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抱一个女人抱得毫不生涩?
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对一个女人的体质、具体什么时候的身体状况,包括那天是不是没吃早餐,甚至是不是正在来例假而气血不足,了解得一清二楚?
哇!真没想到啊!原来凌子岳和秦芳早就在一起啦!
就在这群小屁孩儿自以为是地大传凌子岳和薛聆诺的流言蜚语的时候,原来凌子岳早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还嫩着呢。
难道不是吗?他们不过是一群半大孩子,自然眼界窄小失之浅薄,光看得见自己评选出来的校花,还以为全世界的雄性生物都只围着她一个人转呢,真不知老师们在一旁把这当笑话看了多久啦!
素来都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况这些说者当中,也不乏有心之人。
这些话听在薛聆诺心里,一下子膨胀发酵起来,她所想到的,比大家所说到的还要多。
毕竟她是那个爱着凌子岳的人,她对凌子岳的在意,是谁也不能相比的。
她从大家的议论所联想到的,还包括凌子岳会不会在秦芳之前就已经有过经验?
他上大学四年,他们俩音讯隔绝了四年,他那样的条件,没理由相信他始终单身,没有过女朋友。
这是薛聆诺第二次起了再也不去凌子岳那里练琴的念头,而同样的这个念头,这一回让她犹豫了很久。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她知道如果不去,会让自己多么痛苦多么难熬。那样的经历不是可以越练习越好的,而是会在首次的无知者无畏之后,被其中的艰难困苦吓得没了志气和胆魄。
而且,在这么敏感的时期,立即选择不再出现,等于是直接告诉凌子岳,自己对于他和秦芳的事情有多么介意。
如果凌子岳知道了,会怎么看她呢?会觉得她可笑又可悲的吧?
这一点,让薛聆诺最最受不了。
就在薛聆诺百般纠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姐妹淘们拯救了她。
星期五的下午,她们四个铁杆儿姐妹照例在走廊拐角谈天说地的时候,李蓓提议道:“亲爱的们,明天早上咱们看电影去吧?刚上映的韩国纯爱剧《雏菊》,全智贤演的,据说很唯美很不错呢!”
第一个应和的是丁云颖:“我也听说了!上周首映的,当时就想找你们去看来着,可惜是星期六下午。”
说到这里,她习惯性地用一种暧昧的目光瞟了薛聆诺一眼,却又立即把眼睛转开,有些难堪地吐了吐舌头。
她的意思很清楚,本来是下意识地要调侃薛聆诺每周六都会在凌子岳那里的,可话一说出来又立即想起了现在事有不对,本来的善意打趣反倒变成了成心讽刺。
肖默默不知是真心作如是想还是有心转移注意力打一下圆场,她踌躇着说:“现在还有时间心情去看电影啊,咱们可都高三了呢……”
李蓓拍了拍她的肩膀,夸张地一挑眉毛:“老大,就是因为都高三了呀,趁着现在才刚开学还有这样的机会,越往下走就越腾不出时间了,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李蓓这么一说,肖默默也无话可说了。不过她向来比那两个姐妹都更心思细腻一些,李蓓的这个提议,总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妥。
既然上周不去是因为星期六那个时间对聆诺不合适,那么这周偏偏还是选了星期六去,岂不是等于已经笃定了聆诺不会去凌子岳那里了?
李蓓当然是好意,可是这样会不会好心办坏事,反而变成冒犯了聆诺?
然而这样曲折婉转的心思,肖默默当然没有办法讲出来,当下也只得若无其事地表示没意见。
这么一来,四个人当中有三个人都同意了,大家都转过来看着薛聆诺,等她表态。
只见薛聆诺一双笑眼弯弯的仿若清水初绽的月牙。她愉快地点头道:“好,我没问题!”
这件事对于薛聆诺而言,来得正是时候。
她正好需要多一点时间,来考虑到底要不要去凌子岳那里。
虽然她平常都是周六一大早就到凌子岳那里去了,但那毕竟不是硬性规定,晚一些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么一来,如果是下午才去,甚至最后决定根本就不去,将来凌子岳问起来的时候,她也可以理直气壮问心无愧地告诉他,那是因为自己和同学们看电影去了。
不是因为秦芳的事情,不是。
当然,如果凌子岳还会问起来的话。
如果他还会在乎她去不去他那里。
如果他还会介意她不去或者迟到的原因是什么。
第38章第三十七章衣锦夜行的爱情也会暗淡
《雏菊》的调子非常安静。
一开始便布满整个大屏幕的充溢着乡村气息的田园风光,荷兰的城市与野外,开小工艺品店并在广场上为人们画像的女孩,充满了童话般的浪漫情调。整部影片的画面、色彩、人物形象与性格、情节、节奏、配乐、情感的表现手法、极少极简单的对白,方方面面的感觉,都像极了几米的漫画,也会让人想到张小娴的小说,以及《假如爱有天意》。
而实际上,《雏菊》的主题曲也有着与《themoreiloveyou》几乎一模一样的前奏,整首音乐差不多就是那首歌的改编。
然而原曲的确经典,即便是改编后的歌曲,也美得催人泪下。
而薛聆诺也的确在主题曲刚刚唱起来的时候,眼泪就簌簌地掉下来了。
从那一刻起,直到看完电影独自骑车走在路上的时候,薛聆诺都在为了自己不懂韩语而大感揪心,真想知道那么感人的一首歌,唱的究竟是什么。
而她此时独自一人骑车走在的路上,正是义无反顾通向凌子岳家的那条路。她的心里有些灰沉沉的,同时又柔软得似乎随时都要化开来,淌满一地。她忽然强烈地想念起凌子岳来。
当然,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只是这一次,格外不同些。
想要见到他的冲动温存圆润,甚至仿佛是微微含笑的,似乎毫不起眼又完全无害,却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今天果真不能见到他,自己一定是什么事情也做不下去的了。
离开大街,刚刚转入拐角,薛聆诺就看见了凌子岳。
他就站在不宽的道路一侧,颀长挺拔的身影覆在从两旁合围到头顶的树阴里。
从薛聆诺看见他的第一眼起,他就在看着她,目光里仿佛隐隐蕴藏着微微的笑意。
然而那分笑意太淡了,淡得好像随意一缕风就能把它抹去,于是他便又好像实在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似的。
薛聆诺陡然握紧了拳头,而这个动作的直接后果就是——她捏了一下车闸。
车速突然慢了下来,立即就有几个同样骑车的人从她身后越了过去,所有的声响都模糊但清亮,每一个画面都缥缈却鲜活。
青黄交集的树叶在他们俩四面合拢,仰起脸能够看见高高的树顶上,伸向阳光里的地方,偶或夹杂着几簇绯红的颜色。不是美到让人屏住呼吸的景致,然而那种感觉妙不可言,就好像正走在某部电影里一样。整个树叶围拢的通道里光影斑驳,覆满落叶毫无空隙的小道缓缓伸展,没有尽头。
而他们俩目光交缠,好像正有两簇缥缥缈缈的灵魂离开身体奔向对方,两两拥携。明亮的眼神在彼此拍照,像是正在记录着什么故事,可是仔细想想,又实在没有什么故事啊。
也许只要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心情里,最最没有情节的长镜头,也能够自行组合成一列娓娓依依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