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浑身颤栗,跪在地上不住抽动。奇鲁兹立在我面前,微有些惊愕地看着我。
“怎么了”她问,语气中居然也有一丝紧张。
我喘着粗气,努力站起,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你看见了什么”她冷冷地道。
我看了看她,然后又看了看她身后水晶中的女孩,说道:“你想对她做什么”奇鲁兹转过身子,朝水晶走去,道:“把她放出来。”
“不行!”我大声道。
奇鲁兹愕然转身。
“为什么”她问。
“那个女孩……非常危险。”我缓缓说道,伸手擦掉额头渗出的冷汗。
奇鲁兹看着我,良久未语。
“她究竟是什么人”我问。
“一个……关键人物———你以后会了解的。”奇鲁兹回答。
“你总是喜欢这么吊人胃口吗”我勉强笑了笑说。
奇鲁兹紧接着朝前走去,举起手中的幻翼之星。
“不可以!”我再次说道。
她却丝毫不为我的话所动,幻翼之星杖尖的水晶开始发亮,她开始念咒。
我疾步走到她跟前,怒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她把目光移向我,冷然道:“让开!”有时候我真是觉得她这个人难以理解:表面上我们似是同伴,然而她总是那么特立独行,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她很危险!”我再次重申道,“我看见她要杀我,她并不是一般的人类!”奇鲁兹冷笑一声,道:“你所看到的并不是她!”“什么”“你根本还不了解状况!”奇鲁兹刻薄地道,“别阻碍我,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说完绕过我的身侧,来到水晶之前再次念咒:“molt\'alsme\'tislds\'eie\'modo\'awasa!”幻翼之星离开奇鲁兹的手,化做一束光在水晶周围来回飞动,奇鲁兹双眼紧闭,神情专注。水晶越缩越小,幻翼之星化成的光却越转越快,最后随着突然闪现的一道强光,那个女孩已经从水晶之中解脱出来。
她仍然闭着双眼,毫无知觉地从半空中跌将下来,幻翼之星形成一道气圈,载着她从空中缓缓落下。
奇鲁兹收回幻翼之星。我慢慢走到那女孩身旁,只见她卧倒在地,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眉宇舒展开来,呼吸微弱,情状甚是可怜。
脱离水晶之后的她浑不似我刚才头脑中浮现的女孩,相反她的状态非常糟糕,我注意到她的嘴唇和印堂都已发紫,这是缺氧的表现。
“”“
还不快把她扶起来奇鲁兹有些责怪地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她会没办法生存下去。”
我有些顾虑地把她扶起来(那段闪回的画面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须臾间我还无法完全解脱出来),注意到她的身体异常柔软,恍若无骨,她的头无力地耷拉着,水蓝色的头发遮住了面容。
我把她伏在肩膀上,和奇鲁兹一起快速离开了那里。
回到石洞,我把那女孩放倒在地,然后奇鲁兹施法把女孩身上的水分吸干,接着为她治疗。
我在一旁看着奇鲁兹慢慢梳理着女孩的长发,整理她的衣服。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女孩长着一张瓜子脸,有着十分清秀的面容。她的皮肤非常白皙,眉毛纤细,睫毛很长。她穿着一件十分飘逸的粉红色连衣装,此时仍然紧闭双眼,看来尚在昏睡之中。许久,奇鲁兹为她疗伤完毕,盘膝坐在她的身旁。
女孩的脸色虽然仍十分苍白,但已有了生命反应,开始缓缓地持续呼吸,不像刚才那般急促。无论怎么看,她都给人弱质纤纤的感觉。
那么我刚才看到的画面,究竟是什么是之前被遗忘的记忆,还是一些对未来的预示我不知道。而为什么奇鲁兹又如此肯定我所看到的并不是她她根本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啊!想到画面中女孩那对筋血淋漓的翅膀,我颤抖起来。
“你害怕吗”奇鲁兹嘲笑般地道,我这才发觉她一直注视着我。
我不答。
“希伊丽娜。”奇鲁兹说道。
“啊”
“她的名字叫希伊丽娜。”奇鲁兹重复道。
“希伊……,”我轻轻地道,“算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她是目前世界上最完美的生化人!”奇鲁兹道。
“生化人”我不明白地反问,“那是什么人种”“是人类的基因加上动物的一些优良基因所培养出的人种。”
我皱了皱眉:“对不起,我想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奇鲁兹挑了挑眉反问:“你不明白什么”“我愕然良久,最后道:为什么要把动物的基因弄到人的身上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例如把鸟类翅膀的基因移植到人类的身上,人类就会拥有翅膀,就会飞翔。”奇鲁兹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冷笑道:“听起来倒是不错,但是有可能完成吗”“已经完成了,你面前的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奇鲁兹淡淡地说。
“你是说她”我惊讶地问,随即想到闪回画面中那对黑色的双翼。“你知道我看到她是如何变异的吗长着那对血肉模糊的黑色翅膀的也能说是生化人”奇鲁兹不悦道:“我告诉过你,你看见的女孩和她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我刚要答话,躺在地上的希伊忽然微微动了动。
我和奇鲁兹同时转头看她。希伊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眼,茫然看着四周,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我缓缓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微微笑道:“你醒了,好些了吗”她仿佛很害羞,快速瞥了我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问道:“我,我在什么地方”声音甚是温软。
我尚未回答,奇鲁兹便开口道:“这里是上扬斯克山的山脚,靠近西伯利亚海沿岸。”
希伊注意到奇鲁兹,低着头问道:“你……你们是谁”我大是奇怪,疑惑地望了一眼奇鲁兹,她难道并不认识她奇鲁兹瞥了一眼希伊,道:“我是奇鲁兹,他叫蓝,今后你要和我们在一起。”她仿佛想用一种略为温柔的语气说话,可惜很明显失败了,反倒给人一种非常专制的感觉。
希伊显得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我不由得安慰她道:“奇鲁兹没有恶意,你不用担心。”
希伊并不因为我的话而平复下来,她有些害怕地打量了一下奇鲁兹,然后低垂下头,双眉微微蹙起,显得很忧愁。
我微微一笑,道:“你叫希伊丽娜,是不是”希伊小心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尴尬地笑了笑,想到是奇鲁兹告诉我的,于是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道:是谁把你封在水晶里的希伊茫然摇了摇头,苦恼地道:“不知道。”随即仿佛忽然情绪失控,大声道:“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我连忙说道:“我们不做什么,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不要担心。”
心想她以前一定受过很大的刺激,才会这么不容易相信其他人。
奇鲁兹在一旁哼了声,闭上眼睛。
希伊这时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背脊强烈抽动。
“你不要紧吧”我皱了皱眉,伸手轻抚她的背脊。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心想她仍然太虚弱了。早前奇鲁兹已在地上升起蓝色的火焰,山洞中已不那么寒冷,可是希伊的身体仍在发颤。
“你很冷吗”我问她,并在她回答之前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希伊起先想回绝,最后却向我道了谢。
“不用谢,我们是同伴了嘛。”我对她说,她勉强朝我笑了笑。
我站起身,在希伊不远处的岩壁旁坐了下来,想起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