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刚出头的漂亮女孩手拿着一个话筒,正在向杨小惠发问。在她身后,有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子,正用镜头对着杨小惠。
“是国立电视台的记者。”有人从女孩手中话筒的台标上认出来了。
“咦,她不是苗红蕾吗?”另一个人说。
“真的真的,真是苗红蕾啊。”大家都兴奋起来,“这下热闹了。”
苗红蕾是国立电视台目前最红的记者,她曾因参与报道了好几起重大案件的调查过程而引人瞩目。她在采访当事人时,思路清晰,提问犀利,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回避的余地。再加上年轻貌美、清纯秀丽,在国立电视台的新闻评论部被称为“惊艳一刀”。见到她出现,围观者都知道今天有好戏看了。
苗红蕾其实是碰巧遭遇到这起重大事件的。她本来是从北京到江城来采访另一个事件的,一大早,得到地沟油的消息,她认识到这是一起重大新闻,马上放下手头的采访任务,带着摄像记者直奔金海龙而来。
“哦,是苗记者。”杨小惠也是心中一惊,“哎呀,真是贵客啊。要不,我们到会议室去,我向你详细介绍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不必了,杨总,在这里采访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