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应该赶去土极”我问。
奇鲁兹点点头,而后道:“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先看看水极深处的预示,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我”我大是奇怪,“开玩笑,难道我也要被吸进去”“别犯傻了,”奇鲁兹毫不留情地说,“希伊是千年来惟一的特例,而你不同,水极应该会告诉你一些东西,而不会对你有特殊感应。”
我有些疑虑地说:“我会看见什么”
“我……不知道,”奇鲁兹忧郁地说,“这是你的未来,谁都不会知道的。”
我慢慢走上前,看见极体中映出自己的形象。
随后水面开始波动起来,我看见自己睁大的双眼慢慢消失,然后景象出现了,我和一个女子在说话,她有着与希伊极为相似的五官,但眼神冷漠异常;这种冷漠甚至比奇鲁兹更厉害十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不过让我真正惊愕的是,我认出这个女子是之前那些闪回的映象中出现的少女,心想如果这一切预言是真的,那么未来的我就会遇到她,甚至最后像映象中一样被她杀死也极为可能……尔后水面一晃,又有了新的景象,这次是奇鲁兹!不过她看起来好似和现在的奇鲁兹有些不太一样,她好像比较开朗一些……水面又是一晃,一个绿色头发的青年和一个医师一样的人物,只不过面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又是一晃,红色头发的女子,她好像在哭泣,眼神很哀寂地看着我,旁边站着的是……没错!是修罗巴杨……又是一晃,变做了一个布满沟壑的老者脸庞,他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和我的心在沟通,我听到了一些声音———“世界已开始变化,毁灭或许马上将会来到,不过不能逃避,要勇于面对真实……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碍……相信自己……”尔后随着水面的最后一晃,我看见了自己的脸,额头都是冷汗,神情甚是狼狈。
我抬头望着奇鲁兹,想说话,可是感觉喉咙被掐住似的,只能发出一些微弱的呻吟。我发现奇鲁兹也有些不对劲,她仿佛像是在抵御着某种力量,而且脸色比往常还要苍白。
不过,仍然是她先发话了:“完了那么走吧。”说完就朝前走。
我张大了嘴喘息着,慢慢稳定心情,跟上她说道:“我看见了……看见了很多东西,你也看见了,是吗……”“我看不见的,”奇鲁兹说道,“这些映象只有你自己才能看见。”
我低垂下头,回忆着刚才的看到的景象:“有一个,有一个女子,她……”“我不想听!”奇鲁兹打断我道。
“可是,”我很奇怪,“如果你不想听的话,为什么要我去看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奇鲁兹停住了脚步,深吸了口气,然后仿佛像是决定一件很重要的事一般,说道:“不是!我是为了让你自己能够了解将要面对的一切。”
我这才明白她的深意,说实话,这样的深意让我颇感意外,原来她也会如此为别人设想。
“走吧!”奇鲁兹又说了一遍,顿了顿再补上一句,“这里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奇鲁兹在前面猛然停住脚步。
“反物质世界的人没有未来与过去。”她语调生硬地道,然后快步向前。
我跟上她,渐渐地周围的紫色变成了景物,我们终于走出了月皇水极。
四周都是些残缺破烂的房屋,生锈的铁器。这里绝对不会是那个“僵尸城市”,因为论规模要比那里小许多,而且破败许多。
我突然感觉自己对这个地方似乎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奇鲁兹看了看我,悠然说道:“我感谢你护送希伊到月皇水极,所以来这里是对你的奖励。”
“这是你的出生地———铁法!”她看到我疑惑的神情,续道,“你出生在这里,从这里长大成人……”说着,她声音里飘出几缕忧伤。我的故乡铁法,早在大战的初期就被核弹所覆灭。我看见那巨大的黑色气浪向我迫来,灼热的痛超过了所能描述的一切!惊恐使我从记忆中醒来。
奇鲁兹带着些许怜悯地看着我,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刚才所记起的事是假的,我的人也是假的,这一切都是那么不能让我接受!我不由得向奇鲁兹说道:“这是一个幻境,不是吗”奇鲁兹转过了头,说道:“你记起来了,是吗看来水极发生作用了。”
在这个时刻,她把眼神移开不失为一件好事,我实在忍受不了了,今天,在这几个小时之内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又突然记起了那些似乎我自己曾经亲眼目睹的战况……那不可能是真的!如果那是真的,我应该早已被氢弹炸死了,而不是出现在这儿,这个即将灭亡的世界。
很长很长的沉默,我跪在地上,双眼失神地看着寸草不生的土地。
“诺查丹玛斯有没有给你提示”最后奇鲁兹问道。
“什么”我不解地问,发现自己的声音带有很浓重的悲恸。我的眼角不知不觉已渗出泪水。
奇鲁兹没有回过头。
“就是那位在最后出现的老者,他对你说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我想起了那位老人的话,喃喃地复述道:“毁灭或许还要到来,不过要”勇于面对真实……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碍……相信自己……“是吗”奇鲁兹淡淡地道,“他似乎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我沉默,反复地思考着“要勇于面对现实”。
“这都是真的”我再次问奇鲁兹。
“你以为呢”奇鲁兹嘲讽似的说道。
“那么我会面对它。”我说道,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很好,”奇鲁兹说道。
“可是还有什么能够结束战争”
……
“如果,”奇鲁兹的声音略为提高了点,“如果有希望能够使战争结束,你会不会去尝试”“当然会!”我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奇鲁兹轻轻笑了两声,说道:“好的,可惜目前没有。”
我默然,奇鲁兹又道:“然而如果在灭亡这个世界与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之间选择,你又会选择什么”“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我没有一丝怀疑地回答道。
“很好。”奇鲁兹再次说道,“你明白了吗”我点了点头,很感激奇鲁兹的诱导———因为就算希望再渺茫,也惟有生存下去,才会得到。死亡只是一种逃避方式,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相信这个世界不会如此轻易就被灭亡!因为希望永远是人类所创造的。
“你累了,需要休息……其他的事放在明天再说吧。”奇鲁兹最后说。