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充分解释了凌子岳为什么会拒绝她每天回家住的要求。
还是秦芳虽然还在s城,但他们每天都可以通过电话或者网络,甚至视频,来满足某种需要?
这也能解释凌子岳为什么会拒绝她每天回家住的要求。
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么?
薛聆诺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该怒还是该恨,自己原本奉若珍宝以为完美无瑕的爱情,原来竟也是这么肮脏丑陋的东西!
觉得自己已经想清楚了这一切,薛聆诺对肖默默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说:“上天从我们身上拿走了一样东西,那是因为它将要把一件更好的赐还给我们,或是在试图帮助我们去保留那些真正值得珍惜的。”
她看了看一脸惊愕的肖默默,淡淡地笑了一下:“所以,放心吧,默默,我已经好了。”
大约在五月底的时候,莫子川打过一个电话来。
薛聆诺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了很久。
然而铃声一直锲而不舍地响,她终于还是接了起来。
莫子川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在那头问:“薛聆诺,你怎么样?还好吗?我来看看你吧?”
薛聆诺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我不想看见你。”
话没必要说得更白,她不想看见的,是他那张脸。
挂上电话,薛聆诺冷冷地笑了一下。
没有爱又会怎样,谁都要孤独收场。真的,早早晚晚都是分离,哪怕真的厮守一生又能怎样?与生前身后亘古绵延的永恒分离相比起来,就算有生之年常相厮守朝夕恩爱,难道就不会因为被漫长的时间忽略不计而成为幻梦一场么?
觉得已经把一切都想通了的薛聆诺平静地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当然,这种生活让她感到陌生而无味。独自走在校园的路上,那些无处不在紧紧相拥的面孔不断地把一片寥落的失恋情怀注入她的心底,在那里兀自颤抖。
summerlove……
在她心目中,曾经的最美的画面。
而如今,她绝不认为那有什么美的,如果它的确是美,那么它就更可恶,因为它竟然这么不管不顾地凌驾于一个弱女子的绝望之上!
她常常在梦中来到期待已久的南欧海滩,凌子岳曾经说过要和她一起去度蜜月的地方,然而空旷辽远的海岸线竟呈现出无边无际的寂寥与悲伤。
在这些梦里,她总是撕心裂肺地渴望有人来带自己回家,可是整个世界都遗弃了她,任凭她的爱情、她的整个生命,都陷落在这样的困境里。
薛聆诺也开始像许多a大学子那样,抱着本书到草地上、或是湖边的长椅上去看。她以前不这么做,是因为每次都会引来搭讪,这对她非但没有必要,而且是一大负担。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她也许真的需要一点什么东西,来证明给自己看,让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个不值得关爱不值得珍惜的女孩子。
而且,她终究是没有选对吧?其实一个人就是应该和自己的同龄人在一起的,她的本该无忧无虑的二十岁,就是应该交给一个同样二十岁的阳光又简单的大男孩,两个人心无旁骛,不受那么多别人所认为的他们还不能懂得的东西侵扰,只要纯纯粹粹地开心就好。
薛聆诺坐在草地上一片有树荫的地方,她以为自己是在等待搭讪,可她的耳朵却是关闭的,一如她的眼睛并没有停留在摊开的书本上。到底有没有人来搭讪过,她甚至都不知道。
五月里那么清冽的阳光,阴凉处却还是沁凉凉地冷。只坐了一小忽儿,薛聆诺两条裸露的手臂上就密密麻麻挤满了鸡皮疙瘩,而且仿佛还有数倍于此的新疙瘩争先恐后地要继续往上冒,却苦于没了立锥之地,直挣扎得她两大片硬邦邦的疼。
她于是想,索性坐到敞开在阳光下的地方去吧。
站起来,拍拍屁股,湿漉漉一层。
那是自己的汗水,不是草地的眼泪——薛聆诺这样对自己说。
对了,那天她用以充作发呆道具的书,是亦舒的《天秤座事故》。
其实这本书是她近一个月前就借来了的,当时选它,不为别的,只因为天秤是凌子岳的星座。
后来一直没有看,直到这时已经快要到期。她原本是想着根本就不要看,直接还了了事,但终于还是翻了开来。
是好学生不忍浪费图书馆资源的习惯么?
这是她所看过的最另类的一部亦舒小说,竟然写到了外星人。外星人赋予女主角焦日朗一个限时三个月的能够穿梭时光隧道回到过去的能力,巧而又巧的是,那位美丽的外星女孩,名字就叫作晨曦。
晨曦……
may……
薛聆诺用力甩了甩脑袋,把马上就要脱缰的思绪拉了回来。
——焦日朗偏偏吊人胃口,迟迟不肯启用这个能力,她的理由是,想不出过去有哪一天是特别开心、因而值得再过一次的。
焦日朗在苦苦追忆冥想的时候,薛聆诺也情不自禁地悄悄追忆冥想:如果给我一个回到过去的机会,是想回到哪些天、想要找回什么东西?
然而焦日朗老是想不出来,薛聆诺也挑不出这样的三个月,能够让她放弃其余的时光去特别重温的三个月。过去固然有无数个让她幸福得死去活来的三个月,如今看来却都是假的,再也没有了任何意义和价值。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从她十二岁算起,那么她爱凌子岳已经爱了整整八年。她才只有二十岁,八年几乎是她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