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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摔坏的摄像机,李时珍打算到家附近的卖场里找人修,反正修理费也只是由她垫付。她从手提袋里翻出笔记本和录音笔,开始整理上午的成果,尽管她脑中一片混沌,由菠菜水手和苏姐释放的信息量足足她那不甚灵光的大脑消化一阵子了。
然而,雪上加霜,平日绝不响一声的固定电话再次叫起来,叫得她心烦意乱。她挂了电话,强打着精神去敲徐超人的门。
“徐总监,你找我?”
“坐。”徐超人果然是一副严肃专业的模样,李时珍心里涌起一阵佩服,这翻云覆雨的表情是如何锻造的,她真想学一学。她拘谨地坐下。
“今天晚上有空吗?”
李时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问,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徐超人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有空的……有什么事吗,徐总监?”
“正如我叫你‘珍珍’,你也可以叫我‘超人’,而且,我比较喜欢听别人叫我‘超人’。”
“这不太好吧……你是我的上司,最起码在办公室,我还是要叫你‘徐总监’的吧。”李时珍胸口像装了一口电动鼓一般,锵锵地敲个不停。
“你别误会,”徐超人方明白怎么一回事,道:“我听sue说你要接替lydia做b公司的案子,今天晚上恰好跟对方有约,你也可以过去探探路。”
提及b公司,李时珍忽然想起岑溪的男朋友顾诗厚,他是里面的高管吧,会不会是他顺口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才得以挤掉lydia加入那个案子?她这么想着,心里竟然莫名地舒坦了许多。
“陈先生的案子我还没做完,我还是等手头的案子做完再加入吧。”她婉拒。
“看来不贪心啊。”徐超人忽然调侃道。
“呃?”
“看来珍珍你不是个贪心的人哪,别人巴不得做的案子,你还真沉得住气。”
也不知他这话是褒扬还是贬低,李时珍只是摆出招牌的职业微笑,心想,马儿在大草原上驰骋,尽管莽撞,然而,每逢过河的时候,一定会谨慎再谨慎,必定先用前蹄探一探水深。平白无故就悬在眼前的肉,多半是腐肉。
“那么,陈可汗的案子进展如何了?”
“初步策划已经做出,宣传片今晚成形,明天我会亲自去留下区街道办事处跟客户沟通,听取客户的意见和反馈。”
徐超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可汗的案子做完后,尽快加入到b公司的案子来。”
李时珍点点头,她推门而出,掩门的那刻忽然松了口气。
再见到岑溪,她竟然换了发型。李时珍盯住她看了半晌,难以置信,她仿佛很久没有见到岑溪,又仿佛在看彼岸之花。
“你的长发呢?”李时珍终于叫道。
“剪了呗。”岑溪苍白地笑了笑。
李时珍心里大叫一声,不好,难道……“你跟他……分手了?”她试探地问,没想到岑溪竟然点了点头,她一边点头一边用流浪儿的眼神盯住李时珍,看着看着,岑溪的眼泪竟然破眶而出,喷涌出来。
李时珍慌忙抱住她,岑溪在她怀中撕心裂肺地叫着,把李时珍的心都叫碎了,她轻轻拍着岑溪的背,犹如慈祥的母亲,嘴中呢喃:“一切都会过去的,终会过去……”
忽然,岑溪的脑袋挣脱她的怀抱,仓促之下,她的头出来了,却有一团乌黑八糟地东西留在了李时珍的怀里,李时珍垂首一看,竟然是假发,而肇事者岑溪破涕而笑,指着她的鼻尖笑得震天响。
“岑溪,你骗我!”她一把将假发投掷地老远,啐了一口,道:“岑溪,你这个演技派!”
岑溪笑地倒地不起,捂着肚子在瑜伽垫上打滚,“快喘不过气了……哈哈……”
教练好不容易将撕扯的两人分开,瑜伽课开始,两人却早已没了力气,只能做一些顶峰式和支架式类似的过渡体位。保持了十秒支架式后,她俩酥软地趴在一起,搓着手祈求教练,教练见状只好停了今日的课程。
咖啡馆里,岑溪要请客弥补今日之过错,李时珍哪里肯放过她,点了一碟起司蛋糕,一碟马卡隆,一碟布朗尼和一杯经典奶茶,这才作罢。
“腻死你才好。”岑溪笑道,她点好东西,试探性地问李时珍,道:“说实话,我短发是不是很精神。”
“很难看。”
“珍珍生气的时候难看就是好看。”她倒自娱自乐起来。
蛋糕依次端上来,李时珍醉心于各式蛋糕中,吃人嘴短,也不再计较了,她忽然想起下午的事,问岑溪:“苏姐忽然让我加入b公司的案子,是不是你跟顾诗厚提了什么?”
“对啊,”岑溪扬了扬眉,一脸仗义地说:“诗厚他们的可是个大案子,你如果能进去,收获一定不会小。”
“真得感谢你走了狗屎运交到这么个男友呢。”
“我才得恭喜你走了狗屎运交到我这么个好友呢。”岑溪说话可不饶人,正所谓尖酸刻薄小妇人,刀子嘴刀子心小妇人也。
“我本来还以为遇到了贵人呢。”李时珍若有所思道。
“贵人?”
“工作一年后,之前遥不可及的案子忽然接踵而至,这很反常,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