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铮刚要制止韩枭，警署调查科科长薛铁树却抢先站了起来。
“韩枭，既然你怀疑是他杀，那么证据呢？”
韩枭摇了摇头说道：
“证据，我暂时还没有，但我已经多次模仿过周森的自杀姿势。我觉得有疑点。”
“哦？什么疑点？”
薛铁树问道。
韩枭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呈八字叉开，做出枪形，食指顶在自己的额头上，慢声说道：
“如过我是周森，持枪顶着自己的印堂穴开枪，由于受到手臂长度的影响，子弹从印堂射入，很难从后脑相应位置平行穿出，即使印堂压紧了枪口也难以做到，弹道应向左上方倾斜。因此，平行弹道的形成，只有周森被人用枪顶着印堂开枪才有可能。同时，用枪顶着自己额头的自杀方式，对当事人来说，由于枪口正对着自己，通常会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自杀很难成功，更不要说射出如此平行的弹道。综合许多手枪自杀的案例，当事人自杀常常是枪口对着太阳穴或者胸口，也有把枪口塞进嘴里的，至于顶着印堂穴开枪的实属少见。”
“根据你的分析，平行弹道的形成虽然很难，但不排除角度偶然巧合，或者是你的模拟姿势有偏差的地方。同时，一个人若一心求死的话，他的自杀动作是随意性的，你也说过，顶着印堂穴开枪的案例实属少见，但不等于没有。因此，我认为你的理由不充分，推测很难成立。”
薛铁树插话道。
韩枭点头，笑了笑道：
“如果说我的前两个怀疑不成立，那么我下面的疑点则不容忽视。我在走访当地群众的时候，据当地群众反映，有人听到一声枪响，有人却是听到两声枪响。如果两声枪响的事实成立，一个自杀的人是不可能对自己连开两枪的。那么第二枪是谁开的？究竟是哪一枪要了周森的命呢？当然，我认为判定为他杀缺少足够的证据，但结论定为自杀同样证据不充分。因此，我保留个人意见，请领导批准专案组继续调查。”
“我怀疑群众反映的那两声枪响的准确性，如果……”
薛铁树继续质疑韩枭的推测，然而刚说了一句，廉正公署的署长蒙铮却截断了他的话头。
蒙诤站起身冲韩枭使了个眼色，随后把手里的烟盒往桌子上一摔，怒声道：
“韩枭，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你可以先出去了！”
“是，署长。”
韩枭收拾好桌子上的物件，拉开椅子，朝门口走去。
宇文蓉连忙也站起身来，就要随韩枭离开。
席间众人纷纷侧目。
“站住，韩枭你回来，坐好。还有你，也坐下。”
在韩枭走到门口的时候，书记于天鹏叫住了他，又指了指宇文蓉，示意她坐好。
韩枭固执的站在门口，只是看着蒙诤不吭声。
省长宋子华看看身边的于天鹏又看看蒙诤，轻叹一声没说话。
省长助理宛钟连忙站起身打圆场道：
“韩枭快回来，书记叫你回来，你就回来。会议上是讲究民主的，谁有不同意见当然可以讲，但要服从大局，服从集体决定，不要闹个人情绪嘛，快回来继续开会。”
韩枭望向蒙诤，蒙诤闭了闭眼，韩枭会意，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好。
宇文蓉掏出纸巾来擦了擦鼻尖的冷汗。
“好嘛，这会还没开怎么样呢，就已经火药味儿十足了，真不知道下面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