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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方延如阉了气的气球，下午的阳光在暖和，透过玻璃窗，进入走廊里还是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
“恩，你知道就好，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这次来不是单独说你何不合格的，”禾兴蓉停了停话头，看见方延明显的再次抬头看向了自己，接着说，“我们是小组作业，希望在实习院校，小组作业的伙伴之间能够相互照应，尽快适应实习生活，为今后你们找工作做铺路。这一点你应该能够想明白。重点是，你自己，”禾兴蓉再一次低头看了看方延，“你的成绩和平时表现我特地做了调查，没有让我很吃力，但是，你的成绩和表现却太平凡，很明显不适合在西苑中学实习。当然，能够进来，也是学院自有安排，经过考虑的。但是，你自己在小组中就很容易成为拖后腿的人，这一点你应该体会到了，你和你的伙伴李立分到了初中部，这是我们这次实习分配的八个人当中唯一的一个分配到初中部的小组！这一点我很失望。”禾兴蓉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看着方延。
“是的，禾教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拖累了李立，李立是个很优秀的同学，他原本会分配到更好的年级，更好的班，却因为和我一个小组，受到了不该受到的待遇，这一点我很愧疚。”方延很是有良心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憋在心里一个星期，怎么都是过意不去的，大家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给自己留面子，今天领导找到自己谈话，索性就说出来，本来谈话也是冲着这一点来的。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拖累的，我也不多说什么，希望你不要放弃。凡事有利有弊，希望你能尽快的提升自己，有事情多多去争取，好好表现，你和你的同伴也会有个好的出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禾兴蓉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纯净，不带任何做作，坦言接受现实的女孩子，有了一点改观，脸色也从悲悯换转了过来，但是期待还是有的，希望能够得到改观，实习小组会好好表现。
“恩，明白了。”方延心里沉沉的，情绪总是表现得很明显，不有声音里多了一点受打击的自卑。
“那好，就这样吧，我希望你们既然来到这里，就因该知道怎么争取好好表现，争取和别的高中部的小组一样，到时候成绩优异的实习结束。好了，我要走了，你回去吧。”禾兴蓉点到为止，说完就看了看方延，多少有点不放心，转头走了。
方延看着灭绝师太的背影，高跟鞋和地瓷砖的碰撞声在走廊尽头回响着，冰凉冰凉的。
第十二章闷气心口难开
回到办公室，李立好奇的眼光一直在方延身上打转儿，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看到方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李立很识趣的埋头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突然想起自己自己下午有点事情，就借口立马出去了，把办公室留给了李立。
而方延自己还闷闷的想着，根本不知道李立和自己说了什么。心里的疙瘩本来就没怎么解开，大家都是明白人，都不会当着面说出来，同时也给方延留了不少面子。可是今天事情却不一样了，禾兴蓉毫不留情的对着自己的指责，让平日里不当鸵鸟就当乌龟的方延狠狠的受了打击。
现在的状况，大家都清楚，也明白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心里的自卑在禾兴蓉的利刀之下毫无隐藏，血淋淋的。自卑了十多年了，从小就受到不少人的质疑，从亲情、友情，很多时候，方延自己都在想，是不是只有健康的三口之家才是被众人公认的，也是不被议论的。但是随着年龄的长大，方延对这些事情看法也有些小小的改变，只不过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把曾经的伤害，把曾经的不如意统统一股脑儿的回想起来，颇有自怜自爱的悲凉感。
安静的办公室内，窗外的万年青很高很高，在二楼都能伸手就触及到树尖儿。方延起身走过去，站在窗户边，感觉就像是在欣赏窗口的盆栽，树枝的顶端冒着一些许的嫩绿，这让方延不自觉的往窗户旁边靠了靠，眼睛里的阴霾少了几分。
“你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了吧，以来就是火药味儿，好浓哦，老大。”
静静地看着枝尖儿的嫩绿，对植物一无所知的方延心情好了一点点，似乎这样的舔舐伤口的方式也不错。放松了心情，心里还是沉闷着一口气，总是舒缓不了，方延这个时候想到了电话，给琳琳打个电话吧。
回转身，放眼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出手机，熟练的拨了林琳的电话，不知道这个死党级的人在干什么，这一周都没怎么联系，回到宿舍大家都累得没有了力气。自从实习后，卧谈会都还没有举行过了。
没过多久，电话在“嘟~~~~~”了一声之后，很快的就被接听了。
“喂~~~~~~~~~延，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啊。”电话那头一接听就听到了林琳的唠叨，还很是有点不客气的大声调侃的味道。
“喂！你什么意思啊，姑奶奶我给你打电话关心你，你当我是为了什么啊。”方延一听到这样的口气，很是不客气的回到，加上心里那点堵着的闷气，也没有在意什么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呃~~~~~~~~~~”电话那头狐疑的拖长了尾音，“你不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好浓的火药味儿啊，老大。”林琳很是肯定的得出结论，推断都免了。两人一起混了几年，加上经历多少都有点悲惨，同病相怜的在一起，之后的言行举止不谋而合，更是相互之间了解的熟透了，一听到这口气，林琳立马调整了姿态，知道哦这个电话有点不对劲儿。不是说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吗，林琳很识趣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准备着义务的完成面临的“任务”。
“我哪里有什么火药味儿，你多虑了。”方延原本想一口气不吐不快，不如一口气吐完，和林琳两句口舌，一番表态，像从前那样过了就没有事儿了。不过，突然之间还是把握了尺度，没有像以前那样竹筒倒豆子的立马把烦闷抛给死党，回头只是模模糊糊的自我解释。
“哼，说吧，你怎么了。少在我面前装蒜，你一翘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琳琳很是简单直白的回到。
“嗤~~~~~~~~”方延被很少用脏话的琳琳给弄笑了，心里还是有了一点温暖，“我只是郁闷，一口气吐不出来，想跟你聊聊，你倒好，说话也不注意一点，想想你现在多少也是个实习生，姑奶奶我给你指点明路，注意一点形象，你现在还在学校吧。”方延高姿态的教训着电话那边的琳琳，大有一副老教授的模样。事实上，刚刚禾兴蓉的一番教训，人谁也接受不了，方延心里的闷气堵得慌，对着人吐出来的感觉也还是不错的，就算不把事情说出来，装装灭绝师太的样儿，把刚才低眉下眼的自卑调整调整，心里也得到了一丝缓解。不是都说，穷人穷久了，憋闷到无处排泄的时候，哪一天买一样东西的时候，会比富人更舍得花钱吗。方延此时就有点这种释放自己的心态，在死党面前，这就更方便了。
“哼！感情我今天还得当一回小辈儿了，还姑奶奶呢，你倒是好教训我，怎么就不检讨检讨自己去。咱们都是半斤八两~~~~~~~~”尾音故意拖得很长很长，林琳不服输的和好友翘起了竹杠，面摆着不买账，“不过也不是我说你，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似乎有点反常啊，你就真不打算跟我说说啊。”林琳不死心的纠结在同一个问题上，其实心里还是多少有点猜测的，想想都知道，如今在学校成为了“名人”的好友，在实习一周后的一个中午，突然的来电，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是什么。只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青涩中透着成熟，脸面总是留得很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