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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双方父母的许可,薛聆诺就可以常常和凌子岳见面——说是常常,其实基本上也就是天天了。他们当然要一起去看康杰和筱丽琴,那既是他们俩的授业恩师,说起来也该算是他们的月老红娘了。
每次说起他们俩的相识,薛聆诺都会感叹:“好险啊!子岳,你说,要不是当初我恰好跟了黄老师学琴,要不是黄老师恰好信任我让我给她的婚礼伴奏,要不是黄老师留学的时候恰好选了奥地利,要不是她在奥地利恰好跟的是康老师,要不是康老师他们恰好选择了回这里定居所以能去出席黄老师的婚礼……我们岂不是没法认识啦?”
她这段话的每一个小分句里都重重地钉着一个“恰好”,使得这一切更显得真是偶然中的偶然,两个人的缘份似乎细若游丝,若不能百分百地实现,就只有一个什么也不是的零。
而假若按照她这样的思维方式,还有其他无数个“恰好”可以拿出来说呢,这真让她越想越后怕,也就越说越把凌子岳的手臂攥得自己的手指都深陷到他的皮肉里去,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命运的轮盘就会逆转错乱,把他俩的缘份扑的一下卷到某个无法企及的地方去。
凌子岳则柔溺地笑着,安抚地拍拍她太过用力以至于指骨青白的手背,缓声说道:“不会的,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们也肯定能通过其他的途径认识,因为我们的缘份就在那里嘛,条条大路通罗马,把既定缘份付诸实现的方式可以有无数种。”
这句话让薛聆诺欢喜而振奋,然后,还太爱幻想的女孩子就开始开动脑筋给自己编故事了:“那你说,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们会怎么认识呢?”
而凌子岳竟然也很配合地加入到她的假想里来,不过提出来的设想却不太有想象力:“我们可以走在街上迎面遇到,然后天雷地火一见钟情啊。”
“你才不会呢,那时候我还那么小,你会觉得我只是个小屁孩儿。”
“我没觉得你只是个小屁孩儿,我觉得你是个小美人坯子来着,那么小就那样了,长大了还得了?”
“你这个色鬼……”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可不能白让你说了啊,为了证明小丫头大人的英明,我得赶紧履行一下色鬼的职责才行!”
“啊,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啊……”
“那没人的地方就可以对不对?那咱们走,我知道一个地方!”
“你……”
他们俩第一次一起走到康家别墅门口按响门铃的时候,门一开,薛聆诺还是心虚得下意识就把原本插在凌子岳臂弯里的手抽了回来,背在身后。
但是凌子岳马上就不容躲避地追上她那只逃跑的小手,惩罚式地把它拉长,迫她环住自己的腰,同时伸臂揽住了她的肩膀。
在康杰夫妇从惊讶转为喜悦的目光照耀下,薛聆诺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怯怯地抬眼看他们,嘴里的招呼声都被凌子岳热情洋溢的声音盖过去了。
一边把他们俩让进门,筱丽琴一边故意逗薛聆诺:“聆诺,有两年没见你了吧?一下子就长成大姑娘了!”
康杰则拍拍凌子岳的肩膀笑道:“当初我和你筱老师还讨论过呢,子岳去当了聆诺的老师,那以后咱们这该怎么称呼啊?聆诺岂不是得管你筱老师叫师祖?我却还是她的老师,这么一来,我不就比自己的太太低一辈啦?”
薛聆诺被他们这两句话打趣得脑袋都快埋到领口里去了,凌子岳倒大大方方地把玩笑话接了过来:“所以呀,为了给两位老师解决这个问题,我只好自降辈份,再次和小聆变成平辈啦!”
康杰见薛聆诺拘束得厉害,寒暄几句之后就把话题自然而然地带了开去:“聆诺,好几年没考考你的钢琴了,虽然你现在已经是a大的艺术特长生,老师这一关可还是要过的哦!”
薛聆诺马上就明白了老师的意思,乖巧地站起来走到钢琴边去了。
最后高考前的这几个月,先是因为复习繁忙,后是因为考后有太多琐碎的杂事,再加上和凌子岳分秒必争地缠绵,她的钢琴的确有些荒废,很久没有好好弹过了。
用一段练指法活动开了有些僵硬的手指,她明显地感觉到了时间的痕迹。
这台钢琴,这个地方……在这里学琴的那段日子,转眼已是六年前,她和凌子岳已经认识了七年,七年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经历了那么多的心情,爱情的日渐深沉和成长的艰辛与幸福交织在一起,时间黏稠得绞结缠绕,厚重如同琼浆,甘醇仿若蜜酒。
这是她第一次把时间与音乐联在一起,微微有一种按错琴键响起异音的刺耳的不适感。过去,在音乐这样一种空灵而又深远不可探测的流体里,她不曾有过对时间的体验,总是在一抬手的准备间就蓦地沉入了那个世界,和他单纯地融合着、汇聚着,没有时光的交错,便也感受不到时间的痕迹。待自己从那世界里重又飘出来,时间回驻心灵时与肌肤轻轻的摩擦唤醒蜃梦,音乐早已停了,只剩得自己拥着一室融光,还在追捉梁间冥冥的余音。
原来,有些感觉不是轻易会有的,非得在轻闲的时候,在心潮沉静的时候,才会丝丝缕缕渗入心怀。
从康家别墅出来,时间已近傍晚,凌子岳和薛聆诺并不着急回家,而是像好些年前那样,在江滨路上慢慢踱步,只不过这一回,他们从牵手变成了凌子岳把薛聆诺搂在怀里,薛聆诺侧着脑袋靠在他胸前,记忆和现实同时倾涌而来,幸福在这一刻爆发到莫可名状,仿佛可以一直一直地就这样走下去,不需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