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个关于最想定居的地方是哪里的问题下面,打出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我的他所在的地方。
只是,此时的她已经不知道,她的他到底在哪里。
于是,她找不到自己的家。
她曾经有过一个那么好那么幸福的家,可是他一消失,就把它带走了。
在发现薛聆诺被点名提问的时候,肖默默第一时间做的事情就是给那个点她名的同学打电话骂人:“你怎么回事?聆诺看到这样的问题心里能好受吗?你真以为聆诺是人缘不够好才一直没人点她回答问题呢?这是大家都懂事,都疼她!你这算什么意思?想成心刺激她还是怎么的?”
那个同学马上就给肖默默一迭声地道歉,然后俩人一筹莫展地商量了半晌,却最终也没商量出来,这个善后补救的工作到底该怎么做。
可是就在他们百般无奈地挂了电话、转回电脑前讪讪地点开薛聆诺的博客时,却发现她已经把自己的一篇答案发了上去。
他们不会明白,其实无论多么受刺激,多么不堪回首,多么不忍去看不忍去想,薛聆诺也还是感激这位提她回答问题的同学,并且,她也一定会认认真真地把这些问题全部回答出来。
因为,在这篇提问的结尾,有着这么一句话:
“用真诚的心回答问题,你就会得到幸福哦!”
她不知道她的凌子岳在哪里,她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可她还是想要找回他,找回他们的家。
她还是想要幸福。
仍然回到薛聆诺十八岁这年。秋去冬来之际,地球的转动像是带上了某种加速度,日子一天一个样。阴天已经持续了多日,灰蒙蒙地柔化了世界的清冷寂静,整副景物和温度十分搭调,协调则美,很像个冬天的样子了。
不过,这段时间里如果在学校以外的地方住,其实会有些辛苦,因为a大是每年11月1号开始来暖气,甚至在那之前就有上水测试,再加上宿舍小住人多,总是会比外面暖和;而b城其他地方要等到11月15号才会统一供暖,所以凌子岳刚刚搬过去的那一个多星期,家里是比较冷的。
因此,那个周末薛聆诺回家住的时候,凌子岳很细心地在睡前先躺在床上把被窝暖透了,才让薛聆诺去睡。
薛聆诺就那么幸福地躺在凌子岳的体温里睡着,半夜的时候,又在他更加火烫的包围中醒来。
意识刚刚回驻,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她的脸一下子就热了,热气熏到心里去,心尖儿都软得要溶化掉。
半睡半醒间的凌子岳动作比平常要激烈而急促一些,他狂乱到有些无措地把她的睡衣撕扯下来,一下一下的啃噬有些重,让薛聆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就连他的牙齿和胡碴,也那么爱她……
她有一点点害怕,一点点紧张,更有一点点慌乱的期待,因为想到了既然是在不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凌子岳会不会忘掉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就这样突然把她变成他的女人……
而此时的他,的确也在她的门口徘徊,试探的意味多过犹豫,兴奋的绷张多过隐忍。
但是一觉察到她醒来,他还是开口问道:“宝贝儿,这样好不好?这样呢?舒不舒服?喜不喜欢?”
他还是没有丧失掉他的清醒,记得顾及她的感受,记得要用一片最柔软的心意来爱她。
薛聆诺不好意思问凌子岳,是不是因为那几天的其他时候屋里有些冷,所以他才会改到半夜来进行。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刚刚睡下那会儿,凌子岳吻她的时候,发现她的鼻子特别冷。
他心疼坏了,张开嘴把她的鼻子整个包起来,用他口腔里的热力来温暖她。
就是这个动作,把薛聆诺的心里一下子就装满了暖暖的感动。
这份感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醒来,也仍如同厚厚的棉被一样温柔地簇拥着她,让她舍不得起床。
没错,凌子岳履行着十月一日那天在宾馆里许下的诺言,得知薛聆诺每天睡前会先亲一亲那枚刻有他的“岳”字的挂坠才睡觉之后许下的诺言: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给她至少一个晚安吻。
通常都是薛聆诺已经睡着,他洗漱完毕过来,温柔地把她轻轻扳到怀里,摸着黑找寻她的嘴唇。一路找下来,碰到其他部位,也会一并吻过。
有些时候,薛聆诺知道他在吻自己,只是因为睡意太沉而无力回应;其他的一些时候,她干脆就实在是睡得沉,第二天醒来,会不记得昨晚睡前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接吻。
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就会问他:你昨晚上亲我了吗?
他总是很肯定地回答说亲了,然后很详细地描述他是怎么做的,而她又是怎么反应的。
唯一的一次例外是有一个周末,他有同学从外地来b城,几个人玩到太晚,睡觉时都困得不清醒,就忘了这一节。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们俩还不想马上起床,就躺在被窝里说话,薛聆诺照例问:“你昨晚上亲我了吗?”
凌子岳很诚实:“没有……”
还没等薛聆诺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揽过她,说:“现在亲一百下补过!”
然后,他就真的亲了她一百下。薛聆诺本来并不计较这件事,却忍不住好奇,便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二、三……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真的直数到第一百下,凌子岳才停下来。
她不由心里感动:子岳,你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