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说不来的事了。发金说道:为保住煤矿,保住我们张家的命根子,这班房总要人去坐,我不去坐谁去坐?
殷庆觉得有些不可思虑,又问道:坐班房也能代替呀?
我把打死梅老五的一切责任都承担下来,一切罪过都是我引起的,当然可以代替。
殷庆又问道:如果判死刑,你也愿意代替发艮去死呀。
为了我们张家,我不去死谁去死?发金认真地说道:但我想不至于啊,因为我承认了凶手是我请来维持秩序的,并不是请他来杀人的。
我是说如果法院真的要判死刑呢?
金无可奈何地说道:如果真的判我死刑,我只有认了。
听了发金这番话,殷庆很受感动,心想这个人很不简单,京剧‘搜孤救孤’中的公孙老汉为了救赵氏孤儿宁肯舍命;眼前这个瘦小的张发金,为了保全煤矿,保住张家的利益,心甘情愿地去为自己的弟弟坐牢,甚至愿意接受绑赴刑场,一死了之的悲剧,实在是太悲壮了。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又矮又瘦的小男人,变得高大魁伟,从而对这个不起眼的张发金有了几分敬意。
次日一早,殷庆带发金打的来到方师傅家,发艮早已从卧龙山县城回来,兄弟劫后见面份外亲热,但汪丽却躲在一边。殷庆甚是疑惑。
艮问道:爸妈现在那里?
出事后,陈老二要炸我们的房子,爸妈非常害怕,吵着要走,当天下午我把他们送到小堡乡四妹家去了,小玉母子也在那里。发金忽然说道:尤老四被抓了。
艮忙问:咱个回事?
金忙回答道:出事后,尤老四和五妹见陈老二来炸房子,先是躲在贾光熙家里,下午五点左右从虎头赶车到县城。转车的时候被人点了水,公安局的暗探当时就把他抓了,五妹只好一个人坐车到小堡乡四妹家。
光熙呢?
躲在家里,发金忙回答道:据说有人在虎头街上看见过他。
艮问明家里的情况后,便向众人说道:昨晚我回卧龙山县找到了王明仁,说了我了想法。也就是说,他作为客户到团结矿买煤炭,见梅老五挡在煤矿的大门口,不让拉煤炭的汽车进出,因而双方发生争执,打起架来,不慎将梅老五打死。王明仁这个人很讲义气,够朋友,他说好汉做事好汉当,而今人也死了,如果你张老板沾了边,不说判死刑,至少也要坐几年班房。如果按你这个说法,你脱离了干系当然好,不过公安局的刑警不是吃素的,不一定麻得了人家。我说乾脆叫小黄到外地去躲躲,这样就成了无头公案。他说这也是个办法,于是他把小黄找来。我们在东门大桥见面,对他晓以利害。小黄说那天我只不过拔出枪来吓唬吓唬梅老五,想不到他拿起三角刀向我剌来,我为了自卫,慌忙中扣了一下,只一枪就把他打死了,给你张老板摆了摊子。事到如今,你张老板叫我咱个,我就咱个,完全听你的。于是我们商量叫他到新疆去躲一,两年。小黄说跑新疆没有问题,横顺我是一根堂,没有牵挂,但我家穹没有钱,王大哥知道我爸是个混饭吃的。我说钱的问题好说,你尽可放心,我现在就给你伍仟元,你快点走。他答应马上就走。
艮对自己此举十分得意,高兴地说道:小黄一走,我就放心了。
你这一招可以,汪丽微笑地说道:花点钱值得。
正当汪丽两口子扬眉庆幸的时候,殷庆却说:发艮把事情搞复杂了。
汪丽不解地问道:咱个复杂了?
你们把刑警看成了酒囊饭袋,那些人是专门吃侦破饭的,你们这几招骗不了他们。殷庆分析道:你们想想,小黄走了,但王明仁没有走,和王明仁一起上虎头山的几个小青年没有走,如果刑警侦得打死梅老五的凶手是小黄。王明仁和他那几个兄弟伙脱得了干系呀?
那现在该咱个办?汪丽为之一震,忙问道
殷庆忙说:现在应该按卢律师说的,发艮快去公安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汪丽忙说:那公安局进去容易,出来难哟。
我去公安局投案自首。正当众人为发艮是否去公安局投案时,发金忽然说道:我和爸妈商量好了,我去公安局投案自首,就说凶手是我请来的,发艮自然就脱离了干系,坐班房也好,枪毙也吧,就由我一个人去乘,让发艮回家料理煤矿要紧。
众人听了发金的金蝉脱壳之计后,都说发金精神可佳,说此计让发艮解脱了梅老五事件的干系。真是一着妙计,叫发金快快回去,依计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