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妮的心里不是不苍凉的……她的心里对于释充满了感激。是这个年轻人打开了徐家的潘多拉魔盒……因此她从心眼里赞成于释对女儿的感情追求,当然希望于释能做自己的女婿。
当白毓出现在美院的时候,刚下课的徐默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白毓虽然妆容精致,却依然无法掩盖她憔悴的气色;虽然举止从容,却还是无法控制她有些颤抖的身躯。
徐默对这个聪明、心计满腹的女人千方百计从自己身边抢走林风的男人一点同情也无。求仁得仁,她白毓实在没有资格在此抱怨。
徐默撇了一眼白毓,从容地走自己的路。白毓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徐默,她走到徐默身边。可她做梦都没想到徐默居然会主动开口……
“白毓,当你让徐络的母亲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能看到今天……林风哥是怎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不是吗?”徐默直视着白毓的眼睛,仿佛把这个绵里藏针女子的‘强健’的心脏给穿透了……
白毓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徐默心里暗笑。‘先声夺人’,她徐默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可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白毓的脚步比刚才虚浮许多……她煞白的脸与此时刺目的阳光相得益彰。她的脑袋‘嗡嗡’的,仿佛要裂开,从里面钻出一个面目可憎的小人儿来……似乎是林风,又似乎是眼前这个从容、淡定的徐默,或者是林燕妮、徐络、甚至是徐家汇……
徐默如常走自己的路。
白毓哑着嗓子艰难地开口:“徐默……”
徐默甚至没有停顿,这个白毓果然是聪明到了极致,‘哀兵政策’立马就能想到。
白毓一个踉跄,徐默似乎已经把她看透了……她大声说道:“林风不会主动离开我的”
徐默点点头:“我知道。”
白毓:“。。。。。。。。。。。。。”
徐默脚步如常。
白毓无法控制情绪,她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徐默,我恨你。”
徐默耸耸肩膀,姿势潇洒得不得了:“跟我没关系。白毓,你可搞搞清爽,我徐家可从来不需要看你白家的脸色。其实你白家何尝不需要林风呢?”徐默虽然面无表情,可白毓清楚地看到徐默眼睛里那分明的戏谑神情。
白毓:“。。。。。。。。。。。。。。。。。。”看着这样的徐默,白毓口不择言:“徐默,你跟我没有区别你不过是在利用林风的同情心”
徐默终于停下脚步,站直了,认真地看着白毓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白毓,你听清楚了~我谨以真诚起誓,我现在爱的人不是林风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都可以为我作证”
白毓不放过徐默脸上任何一处表情,她的脸变得跟此时的七彩阳光一样多色……徐默真的、真的不再爱着林风了……白毓一阵眩晕,站立不住,她上万元的高跟鞋此时也无法挽救她摇晃的身躯。她突然有些可怜自己……
徐默从容地走向她的汽车,司机老黄早已经打开好车门,一直紧张的注视着徐默与白毓的互动,做好随时冲上去的准备……
徐默走到汽车旁,对老黄和蔼地点点头。
徐默依然在徐家的大门前看到别姨。下车的时候,徐默低垂着头:“黄师傅,请不要告诉别姨……”
老黄顿住了,而后说道:“大小姐,您放心。”
徐默给了老黄这个老好人一个感激的眼神。
别姨有些担心:“默默,今天怎么晚了一会儿?”
徐默笑笑,摇摇头。徐默对妈印象其实已经很模糊了,妈妈离开家的时候她才5岁,可是她却清楚地记得妈妈曾经告诉过她的一句话:“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值得你去撒谎。因为事实证明,撒谎永远达不到你所需要的效果。保持缄默或者左顾而言他才是上上策。”
别姨以为徐默大概又被那个大男孩给缠住了,遂不太在意,笑着说:“改天可以请同学们来家里坐坐。”
徐默瞪着别姨,仿佛这是个‘天外来客’。
别姨笑了:“默默,你的同学们喜欢些什么可以提前告诉我。”
徐默搂过别姨:“别姨,我会让他们列图表说明~”
别姨轻轻拍打徐默的手背:“这孩子~去吧,好好泡个澡,今晚二太太做牛扒。”
徐默有些吃惊:“爸爸又不在家吃饭吗?”爸爸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晚上没有在家吃过饭了,就是中午也很难看到他回来一次。这样的情形极少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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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姨笑了:“别担心,默默。你爸爸没事,银行也没事。听说是周大宝来了。”
徐默大笑:“别姨,你认识周大宝是谁吗?”
别姨也笑了:“默默,你还别说,本来是不应该记得的。可他一个银监会的主席叫‘大宝’的,你说我能记不住吗?我真为他担心,你说如果他叫‘周小宝’可怎么办哟~”
徐默哈哈大笑,一扫刚才的烦闷。
徐默躺在浴缸里,静静地思考着。白毓不会无缘无故这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来这么一出。这些年来,徐默对这个女人的行事作风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徐默不认为白毓只是单纯的到她面前胡乱发泄心中的怨气与怒火……
相当惬意的晚饭过后,徐默一个人坐在徐家后院的葡萄架下的贵妃榻上半坐着纳凉。她轻轻地摇着蒲扇,喝着徐络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的上等普洱茶。蒲扇散发出的浓郁的檀香让那些可恶的蚊子都没了踪影。
不远处就是徐家的大池塘,那些莲子都熟透了,年轻的徐家的员工们坐着小船,穿梭在被荷叶、荷花笼盖着的池塘里,表情愉悦、放松,欢快地采着莲蓬。一张张年轻的笑脸与晚夏傍晚那红彤彤、翻滚着的火烧云中相映成趣,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某个女声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玩笑似的呵斥声。他们把父亲奉为神明,尊敬却从不害怕父亲,反而时不时的弄出些笑话让父亲开心、减压。
在徐家工作的人极少有离开的。从她记事以后,在徐默的印象中,至少有超过10对夫妻就是徐家‘内部消化’。当然他们今天依然都还在徐家工作,把徐家汇奉为神明。荔婶的丈夫就是给徐默开车的黄师傅,他们的儿子今年都大学毕业了。当然是在徽商银行工作,当日荔婶儿子考了好分数,荔婶理所当然的表情徐默现在还记得:“当然是学金融,不然在我们银行他还能做什么?”
徐默十分的理解父亲。其实徐家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的理解父亲,包括徐络在内当然还有那些能留在徐家大宅工作把父亲真正从心里奉为神明的那些忠诚的员工们。父亲对徐家的先祖有一种执着的、虔诚的、莫名的敬畏。徐家的祠堂给人的感觉就是庄重、虔诚,并且让徐家人热血沸腾……其实无论是她还是徐络,都有这个认知,那就是给徐家生下继承人。
徐络款款走了过来,躺在了贵妃榻上的另一头,徐默倒了杯茶,放在徐络面前。徐络也不说话,拿起就喝。
一个眼尖的员工笑嘻嘻地跑过来,仔细、认真地给茶壶续上热开水,并且把小电热壶的水给加满了,把些新的茶叶盛在专门的器皿里,好方便这姐妹俩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